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枚可笑的炮灰
他聽到‘活不長’三個字,心裏一緊,動作又慢了下來。
正想問問她在胡說些什麽,便又聽見她繼續說道:“所以,你和金貝貝在一起,我也很開心……金貝貝是個好女人,你的餘生有她照顧,我真的很放心……”
他心裏的怒火又騰騰騰的升起來了。
帶著毀滅一切的憤怒,在藥物的催動下,他更像是脫籠的浴望猛獸,一遍遍的狠狠占有她,撕裂她!
什麽發病,什麽活不長了,這些糊弄人的鬼話,他才不會相信呢!
他隻相信,她是真的,真的不愛他!
結束後,他放開她,像是丟開被玩破的偶人娃娃。
心冷如鐵,他下床,打算到浴室裏麵去清理自己。
恍惚間,聽到她弱弱的聲音道:“容瑾西,我恨你!”
他俊臉凝霜,冷冷的牽了牽唇角,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桑榆覺得渾身都痛!
唯有一雙腳麻木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這才隻是她的第一次發病,要不了多久,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麻木的部位,也會從腳踝往上移動,小腿,大腿,盆腔,腰部,胸部,脖子……
石化病!漸凍症!!活死人!!!
漫長而煎熬,一步步走向死亡。
她仰麵躺在床上,眼淚順著眼角盡情的流淌。
隔壁房間內,金貝貝和‘容瑾西’的情事也已經結束了。
四周安靜極了,她甚至能聽到死亡的獰笑。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覺到有人在幫她清理身子。
動作並不輕柔,所以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麵前是一張不情不願的,幽怨美麗的臉蛋。
她愣了愣:“金貝貝?你在幹什麽?”
“你感覺不出來嗎?我在幫你清理身上的髒東西啊!”
金貝貝微微癟嘴,有些嫌棄的說道:“你可真髒!”
夏桑榆淡淡回道:“昨天晚上我不也幫你清理過嗎?你比我髒多了,我可一句都沒抱怨過!”
“好好好!我不抱怨,我幫你清洗還不行嗎?”
金貝貝說著,又在水裏麵透了毛巾,啪一聲搭在她身上,用力的擦洗起來。
一麵擦,一麵又忍不住的比較起來:“你皮膚雖然很好,腰也還算細,可你的胸沒我大,五官也沒我長得好,容先生以後肯定會愛我更多一些!”
“你都和他睡兩晚上了,這種沒自信,沒出息的話,以後別再說了!”
桑榆懨懨的,不想和金貝貝做沒必要的比較。
她伸手搶過毛巾:“給我!我自己擦,不用你幫忙!”
金貝貝癟嘴:“夏桑榆,我勸你對容先生不要再抱希望了!你都被牛郎睡過了,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再要你的!”
夏桑榆無語極了:“金貝貝,你如此不自信,我真的很擔心你能不能守得住容瑾西一輩子!”
“我怎麽就守不住了?我那麽愛他……”
金貝貝還要說,她卻輕歎一聲,岔開話題道:“容瑾西什麽時候才會放過我?”
“這個我不清楚!他隻是讓我進來,將你身上清洗幹淨!”
金貝貝聲音悶悶的。
她都是容瑾西的女人了,卻還要侍候夏桑榆,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憋屈。
兩個女人正互相看不順眼,神色冷峻的容瑾西推門走了進來。
他表情冷漠,走到床邊譏誚道:“和牛郎在一起,舒服嗎?”
她成心要和他鬧掰,挑釁道:“簡直不要太舒服,十分有技巧,比你強太多了!”
“夏桑榆,你,你簡直是不知羞恥!”
“我隻是在如實回答你的問題,怎麽就不知羞恥了?”
其實她剛才的整個過程,都陷入到了對發病和死亡的恐懼當中,對於‘那個男人’的表現她根本就沒留意!
除了痛和更痛之外,她沒有別的感覺。
此時她麵不改色的說了假話,眼看著容瑾西被噎得俊臉變色,心下不由得有些得意,正準備開口讓他打開手銬放過自己,一直在幫她擦洗身子的金貝貝說話了。
“桑榆,你就別騙容先生了!如果你真的舒服,你就不會有這麽些血絲了!”
“血絲?什麽血絲?”
容瑾西的反應比夏桑榆的反應還快。
昨天晚上,他傷到她了?
他神色焦急,蹲在金貝貝身邊就急切的問道:“真的有血絲嗎?在哪裏?嚴重不嚴重?”
金貝貝眼中閃過狐疑:“容先生,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他結巴一下,表情僵硬的說道:“大家私底下玩玩沒問題,萬一傷到她,我不好給宮少璽交代!”
“嗯,也對,宮少好像很寶貝她呢!”
金貝貝抬手指了指盆裏的水:“你看,真的有血絲!”
容瑾西往水盆裏麵看了一眼,確實有血絲,雖然不多,卻也足以讓他緊張得心都提起來了。
他起身去把早就準備的女式服裝拿過來,丟在金貝貝身邊道:“替她換上!”
然後走到窗戶邊給青木武重打電話:“青木先生,給我準備一艘快艇,我急用!馬上就要!”
掛斷電話後,他啪一聲打開手銬,然後手忙腳亂幫著她穿衣服。
他臉上的緊張焦急之色,讓夏桑榆酸澀無比:“我沒事兒……”
“夏桑榆你到底是有多蠢,都流血了還敢說沒事兒?”
他蹲在她的腳邊,捧著漂亮的紅鹿皮靴子,沉聲命令道:“抬腳!”
她眼眶微熱:“我自己來!”
“抬腳!”他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單膝跪在她的身邊,捧著她的腳就要往鹿皮靴子裏麵套。
很快,他就皺眉道:“你的腳怎麽這麽冷?”
剛剛才做了那麽劇烈的運動,不可能冷成這樣啊!
她卻猛然記起剛才發病,足踝以下的部位就好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這時候雖然恢複了知覺,腳趾頭也能動了,可是說到底血液還沒完全循環過來。
這麽冷,也是正常的!
她急忙就想要將腳從他的掌中抽回來:“你別管!”
他卻雙手捧住了她,輕輕揉搓起來:“怎麽搞的?怎麽冷成這樣?”
一麵搓揉一麵嗬氣,那神色那模樣,簡直是寵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夏桑榆有些尷尬。
她極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容……”
剛剛吐出一個字,卻見他低下頭,虔誠又深情的在她的腳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她整個人瞬時僵住,緊接著全身似有電流流轉,酥麻到了極致,溫暖到了極致。
金貝貝在旁邊看著,臉都綠了!
此情此景,就算瞎眼人也看得出容瑾西對夏桑榆還用情至深啊!
她腦子裏麵靈光一現,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看著他俊朗完美的側顏,她訥訥道:“容,容先生,有個問題,請你一定要如實的回答我!”
他用溫熱的大掌幫夏桑榆緩緩揉腳,清淡如風的聲音淡淡道:“問吧,我聽著呢!”
金貝貝咬唇糾結了一會兒,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
“怎麽可能會是我?我怎麽可能碰你?”
他繼續為夏桑榆揉腳,醇厚的聲音漫不經心道:“你們之間的那些小動作,小把戲能夠瞞得過我的眼睛?昨天晚上我見你情癢難耐,就幫你叫了一個牛郎,牛郎叫鬆田太郎,今天晚上為你服務的也是他!”
說到這裏,他抬眼看了金貝貝一眼。
金貝貝麵色雪白,一雙眼眸裏麵盈滿了晶瑩的淚珠。
他笑笑,殘忍道:“你不相信?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鬆田太郎,他的電話號碼是……”
“不要說啦!”金貝貝嘶聲嚎了起來。
她抬手打翻了旁邊的水盆,恨恨盯著容瑾西,最後又將目光恨恨盯著夏桑榆:“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了!”
口中發出嗚嗚的悲哭聲,她掩著臉奪門而出。
她是金氏財閥金重泰的女兒,出生在豪門,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笑她還一直幻想著能夠做容瑾西的妻子,現在看來,她做的隻是夏桑榆手中的一枚棋子!
人家夫妻兩個恩愛得很,而她,隻是一枚可笑的炮灰而已!
她恨!恨夏桑榆,很容瑾西,也恨自己!
將來,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將這份恨,這份羞辱,加倍的還給他們!
夏桑榆看著金貝貝悲泣而去的背影,在心裏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完蛋了,她的計劃這下全部落空了!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聽到過的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愛與貧窮無法隱藏!
在這場將容瑾西托付給金貝貝的計劃當中,她自問做得天衣無縫,可是在這最後的關頭,當容瑾西捧著她冰冷的雙足疼惜親吻的時候,愛意不可掩飾的流淌而出。
而她也是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就是這無法隱藏的愛意,讓金貝貝瞬間就起了疑心。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容瑾西從昨天晚上就已經識破了她的小把戲,從外麵找了一個叫鬆田太郎的牛郎來代替他演戲!
誰說他在感情麵前幼稚了,膚淺了?
他這不明明很腹黑,很詭譎嘛!
連她都差一點被騙了!
她的心裏說不出是悲是喜,低著頭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他。
容瑾西卻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頜:“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