合宮夜宴,去尋甄嬛
「小主,今兒合宮夜宴,皇后已經允了您和莞常在,讓您二人在自己宮中好好修養。」
寶娟從門外走來,蹲在炭火旁邊烘烤著已經凍僵的手。「怎麼?甄姐姐的病也還沒好嗎?」宮雀給人沏了一杯茶,遞到人手中,「來,暖暖手,暖暖身子。」
寶娟笑嘻嘻地捧著暖洋洋的茶杯,抬頭看向走到自己旁邊的宮雀:「回小主,正是呢!莞常在身子可當真不好,聽槿汐姑姑說,她們準備在碎玉軒里一起好好過個年。」
宮雀右手握拳,用指關節輕敲幾下桌面,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咱們延禧宮就咱們兩人過年多冷清,給我更衣梳妝,去碎玉軒看看甄姐姐吧。」
「是。」寶娟也才年紀輕輕,正是喜歡熱鬧的時候,此時瞬間滿臉喜悅,歡樂應了一聲。
宮雀瞧著好不容易過個年,熱熱鬧鬧的,便穿了一身平日不怎麼穿暖色系的海棠紅色宮裝和同色系的毛絨絨的斗篷,就連不喜歡帶耳環的耳垂,都掛上了玉石耳環。
讓寶娟帶好自己前些日子打發時間做的小禮物,手裡抱著暖爐感嘆外面當真冷,便朝著碎玉軒方向走去。瞧著門口沒人,估摸都在碎玉軒裡面,剛一進去就聽見甄嬛說著:「咱們院子里什麼都好,就是缺了幾株冬日裡的梅花松柏。你看這一下雪,院子里都光禿禿的。」
「甄姐姐若是覺得光禿禿的,咱們不如晚些時候一起去倚梅園瞧瞧?那裡的梅花開了滿園,真真是好看極了。」寶娟替宮雀撩開門帘,宮雀走進說著,甄嬛也不知道宮雀竟也沒去參加合宮晚宴,驚喜直起了坐在榻上的身子:「陵容?你也沒去合宮晚宴嗎?」
宮雀擺了擺手示意準備行禮的宮女太監免禮,上前坐在甄嬛旁邊握住甄嬛的手道:
「既是過年這樣的好日子,大家就別多禮了。寶娟今日去尋了皇后,告訴皇後娘娘我今日身子仍是不便,皇後娘娘便允了我不用去,還說咱們姐妹二人都身子不適,只能呆在自己宮裡呢!我一聽寶娟說姐姐也不去,延禧宮就我和寶娟兩個人,太冷清了,就正好來碎玉軒和姐姐一起過年,姐姐可會嫌棄陵容?」
話音剛落下,甄嬛就嗔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宮雀:「若是嫌棄你,還讓你坐下做什麼?你呀。」
宮雀也不說什麼,只是彎眸側頭對寶娟點了點頭,寶娟會意上前將手裡早已用從內務府拿的金紙包裝好的東西一一遞給眾人,宮雀看著眾人疑惑的神色故作羞澀般低頭一笑:「這過年的好日子,突如其來地來碎玉軒叨擾了大家,前些日子恰好做了些小香囊,雖然不大,但是帶著身子能夠驅寒,若是不嫌棄,就都收著吧。」
瞧著眾人好感度直線上升,甄嬛也終於達到99的好感度,宮雀在心裡給自己喊了一聲不愧是我!甄嬛還未說什麼,小允子和槿汐倒是先開口推脫:
「安小主,這不合規矩啊,您親手做的東西,奴婢們卑賤之軀,何德何能能夠得到?」
「你們這話就錯了,我與你們家小主情同姐妹,這我送了你們東西,你們就當你們小主送了你們東西,日後要更好更好地對待甄姐姐就行了。」宮雀不服氣地握著甄嬛雙手,小脾氣地不理睬行禮的槿汐和小允子二人。
甄嬛第一次瞧見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的宮雀,很是稀罕,看著槿汐和小允子笑了笑:「陵容說的對,你們就收著吧。沒瞧見這位安小主的嘴兒啊?都可以掛個水壺了。」
眾人皆是捂嘴偷笑起來,宮雀也未曾想到甄嬛竟然會打趣自己,臉色緋紅,小手扯了扯甄嬛衣袖輕聲「呀」了一聲,倒是讓甄嬛笑得更歡快了。
甄嬛瞅著宮雀越來越紅的臉頰,也不好再打趣這小紅人兒,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剛剛說倚梅園?」
宮雀看見話題終於正回來了,鬆了一口氣,委屈瞟了一眼心虛看著自己的甄嬛:「沒錯,倚梅園離這兒不遠,咱們可以剪一些窗花,掛在院子里,然後順道去倚梅園摘些梅花回來擺在屋裡的瓶子里。」
槿汐也連連點頭:「奴婢剛剛也想提議窗花呢,這窗花貼起來,也顯得喜興。」
「好啊好啊!」甄嬛也來了興趣,轉頭對著槿汐和其他宮女太監說道,「你去找些彩紙和金銀花箔來,咱們剪窗花玩,好不好?」
原本安安靜靜蹲在地上的流朱也興奮地跳了起來,舉起了手:「剪窗花,好啊好啊!我去拿彩紙!」坐在一旁的浣碧也站起來舉了舉手:「那我去拿剪子!」
槿汐也笑著對甄嬛和宮雀說著:「那我找花樣兒去吧!」「我也去!我也去!」蹲在小允子旁邊一起烤火的佩兒也站起來,拍了拍還蹲著的小允子的背部,「走啊!」
待眾人拿了材料工具,甄嬛拉著宮雀興沖沖地坐在圓桌旁邊,動手剪起了彩紙,宮雀好奇東瞅瞅西看看,決定還是剪一個自己,畢竟今天是有計劃的,如果等自己有時間,一定要剪一個小兔子!
幾炷香的時間,宮雀手都累了,捏了捏因一直低著頭而脖子疼的頸椎,甄嬛也放下剪子揉揉自己手腕:「槿汐,讓我看看!」
甄嬛接過槿汐遞給來的剪紙,轉頭與宮雀一同仔細看著,甄嬛讚歎著:「槿汐這孔雀開屏栩栩如生,真好看!」
「真的呢!」宮雀也摸了摸剪紙感嘆著,槿汐聞言謙虛反誇了起來:「哪裡比得上小主的和合二仙呢!快看,跟要活過來了一樣!」
語罷,槿汐輕柔拿著甄嬛剪紙對著眾人誇讚,甄嬛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傾身:「世上本無和合二仙,我不過隨意想個樣子剪罷了。」
一直站在宮雀旁邊的流朱看過去的時候恰好看見宮雀放在桌上的剪紙:「呀!安小主這是剪了一個自己嗎?好像呀!」
眾人聽見后,都齊刷刷看向宮雀的剪紙,甄嬛更是拿了過去:「我看看!我看看!當真呢!陵容剪了一個小陵容出來!我之前就聽說,有人剪紙可以剪的和真人一模一樣,只可惜我沒見過,如今可算見著了。」
「小主啊,除了安小主,眼前還有一個現成的呢!」佩兒忽然開口說道,「我剛才看見小允子剪了小主和安小主的小像,正藏在袖子里呢!」
小允子也沒想到佩兒看見了還說了出來,輕輕拍了拍佩兒的胳膊肘:「你別胡說!」
甄嬛看見這情景,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開口說道:「小允子,別小氣!快過來讓我瞧瞧!」
宮雀也沒想到竟然蝴蝶效應成了剪了自己和甄嬛兩人的,頗有興味地瞧著小允子,槿汐和浣碧流朱也激動地說著:「快拿出來!拿出來拿出來!」
小允子見此只好將袖裡的小像掏了出來,遞上去,甄嬛小心翼翼接過小像,宮雀也探頭打量。
只見小像栩栩如生,彷彿已經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互相打趣說笑的情形,甄嬛放在手心摸了摸,好不喜歡,打趣看向小允子:「呀!小允子,你手好巧啊!」
「奴才手拙,剪不出小主和安小主的花容月貌,下次剪個更好的再給小主和安小主!」小允子瞧見甄嬛和宮雀二人皆是喜歡的模樣,才鬆了口氣開口說道。
流朱也站在後面看著小像,感嘆了一句:「是很像小主和安小主,只不過小主的這個,光看這眉眼,倒,倒有點像浣碧!」
話音剛落下,眾人看向浣碧和甄嬛二人,浣碧直起前傾身子道:「我哪裡能跟小主比啊?」
甄嬛也故作不知,扯了扯浣碧將人對著自己,看著兩人相似的眉眼:「讓我看看!浣碧跟我時間久了,還真挺像的!」
浣碧聽見這話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眼看浣碧好不容易被哄好了,流朱又不開心委委屈屈地直起身子:「那我怎麼就半點不像小主!」
甄嬛看自家傻孩子一般看向流朱:「若人人都一模一樣,可不要嚇人了!不過你那貪玩的性子,倒和我挺像的!」語罷,伸手撓撓流朱的肚子,流朱立馬捧腹彎腰笑了起來,眾人也笑出了聲。
待眾人笑夠了,槿汐才開口說著:「誒,我聽說啊,宮中有這樣的習俗,在除夕之夜,若是把心愛的東西掛到樹枝上,而且掛得越高越好,便可以祈福!小主和安小主若是喜歡這個小像,不妨就把它掛在院子的樹枝上,這樣可以祈求來年事事如意,這也是小允子的福氣嘛!」
「好主意!」甄嬛一向信這些迷信的東西,進宮前還曾拜過佛,「不過我看這院子里都是枯樹枝,沒什麼可掛的。誒,不如我們就去先前陵容說的那個倚梅園,把小像掛上去?」
小允子也出口說起:「這倚梅園的梅花開得最好,離咱們這也近。」「是白梅嗎?」甄嬛看向小允子問道。小允子聞言搖了搖頭:「是玉蕊檀心梅。開得像紅雲似的,好看極了。」
甄嬛一直都喜歡梅花,尤其一想到這冬日梅花更是詩情畫意,看向身旁的宮雀:「嗯,不錯,陵容覺得呢?雪花映著紅梅簇簇,暗香浮動。這才算是良辰美景吧!」
宮雀還沒說話,就見槿汐和小允子跪在地上,小允子說道:「小主身子尚未大好,不能外出走動。況且皇后吩咐下來說,小主身感時疾,不宜外出走動。若要傳到皇后耳中,怕要怪罪的。」
宮雀瞧著眾人勸慰的樣子,深深皺眉,若是甄嬛不去,計劃就都打亂了。好在甄嬛也想著去倚梅園,反駁了起來:「這夜深人靜的,大家都在侍宴呢!我和陵容一會兒穿著斗篷出去,既暖和又不顯眼。」
聽到這裡,宮雀注意到眾人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海棠紅斗篷,偷拍了拍自己手背,讓你手欠!
甄嬛瞧著眾人還是想勸的樣子,只好繼續說著:「何況我和陵容都病了這麼久了,也該一起出去散散心了!」
語罷,拉起宮雀的手便往門外走,眾人皆上前幾步:「小主!」甄嬛站在原地頓了頓,還是開口命令道:「誰都不準跟著!我和陵容兩個人去!誰要還敢攔著,我就罰他在雪地里守歲一晚!」
甄嬛狡黠笑了笑,拉起宮雀噠噠噠的小碎步繼續小跑出去。宮雀拉住甄嬛的手瞧著她疑惑看著自己,無奈反握住人的手拉著人進來裡屋:
「甄姐姐快找個斗篷,咱們才好去倚梅園啊!你可不知道,剛剛來的路上,外面可冷了呢!」
甄嬛這才反應過來,笑著自己拿著一個銀白底色的羽緞斗篷穿上,這才重新拉起宮雀的手莞爾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