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冰美人
“陶夭,陶夭你給我出來!”
容瑾西將大小房間都找了個遍,連衣櫃都沒有放過,卻根本不見她的身影。
他心裏發慌,這女人,跑哪裏去了?
該不會一生氣就離開了容氏公館吧?
不不,以她的脾性,不可能會做出這麽衝動無腦的事情。
那她到底去了哪裏?
容瑾西如同被熱鍋烹烤一般,坐立不安的煎熬了將近一個小時,突然聽見外麵傳來傭人的疾呼聲:“不好了不好了!容先生,大事不好了!”
他神色驟變,呼的站了起來,是她,她出事兒了?
……
夏桑榆這邊。
她從外麵回來,在廊簷下與莫思說了那幾句話之後,心裏就一直莫名其妙的覺得不踏實。
到了臥室,洗漱之後又給容瑾西準備了一杯他最喜歡的伯爵茶,見他還沒回來,就往遊泳室那邊去看看他怎麽這半天還不回來?
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莫思踮著腳尖在吻他。
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穿得極少。
一個頎長健美,一個婀娜窈窕,一個膚色如蜜,一個白皙如脂。
般配成那樣,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心裏突然就嫉妒得很,也氣得很。
想也不想,轉身就往外麵跑去。
明明聽見他在身後追,也不想停下腳步聽他的解釋。
壞男人,別人吻你你不知道推開啊?
今兒算是被我撞見了,那平日裏沒有被我撞見的時候呢?
是不是你們兩個把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哼,男人的話果然靠不住!
前腳還說什麽隻愛我一個人,隻對我的身體有感覺,後腳就和別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盡管這個女人是她親自挑選的,她心裏依舊嫉妒得快要發狂!
跑進院子,繞過一叢茂密的冬青樹,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將她拉過去緊緊貼在了轉角的陰暗處。
她瞪大雙眼正要驚呼,那人在她耳邊低低說道:“別出聲兒,不然我就脫下你的褲子!”
這麽無恥的話,也隻有容慕北這個混蛋能說得出。
而且,她也相信他能做得出。
雖然在這三年時間裏,他從來都是口頭上威脅她,並未做出染指她的事情,可是她相信他身上的人性正在接近泯滅,更多瘋狂的事情,他也做得出。
眼看著容瑾西從眼前跑過,她也不敢聲張。
直到容瑾西走遠,她才猛地掙開他:“容慕北你幹什麽啊?”
“喲嗬!傍上容瑾西,脾氣果然見長啊!”
他嬉皮笑臉,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抹了一把:“不應該叫我四爺嗎?”
“四爺個鬼!你還應該叫我三嫂呢!”
這三年被他操控在掌心,賤兮兮的叫了他三年四爺,想想心裏就好氣啊!
夏桑榆推開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和頭發,硬聲說道:“你鬼鬼祟祟在這裏幹什麽?當心容先生知道了,把你當小偷一樣抓起來!”
“小偷?”他冷嗤:“你忘記了嗎?我身上流著容家的血,我也是容家的一份子……,嗬嗬,容家的女傭,我也有權利用!”
夏桑榆冷笑:“少廢話,直接說正事兒吧!”
“正事兒就是想問問你,重新回到容瑾西身邊是怎樣一種體驗?”
“體驗你個毛線!沒事兒的話就給我滾!”
她沒好氣的嗆了容慕北一句,側身就要往主樓的方向走。
她還希望聽到容瑾西的解釋呢,不把遊泳室裏麵的事情解釋清楚,她今天晚上都別想睡安生覺了。
然而她才走了三五步,容慕北突然冷冷的叫住了她:“陶夭!”
簡單的兩個字,卻含著威脅的意味兒。
夏桑榆的身影頓時僵在了原地。
她慢慢轉過身,看向容慕北。
容慕北穿著銀灰色貂領大氅,在滿園霜雪的映襯下,一張臉更是顯得料峭森寒。
夏桑榆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你到底還想要怎樣?”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提醒你兩件事情!”
“又想威脅我?”
“威脅加警告吧!”
容慕北踩著哢嚓作響的薄霜走到她的麵前,冷聲說道:“第一件事情,上次送你的那件禮物,你別以為我是和你鬧著玩兒的!”
夏桑榆眉心跳了跳。
那血淋淋的斷指,她第一眼看見的時候確實嚇得要命。
可是後來她把身周認識的人挨個看了個遍,從曜兒到容瑾西,從金寶寶到厲哲文,甚至家裏麵傭人的手指頭都看了個遍,十指俱在,沒人少一根手指頭啊。
所以,她確實在心裏以為容慕北隻不過是用了一個比較惡心的‘玩具’來震懾她。
這時候又聽到容慕北提及此事,她的神色便也凝重了些:“你還想要怎樣?我一直在按照你說的做,回容氏公館不也是你的意思嗎?”
“是我的意思沒錯!可我讓你回容氏公館,不是讓你一家團圓的!”
自從他十一歲就被母親阮美玉送往國外之後,顛沛漂泊了這麽多年,他現在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別人一家子團圓。
他從兜裏摸出一隻藍瑩瑩的塑料小袋,放在手中把玩一陣之後,才遞到夏桑榆的麵前。
“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很漂亮!”
“什麽啊?”桑榆不明覺厲,伸手接過來看了看。
裏麵是鑽石一般的晶體,一顆顆,一粒粒,在迷蒙昏暗的光線下散發出冷湛湛的光芒。
她又問:“這是什麽?”
“它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冰美人!”
“冰美人?”桑榆略微一思忖,猛然抬眸,驚愕道:“這該不會是?”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東西!”
容慕北往她麵前靠近一些,將她掌中的塑料小袋打開,從裏麵撚出一顆,又放在指尖把玩了好一陣,這才放進了口中。
“你看,是無毒的!”
“可是,可是……”
桑榆的心裏始終還是覺得不踏實。
雖然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那東西,也不知道那東西應該是什麽樣子,可是她始終還是保持著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警惕性。
她想了想,還是將這東西塞還回了容慕北的手中:“不管有毒沒毒,這東西我都不能要!”
“你以為能由得著你?”
容慕北的眼神冷得像是淬過冰:“我在你的枕頭下麵放了一份禮物,你先回去看看,想通了,明天晚上八點,到良辰夜總會找我!”
說完,轉過身,帶著他的冰美人往院子的側門走去。
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夏桑榆愣愣的,在院子裏麵站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寒氣襲來,手腳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時,這才回過神,往住處走去。
她沒有往主樓容瑾西的方向走。
而是來到了西側的傭人房。
莫思並沒有安排她和秀雅芬姐等女傭住在一起,而是讓人將雜物房收拾了一個角落出來,在那角落擺放了一張單人鐵架床,便是她的住處了。
她進去之後,有些疲乏的一頭就倒在了床上。
腦子裏麵亂糟糟的,想的全部都是在公益慈善晚宴上一眾貴婦的嘴臉,一會兒是囂張跋扈的張咪,一會兒是嚶嚶低泣的小華庭……
翻了個身,腦子裏麵又浮現出富態得快要流油的金寶寶,和麵色沉靜內斂的厲哲文……
三年時間,一切都在發生著改變。
隻有她,這三年像是做了一場渾渾噩噩的大夢。
現在醒過來了,這一切的改變真的令她措手不及。
轉念又想起回來的途中,與容瑾西在車上廝磨的情景。
她臉頰燙燙,意識到對於兩人之間的歡愛,不僅瑾西上癮,她其實也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上癮。
越是危險,似乎就越是刺激。
隻要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她就根本拒絕不了容瑾西的需求。
就好像現在,才一想起他,身體就有些異樣的燥熱,恨不得起身去他的房間,與他一起翻滾在那張大床上。
可是她轉瞬又想起他和莫思在遊泳池的情形,一腔情潮馬上就冷切了下去。
她在簡陋的硬板床上,烙燒餅一般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片刻後她突然想起容慕北說過的話,下意識的伸手到枕頭下麵摸了一下。
還真的摸到了一隻盒子。
她心裏一緊,急忙起身坐起。
將盒子打開,裏麵赫然出現了一隻血淋淋的斷指。
有了上次收‘禮物’的經驗,夏桑榆心裏的承受能力明顯強了些。
盡管很害怕,她還是忍著沒有尖叫。
目光定定的盯著那斷指,心中一遍遍對自己說,是假的,這是假的,是容慕北用來嚇她的……
如此自我催眠了將近兩三分鍾,她驚悸的心緒稍稍平複了些。
甚至,她還壯著膽子伸手碰了碰那斷指,還捏著那斷指撚了撚……
那觸感,那切口處的肌肉組織,分明……就是真的啊!
她嚇得失聲驚叫,猛的將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盒子裏麵的斷指咕嚕嚕滾落在牆角,沾了灰,卻依舊血糊糊的,十分可怖。
一隻尖嘴巴的大老鼠從洞中伸出腦袋,探頭探腦的張望了一會兒,飛快的叼起那斷指,咻一下又縮回到洞裏去了。
夏桑榆緊張到了極致,耳邊甚至出現了幻聽。
哢嚓,哢嚓……,仿佛是那老鼠正在咀嚼那東西!
她嚇得渾身汗濕,抖抖索索從床上下來,正準備奪門而出,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砰——!砰砰——!
她渾身發抖,顫聲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