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好的。
自從我厭倦了尋找,我就學會了找到。自從我頂了一迴風,我就處處一帆風順。
小城迎來了冬季的第一次降雪,雪花在風的助力下飛舞跳躍。「明澈,起床了。今天還要去見薩爾迪先生,你的書想要出版就一定要去拜託他。」「唔……」男孩用手揉了揉眼睛。剛好看見女孩穿著圍裙拉開窗帘的一刻,不知是陽光還是女孩刺得他眯著眼睛才能勉強看清。窗旁的女孩穿著圍裙,腰肢很纖細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嫵媚,烏黑而蓬鬆的黑色秀髮披在肩上,顯得格外瀟洒。翻身從床上起來,他從背後環住了女孩的腰肢,在她的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便去了客廳。桌子上的熱牛奶騰騰的冒著熱氣,在雪白色的餐桌上金黃的煎蛋和略帶焦黃的麵包是那樣格格不入,一口咬下去,酥脆的而後的軟香在嘴裡不停回蕩。唇齒留香間他開始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兩個人的感情升溫的很快,慢慢的女孩會進男孩的房間陪他一起宿醉,醉酒後的紅暈給女孩稚嫩的臉上添了另一種的嫵媚,男孩看的出神,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房間太過封閉,很快他就開始頭暈目眩,倒在了女孩的腿上。那一夜的他,睡著后的氣息平穩而強勁,女孩只是靠在牆上淺淺的睡了下去,她是不敢起來的,生怕自己的動作會打擾到男孩的休息。日復一日,轉眼就是兩年,男孩晚上不再去女孩的店裡宿醉,而是邀請女孩來自己的咖啡店裡共進晚餐,在那個最靠近窗戶的桌子上欣賞艾伊利諾斯的月亮,在太陽下班后休息了一天的它開始盡自己全力的去散發光和熱,奈何艾伊利諾斯的夜太過濃稠,只是一圈淡淡的光暈圍繞其旁,銀盤上忽明忽暗的花紋,是在像所有人訴說時間帶給它的痕迹。
很快,女孩在溫暖而寬闊的臂膀旁熟睡,他附身吻了一下女孩的額頭,不留痕迹,唯一改變的只有女孩醉酒後紅暈的臉頰和微微翹起的嘴角,可是她今天並沒有喝酒啊。
男孩第二天在小鎮的花店裡挑選了一束最好的玫瑰花,叩響了女孩的店門,忽然看見他和手裡的玫瑰,不知道女孩是慌亂還是過於興奮,開始變得笨手笨腳起來,撞碎了過道的花瓶,碎裂的聲音把店長吸引了過來。看見男孩和女孩在過道手足無措的樣子,搖了搖頭,支開了他們獨自一人打掃起來。從百天到夜晚,兩個人只是手牽著手聊著昨日與明天,男孩聽到了女孩描述自己醉酒後的樣子羞愧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女孩因為聽見了男孩繪聲繪色描述漁港里的漁夫哈哈大笑,以往的她並不是這樣,在那個晚上,她是屬於他的,雖然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屬於他了.……
至此以後,他們順利成章的生活在了一起,白天女孩依然會去市場幫助父親購買食材,而後就呆在男孩的店裡打掃已經一塵不染的柜子,一遍又一遍,大概是因為她只需要一偏頭就可以看見窗前的男孩吧,可是就算她坐到男孩的對面,也不會有什麼的,大概她自己也明白吧。等到了晚上,男孩還是會合上自己的書,痴痴的看著窗外,窗外依然會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只是他的世界里,彷彿只有他和那片暖黃色的光輝,與兩年前不同的是,他上揚的嘴角和身旁的一道倩影。
偶爾空閑的時候她也會找一個角落裡,隨心所欲的去翻看男孩的書籍,每本書的第一頁用娟秀的字跡寫著男孩的名字-明澈。『如他的眼睛一般』女孩心想。短暫的偷閑結束后,女孩去樓上換了一套衣服,回到了烤肉店裡繼續幫自己的父親打理店鋪。男孩則在一旁,用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著,當女孩忙的脫不開身時,男孩會起身幫忙,漸漸的店裡的老顧客也開始注意到了男孩,醉酒之後偶爾也會跟他打趣一下。
忙碌了一天之後兩人又回到了男孩的咖啡店中,女孩癱倒在榻榻米上「明澈,你買這個榻榻米真的時很明智的選擇,天啊,你永遠都不知道忙了一晚上之後能肆無忌憚的倒在榻榻米上是什麼樣的享受。哎,明天爸爸說要出海,晚上店裡也不會開門。要不要明天去小鎮轉轉?」「可以么,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大概是沒問題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去鎮子里轉轉,啊好久都沒有去好好的轉過小鎮了。聽說薩爾迪太太的店裡又進了一批新樣式的衣服,快到冬季了,正好給你和我都購置一套過冬的衣服。」男孩將剛剛泡好的咖啡端給了女孩,然後就跪坐在旁邊幫她按摩身體。
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了一夜,洗去了艾伊利諾斯的秋季的燥熱。男孩用手揉了揉眼睛,清晨的陽光柔和耀眼,屋內剛剛好的溫度讓人賴在被窩裡不想起來。似乎只要繼續睡下去,就能夠置身社會的殘酷之外,閉上眼忽而想起答應了女孩要去鎮里,男孩利落的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素衣,白色的襯衫更顯出天藍色背帶褲的明艷。慌慌忙忙的看了一眼時間,隨手抓起了一片麵包塞進了嘴裡,他要遲到了。第一次答應和女孩去鎮里就遲到可不是一種好習慣。
推開門的的瞬間,女孩就在路邊背對著他站著,過膝裙和一頭清爽的短髮輕輕飄動,也許是麵包太幹了噎住了男孩,咳嗽了兩口,『太像了』他心想。女孩見狀笑著跑了過去,一下下的拍著男孩的後背。「為什麼今天一看見那你,你就這麼狼狽。」女孩捂著嘴笑嘻嘻的問他。「嗯,因為要遲到了,所以很著急,就被麵包噎住了。」
男孩在前面走著,女孩挽住了他在旁邊依偎著,右手掛著菜籃。他偏了偏頭,看向了旁邊的女孩。在這一瞬間她就是他的全世界,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對,除了他們自己。女孩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覺,身邊的人彷彿是她結婚許久的丈夫,理所應當的陪著自己深愛的妻子,但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覺。
「嗨,嗯,這位是?我是該叫你琳達呢還是這位帥氣先生的夫人。」薩爾迪太太一看見女孩就熱情的招呼她進來。
女孩和父親在艾伊利諾斯定居后,女孩就改叫琳達李了。這麼多年,也許除了女孩和她的父親沒有人再會知道她真實的名字了,可能連她的父親都忘了吧。
「中午好啊,薩爾迪太太。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叫他明澈就好了,跟我是一個國家的人。才來這不久,所以帶他來鎮上看看,熟悉一下。」女孩微微側目看了看他又看向薩爾迪太太說到。「哦,我親愛的琳達。不得不說,你跟這位先生真的很般配呢。看著你們我都想起了我和薩爾迪年輕的時候,他還是個帥氣的小伙……」女孩只是微笑著聽薩爾迪太太講述她和他丈夫過去的屬於她們的浪漫。『我跟他,也會像薩爾迪太太一樣么?大概是會吧。』此時她的世界里,除了他就還是他了。
艾伊利諾斯小鎮的山坡上,兩篇紅楓葉在風的鼓動下相互糾纏翩翩起舞。最後緩緩落在樹下準備來年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