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分分鍾,扛不住
梁棟和麥琪交換了一個眼神,堅定的說:“容先生待我們不薄,我們還是想去看看他!”
容淮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我瞧著你們兩個都是挺聰明的人,怎麽到現在就看不清狀況?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容瑾西他完蛋了!這總裁之位是我的了!你們以後要麽跟著我幹,要麽滾蛋!自己選吧!”
梁棟和麥琪對視一眼,兩人都選擇了沉默。
容淮南再三追問,要他們給個痛快話。
兩人被逼無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說道:“那我們回去就準備辭職報告!”
兩人說完,對容淮南禮貌的微微鞠躬,轉身就要從辦公室裏麵退出去。
容淮南厲聲喝道:“站住!”
“淮南先生,你還有什麽吩咐嗎?”
“我想告訴你們,以曠世在晉城的影響力,你們隻要離開曠世,我敢保證全晉城沒有一家公司敢用你們!”
容淮南用手敲打著桌麵,帶出了威脅的味道。
沒想到那梁棟是個極有血性的,聞言居然回嗆了一句:“淮南先生,我們的前途就不勞你懆心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麽才能在這位置上坐得長久吧!”
說完,摘下脖子上的工牌,拉著麥琪,頭也不回的走了。
容淮南氣得俊臉抽搐:“不識好歹的東西!容瑾西給你們灌什麽迷魂湯?跟著他幹是領薪水,跟著我幹是領更多的薪水,你們這都想不通?腦子被門夾了吧!”
罵完,重重一拳打在紅實木的辦公桌上,發出咚一聲悶響。
容淮南在辦公室的一舉一動,全程轉播到了專屬病房的電視機裏麵。
容瑾西冷峻的麵容如凝寒霜。
見夏桑榆找到遙控器就要關掉,他連忙說:“別關,我成天躺病床上無聊得很,看看這大馬猴上竄下跳也挺有意思的!”
“無聊就看綜藝節目吧!看容淮南在你的地盤上指手畫腳,你這不是成心找氣受嗎?”
夏桑榆說著,嚓一聲,關掉了。
容瑾西無奈的歎息:“老婆,你這也把我管得太嚴了吧!”
一聲‘老婆’讓夏桑榆的臉頰莫名紅了起來。
容瑾西看著她小臉上浮起的紅暈,心情好了些,正準備打趣她幾句,肖醫生推門走了進來。
“容先生,阮女士在我辦公室,她說她想要看看你。”
“她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吧?”
“你如果不想見她,我可以幫你回絕!”
“算了!她見不到我是不會死心的!”
容瑾西墨瞳微寒,擰眉沉吟片刻,對身邊的夏桑榆:“桑榆,你昨天晚上沒睡覺,今天下午就回家休息吧,別在外麵東跑西跑的,我不放心!”
醇厚磁性的聲音,寵溺疼愛的語氣。
明明一個曖妹的字眼都沒有,夏桑榆臉頰上的紅暈卻更甚了些。
她有些慌亂的說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兒再來看你!”
她一走,肖醫生就搖頭歎息:“瑾西,看來你是真的很在乎她!”
“她是女孩子,心裏承受能力差,我不希望她為我擔驚受怕!”
說話的功夫,容瑾西已經在床上擺出了任人宰割的姿勢:“動手吧,讓我看起來像個活不過兩三天的重症病人!”
“你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麽做!”
肖醫生動作麻利,很快就給容瑾西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旁邊的電子儀器也開始了非正常的工作。
電梯裏麵,夏桑榆想起為了救她,被連捅了好幾刀的厲哲文。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傷勢嚴不嚴重?
她翻出厲哲文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尖利的女人:“喂!哪個?”
帶著四川口音的普通話,讓夏桑榆怔了一下。
“請問這是厲哲文厲先生的電話嗎?”
“是!你是哪個?”
對方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戒備與提防,甚至還有那麽些敵意。
夏桑榆忍著撂電話的衝動,耐著性子說道:“你好,我是厲哲文的朋友,我想問問他身上的傷有沒有好些?”
“朋友?是女朋友吧?”
對方冷哼一聲,不等夏桑榆辯駁,又道:“厲哲文在住院部B座七樓,你過來吧!”
哢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夏桑榆握著嘟嘟作響的手機,低聲嘟噥道:“莫名其妙!”
聽那女人的聲音,應該也不年輕了,怎麽火氣就這麽大?
說話的語氣也是咄咄逼人,簡直令人受不了。
按照她夏桑榆的脾性,根本不想理睬這樣的女人。
可是心裏又實在有些不放心厲哲文的傷勢,既然電話都打了,地址也知道了,不去看看實在說不過去。
幸好都在同一家醫院,又正好順路,還是去看看他吧。
B座七樓是普通病房。
過道上人來人往,吵吵嚷嚷,比菜市場好不了多少。
其中一家病房的門口更是圍滿了人。
所有人都伸長脖子往裏麵瞧,一麵瞧,還一麵津津有味兒的在理論。
“嘖嘖,這耳刮子抽得,我看著都覺得疼!”
“這女人太狠了,抽她兒子耳光都快抽了二十下了!”
“不是兒子,據說是她女婿!”
“抽女婿耳刮子?那她女兒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
“她女兒已經死了,昨天晚上死的!”
“死啦?嘖嘖,好可憐!”
夏桑榆不是愛湊熱鬧的人。
可是從病房門口經過的時候,眼光無意中一掃,居然發現跪在地上的那個年輕小夥子,赫然就是厲哲文。
厲哲文直挺挺的跪著,左右臉頰都已經被抽得紅腫起來。
在他的對麵,一個女人還在一下一下抽打著他:“畜,生!魔鬼!你還我女兒!嗚嗚,你把我家莉娃子還給我!”
厲哲文挨抽了也不反手,也不躲閃,反而還出言安慰:“媽,你別太難過了,當心你的身體!”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女人厲聲嗬斥,抬手就又是一個巴掌要狠狠摑下去。
夏桑榆急忙上前,伸手便將女人的手腕一把扼住:“住手!”
女人四十多歲,神色極為凶悍。
她猛然掙開夏桑榆的鉗製,怒聲說道:“你是哪個?哦哦,我曉得了,你是剛才打電話那個女人!”
“我是厲哲文的朋友!”
夏桑榆不想惹事兒,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阿姨,有什麽事情你好好說,你這又是罰跪又是抽耳光,實在太過分了!”
“關你啥子事??他害死了我家莉娃子,我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是活該!”
女人扯著川普,怒聲又道:“喃門嘛?你心疼了?你是厲哲文的姘頭?你們合夥害死了我家莉莉!”
剛才挨打受罵都一聲不吭的厲哲文聽到這裏,卻是呼一下站了起來。
他語氣嚴厲的說道:“媽!你胡說什麽呢?人家夏小姐是有身份的人,你別往人家身上潑髒水!”
說完又對夏桑榆勉強笑了一下:“學姐,你走吧!我沒事兒!”
不等夏桑榆開口,那女人突然歇斯底裏的哭鬧起來:“你們看嘛,他們兩個早就搞到一起去了!嗚嗚,可憐我家莉莉上高中就喜歡這混賬小子,不顧我的反對硬要和這混賬小子在一起,兩人從四川到晉城念大學,這才一年多時間,我如花似玉的女兒突然就死了,嗚嗚嗚,你們給評評理,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女人說著,撲過來就要廝打夏桑榆:“狐狸精,肯定是你害死了我家莉莉!”
夏桑榆見過商場上的廝殺,可是現實生活中的這種近距離貼身的廝殺搏鬥,她是分分鍾扛不住啊。
眼看著那女人的手伸過來就要揪扯她的頭發,厲哲文突然過來擋在她的前麵。
“媽你消消氣,這事兒跟夏小姐真的沒關係!莉莉去年三月份就檢查出了惡性淋巴癌,我一直在拚命掙錢讓她接受最好的治療……,是她不讓我告訴你的!”
莉莉的母親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哭鬧著,撲打著,情緒漸漸有些癲狂起來。
辛虧醫生帶著安保人員很快就趕來了。
一支鎮靜劑下去,莉莉的母親終於安靜的睡了過去。
夏桑榆驚魂未定,正想要問問厲哲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見厲哲文眼神恍惚了一會兒,緊接著身體一軟,往地上栽倒下去。
夏桑榆急忙伸手扶住他:“醫生,醫生你快看看他怎麽了!”
醫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見狀歎息一聲道:“這小夥子腹部和手臂受了很嚴重的外傷,昨天我就勸他進行消毒止血的治療,可是他忙著應付死者袁莉莉的母親,一直都沒顧得上……”
夏桑榆見他情況非常嚴重,連忙說道:“醫生,請你一定想辦法救救他!”
“趕緊送手術室吧,如果引起腹腔感染和破傷風可就麻煩了!”
在護士的幫助下,厲哲文很快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夏桑榆去繳費辦理了入院手續後,便一直都在手術室外麵等著。
她心裏其實是很擔心厲哲文的,可是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又加上她昨晚一夜沒睡,坐在座椅上,很快就瞌睡起來。
二十多分鍾後,一個戴著大口罩,大墨鏡,穿著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走過來,將她從長椅上抱起,轉身大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