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門前受辱
無憂峰，演武台。
這裏往日是給封內弟子演武切磋的地點。
現如今，無憂峰內弟子出走，人數稀少，僅存的仆役勞力有限，也分不出人手進行清潔工作。
秦川的身形掠過演武台，眉頭輕佻。
往日布滿灰塵的台麵已是煥然一新，略微一沉思，秦川便是清楚，自己深居簡出，演武台更是不曾來過。
前幾日境界突破，在演武台上一番演練，聲勢不小，怕是被弟子林凡瞧見。
“唉……”
秦川又是歎了口氣，喜歡默默付出，做事不邀功，如此一來自己的徒弟心性倒是不錯！
可惜了過往十年，他也是深陷泥潭，自身難保。
“砰砰！”
劇烈的出拳撞擊聲宛若悶雷在小樹林內轟然炸響！
秦川身影一晃便是來到樹林外側，隔著老遠就瞧見，在樹林中心位置。
木樁前方一少年，笨拙的一拳又一拳的揮舞。
秦川的腳步放慢，因為他清晰的看到，少年揮舞拳頭撞擊在木樁的頻率開始減緩。
但是撕裂破碎的皮肉深處的鮮血，在地麵上好似活過來了一般蒸騰氣化。
屏息凝神，秦川竟是隱隱察覺到在空氣四周遊離的勁氣。
“這不可能！”
感受到勁氣殘餘，秦川下意識的就感覺這是他的誤判。
自從林凡被宗門內小人暗算後，吞服天魔散氣丹，被藥力侵蝕的身體，根本無法自主在體內駐留勁氣，沒有勁氣更不要說是修煉。
“砰！”
又是一聲悶響。
秦川猛然瞪大雙眼，就見林凡滴落在地上的鮮血，扭曲氣化，不斷的升騰，好似其中存有萬千痛苦的根源。
曾在宗門收徒大典上，秦川親眼所言，林凡身後虛影乃是汗血駿馬。
體內血脈更是堪比蛟龍之力的汗血霸體。
可如今在蕭凡身後的虛影，隱隱間不似馬形，而更似一頭猙獰凶手，馬頭位置隱隱開始滲出雙角。
此刻，秦川也弄清楚了，木樁上殘餘勁氣的真正原因。
是林凡體內血脈自主產生的痕跡。
“嘶……”
秦川忍不住咋舌，眼前場景，簡直是匪夷所思。
要不是林凡肉體依舊被天魔散氣死死束縛穩固於凡人境，不可能修煉出勁氣。
如此有異化潛質的血脈，加上一身不俗的勁氣修為……
不過這些都是設想。
不能再等下去了，血脈激發潛力，身體還是根本。
凡人之軀，是不可能承受血脈力量過大的增幅，就算是氣運之子，主角命數，也不能逾越基本的世界規則。
此時的林凡，心中的痛遠比肉體上的傷痛要大。
他一拳又一拳麻木的揮舞，揮舞到最後已經不清楚自己為何這樣做，隻想找一件事情來麻痹大腦思維。
這一瞬，林凡身體僵硬，他感受到一張溫暖的大手覆蓋在自己肩頭。
幾乎是下意識地本能反應。
轉身，血脈鼓蕩，一拳轟出。
“砰！”
然而料想之中的撞擊聲並未響起，林凡隻感到一位一襲白衣的青年，握住自己的手腕。
同時一股股暖流從對方手心傳遞而出，破損的皮膚位置，傳來陣陣酸麻酥癢。
幾個呼吸手背上的鮮血便是止住。
“噗通！”
一聲悶響。
林凡單膝跪地，眼眶隱隱有些濕潤，口中滿是苦澀：
“徒兒林凡，拜見師傅！”
秦川鬆開握持著林凡的手，錯開身位，凝視少年臉頰，淡淡道：
“怎麽？一點挫折就能讓你的精神意誌受到如此打擊？”
林凡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多年未見的未婚妻，竟然帶著別的男人，找上門羞辱退婚，這種事要是說出。
在師傅眼中自己的形象一定很窩囊。
半晌秦川沉吟道：
“徒兒你並非資質愚鈍，今日之事，為師已經知曉，要是為師願意為你出頭，你打算怎麽做？”
林凡呆愣當場，他沒想到，師傅竟然會一直注視著自己。
眼下來不及多想，林凡一臉喜色，單膝跪地。
“師傅！弟子未婚妻寒夢舒竟然帶其他男子上門羞辱於我，此等怨氣我難以下咽，還望師傅幫助我找回顏麵。
我要讓她後悔說出今天羞辱我的這番話。
定要讓她當著眾多弟子的麵給我賠禮道歉。
而我也要在公堂之上，一紙休書，把她逐出我林家！
讓他留下悔恨的淚水！”
林凡幾乎是聲嘶力竭，一股腦的把心中想法和盤托出。
“哼！寒夢舒你以為自己有個，實力高強的師兄，就能騎在我的頭上撒野，別忘了我的師傅可是一峰之主！”
林凡的想法，秦川幾乎是一眼便能洞悉。
當即體內勁氣流轉，渾身骨骼劈啪作響，喉嚨內的聲音宛若洪鍾嗡鳴：
“混賬！”
此言一出！林凡呆愣當場，他隻感覺思維凝滯，體內血氣翻滾，壓抑這胸口異常難受。
秦川負手而立：
“林凡你可曾記得，拜入我門下，第一句和你說過的話嗎？
習武之人，以武強身健體，先習心，再習武。
心智決定下限。
武力決定上限。
修煉一途，充滿坎坷，曆經磨難，幾乎寸步難行，現在有師傅為你撐腰，帶到你出師，何人為你撐腰？”
此話一出，林凡心神大震，一臉苦澀：
“可……可師傅我是個廢人，無法修煉，未婚妻夢舒僅入門一月有餘便是修煉出勁氣。
而我修煉十年，依舊未曾破開凡人境界，邁入武道，我無力跨過如此鴻溝……”
秦川卻是一揮手，淡淡道：
“習武之人，定當修煉己身，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
言畢！
秦川後退一步，手掌攤平，一拳轟出動作極慢。
三丈開外的大樹應聲斷裂。
口中聲音不急不緩：
“修煉一途，並非唯獨內息，勁氣不可，古老的門派中更是有身外體修之法。
經脈為引，毛孔為氣，每打通體內一條經脈，身體素質就會截然攀升，雖然依舊是凡人之軀，但力量，速度，反應力遠非他們能夠企及！
以血脈為引衝破經脈阻隔，打通體內八脈.……”
秦川轉身而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不遠處的樹林：
“林凡你好生修煉，明日一早我便帶你登門拜訪，煉器峰。
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徒兒。
門前受辱，不能就這麽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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