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卿嫵7
哪怕卿嫵再不甘不願,錢也照樣給王煥然了。
她知道自己這是從一個狼窩掉到了另一個狼窩,自由之路漫漫無期。
到了年底,正是各家各業拼業績要過年的時候。
婚介所也同樣不例外,所以最近這段時間,王煥然一直早出晚歸的,經常加班以及出差,見他行色匆匆卻神色輕鬆便知道最近的生意不錯。
同樣,卿嫵的年底目標也即將達成。
她為父母賺的錢已經到了他們索要的二十萬目標線。因為這個,她最近都像是卸下了一口氣,整個人明媚又開朗了許多。
哪怕她明白,自己在婚介所打下手所賺取的錢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剩下的大部分基本上是王煥然手鬆拿給她的。
正因為明白,她也越發地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裡的價值。同時,想要擺脫對方,也就愈發的困難了。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證在對方手上,而且哪怕她尋求外界幫助,對方只要給她父母一筆好處,她父母完全可以顛倒是非黑白,將所有的事情都定義為自願和自為,那到時候哪怕她找了警察也於事無補。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王煥然的哥哥王煥東從安居區的鄉下來到了山城市區,想要找弟弟過年。
卿嫵還記得當時的情境。
王煥東的氣質特質樸,穿的是一身綠色的假迷彩,背著一個裝著各種山貨的麻皮口袋,因為個子比較高,哪怕扛著東西也顯得很挺拔。
看那穿著打扮,便也知道對方是個身強體壯的。
男人說著一口山城話,談笑間還會露出自己的大白牙,看著陽光又憨厚,讓那段時間比較怵男人的卿嫵都不怎麼怕他,感覺怪親切的。心裡還想著這兩兄弟真的一點也不像,王煥然面目油滑、嘴舌伶俐卻奸詐逼人,王煥東卻老實憨厚、厚重沉穩。
後來的後來,卿嫵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瞎。
這兩人一丘之貉,狼狽為奸,蛇鼠一窩,狠毒狡詐毒辣斤斤計較的秉性都像極了一家人。
不過當時的卿嫵被迷了眼兒,對這一點毫不知情。
有時她和王煥東說話,眼角偶爾會瞥到王煥然可憐又憐憫的表情。這讓她不由得深思,這個表情從何而來。
直到除夕前幾天,卿嫵發現那倆兄弟爆發了比較激烈的爭吵。
內容是什麼,她不得而知,但是能感覺到源頭在她身上,不過她沒心思搭理,因為她已經決定收拾東西回海城了。
本以為會被王煥然攔下的卿嫵卻被意料之外地放回去了,這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倒是王煥東有些時候找她說話,變得曖昧又深情,後來見她實在躲閃得厲害,便在車站外面直接打直球。
「小妹,你對我有意思不?要有意思,我倆就直接去領證,你跟我回家。反正我對你老有意思了。
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基本情況啊。我家條件不錯,現在存款百萬,有房有車。家庭人口簡單,父母早亡,就一老弟,也不用我拉扯。我本身條件還算優越,年齡也不大,今年27,相貌端正,體格健壯,家裡家外一手抓,家務活一級棒。你跟我回家,你說一,我不說二……」
他羅列了一堆優點,但光是王煥然是他老弟這一項就能讓她望而卻步。
想想她那些姐姐,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這中間人把她們給嫁到哪裡去了。說是要保密,卻連家裡人都不能知道的消息,那能有什麼好消息?!這王煥然還真不一定是個好東西。
她真的信不過他。
卿嫵搖了搖頭,勉強笑著回應道:「王大哥,我年齡還小著了,暫時沒這想法。」
王煥東的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又笑眯眯地回應道,「沒事,我還能等,畢竟你這個年齡,我們倆也扯不了結婚證不是。」
卿嫵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聽到他這話兒,只能心裡無奈苦笑,面帶尬笑回答:「是啊是啊。」
說完之後沒多久,車就到了。
卿嫵連忙跟這兩個男人告別,扭頭就往車上跑。可憐她一漂亮妹妹,居然在山城沒有交到一個知心同性好友,絕對不是她交際能力和容貌的鍋,完全是因為她身邊的男人太多了。
好在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局面了,至於那些錢,等以後她有錢再還給王煥然吧。
……
她不知道,她走得越乾脆,身後的兩個男人牙就咬得越緊。
「養了一年,似乎也沒養出什麼感情嘛。」王煥東從包里掏出口香糖,丟在嘴巴裡面,有些弔兒郎當地嚼著,時不時鼓了鼓腮幫子,像是在吹泡泡,不過沒什麼後續就是了。他看著那個已經看不見人的入口在笑,調侃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王煥然扯了扯領帶,隨口接話道:「是啊,養不熟也沒辦法,她還惦記著她那些姐姐,我們之間就熟不了。畢竟誰也不是跟我倆一樣沒心沒肺是吧。不過說真的,老哥,你真看上了這一村姑,雖然長得漂亮,但漂亮的人可多著了,也不知道你什麼審美。」
「你不覺得她的那股不染世俗勁兒很招人嗎?」
王煥然搖頭,他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對了老哥,當時你說要娶她是真心的?」
「怎麼?你還想作為她的娘家人幫忙盤問我一下?」
「這倒也不至於,畢竟我倆什麼關係,親兄弟。我只是想說,如果是真心的,那這姑娘我就給你留著。如果不是真心的,那先借她給我拓寬一下門路再說。」
「我就知道,你簡直是個無情的敗類,除了錢和權,似乎沒什麼能打動你的。」王煥東評價道,「她長這麼美,你真的就沒一點想法?」
王煥然嬉笑地拽文,「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想要萬花叢,不想要這一抹紅。」
王煥東失笑,對弟弟有些無奈,「你浪可以,注意點別染上病了就好。只是這姑娘,你得容我想想。」
他的指腹擦過嘴唇,似乎還能嗅見擦過卿嫵衣角的那抹處女香,誘人滋味勾勾纏纏摸上了他的心扉,割捨不掉啊。
先放她一段日子吧,若是她老實點,讓她安心活幾年又如何,若是……,那她就只能成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