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莫嫻去世
季英雄如此絕情的直接離開，顧易是早有預料的，畢竟自己這老丈人也是很頑固的。可對付頑固的人，如果不讓他認可自己的真心，那自己肯定是沒戲了。
跪在原地，顧易對著季英雄大喊提醒道：“爸，我媽就在這棟樓的重症監護室，你別走錯了！！”
季英雄皺著眉頭回頭，還有心情提醒自己別走錯了，看來是覺得還不夠丟人。
季英雄直接去坐電梯離開了。
周圍幾個熱心且熱衷八卦的群眾圍了上來，打聽情況：“小夥子，趕緊起來吧，你爸都走了，你還跪著裏幹嘛呀？”
顧易跪在原地沒有動。
“哎，你爸為什麽讓你在這裏跪著啊？！是不是做錯事兒了？”
這就是顧易為什麽要對著季英雄喊那一聲的目的。一來，可以提醒季英雄不要走錯了地方，二來，讓自己的處境不那麽尷尬。
自己如果不喊這一嗓子，這些好事之徒還不知道怎麽傳自己呢！
被傳成一個勇敢追愛的男人，總比被人隨意的編排版本要好太多。
“我拐走了他心愛的女兒，爸爸罰我也是應該的。”
眾人恍然，原來是老丈人在罰女兒啊？！
季英雄上了樓，問了一下莫嫻的病房之後，腳步穩健的往那裏走著，等到季英雄來到一個病房附近，看著外麵站著的幾個人之後，這才停下腳步。
幾個年輕人，季英雄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是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季英雄是見過的，隻是他們見麵時，彼此都比較年輕。
季英雄一出現，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年輕一輩不認識季英雄，但是顧西城卻是認識他的。
季英雄的軍人氣質即便是經過了牢獄的摧殘依然十分明顯，顧西城幾乎是掛著近乎巴結的笑容走了過去，主動跟季英雄打招呼：“季軍長，你好。”
季英雄簡單的半舉著手開口：“現在不是軍長了，已經被罷職了。”
顧西城趕忙恭維道：“您這都洗刷冤屈了，官複原職是遲早的事情。”說完這話，顧西城又是一臉抱歉：“真是對不住，我也沒想到，嫂子會用誣陷的方式提供證據害您。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能讓她這麽幹啊。”
季英雄瞥了一眼顧西城，再看看站在門外的幾個年輕人以及那個看到自己一臉誠惶誠恐的顧西城的老婆，季英雄再次擺擺手：“這事兒，我不會追究無關的人，不用擔心。我還有話問莫嫻，先這樣吧。”
聽到季英雄說不追究，顧西城趕忙讓開了身：“那您先忙著。”
季英雄徑直走了過去，來到門口，推門走了進去，然後把一眾人都關在了外麵。
和顧凜站在一起的左小源看著季英雄進去，心裏有些緊張不安，這就是季英雄，是自己的爸爸？！
他看起來那麽嚴肅，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季英雄進到病房裏站在門口看著病床上那個已經憔悴到看不出昔日容顏的莫嫻，一時間愣在那裏。
莫嫻很懂得保養，不知道年齡的人，說她三十出頭也會有人相信。然而此刻的她……
雖然化了妝，依然掩蓋不了她的蒼白和病態。
這一刻，季英雄絲毫不懷疑她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你來了……”莫嫻微微轉動脖頸看著季英雄。
在季英雄來之前，她已經讓左小源幫自己梳理了一下頭發，還幫她化了妝。可氣色不好的人，化再多的妝，依然是看起來沒有一點兒鮮活之氣。
“你這是……”季英雄有些吃驚，不太明白她怎麽會變成這樣。在獄裏的他，消息並不十分靈通，隻知道她是病了，可至於什麽病，病到什麽程度，季英雄不知道。甚至，季英雄在來之前還在懷疑她是在裝病。
“我要死了……”莫嫻平淡的開著口，臉上掛著釋然的笑。
“怎麽會這樣……”季英雄慢慢的走過去，站在了床邊不遠處。
“這都不重要了。”莫嫻淡淡的笑著：“謝謝你來看我。”
“……”季英雄來這裏的目的並不單純，可此刻，季英雄卻說不出來。
“你一定很恨我吧？！我害你身敗名裂，害了你女兒，害你不得不承受這牢獄之災……”莫嫻淡淡的開口：“你如果恨我，就罵出來吧，等我死了，你罵我也聽不到了。”
季英雄慢慢的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似乎有很長的話要講一樣，慢慢開口：“你誣陷我，害我入獄，這一點我不恨你，可是，我女兒的事情，我確實沒辦法原諒你。”
“嗬嗬……”莫嫻虛弱的一笑：“我以為，在你的心裏，你的軍功軍職才是最主要的，原來，女兒才是最主要的。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害死了她。”
“我來這裏，是想向你確認一件事。”季英雄緊緊地盯著莫嫻的眼睛：“當年，我老婆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原來，是為了這個？”莫嫻扯起嘴角一笑：“雖然我是挺恨那個賤人搶走了你，也很想她死，不過，當年她的死卻不是我做的。當然，如果你以為我撒謊，你可以把這事兒算在我頭上。我身上的罪名已經很多了，不在乎再多一條。”
莫嫻否認了……
季英雄皺眉，那不是莫嫻，還會有誰？！當年，自己的老婆死的那麽蹊蹺，到底是誰做的？！！
“我害你入獄，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哪怕是恨也好啊……”莫嫻忍著身體裏傳來的想要巨咳的衝動。愛也好，恨也好，起碼是在他的心裏待過，莫嫻最怕的，就是自己做了這麽多，卻沒能被他放在心上啊。
“我說了，除了女兒的事情之外，其他的我不恨你。”季英雄坦白：“我心裏，一直有一樁罪孽，這麽多年了，一直過不去這個坎兒。你誣陷我之後，在獄裏的這段時間，其實讓我心裏解脫了不少。”
“咳咳……咳咳……”
季英雄這話一出，莫嫻就再也忍不住這咳嗽的衝動了，做了這麽多，到了最後，竟然是解了他的心結了嗎？！
“你沒事吧？！”季英雄趕忙站起身，想幫她喊大夫。
“英雄……”莫嫻喊住季英雄，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斷斷續續的開口：“我害死了你一個女兒，我現在還你一個……還你一個女兒……”
季英雄一愣，還自己一個女兒？什麽意思？！
難道她知道了季夏沒有死的事情？！
“噗……”莫嫻噴了一口血，血跡噴起來又落在莫嫻的嘴巴兩邊，莫嫻的身體抽搐的更厲害起來。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還想說什麽，可卻發不出聲音了。
“大夫！”季英雄趕忙按下了急救按鈕。
莫嫻的身體漸漸地往一起蜷縮著，可她的眼睛卻盯著季英雄，似乎還有很多未說的話，沒有說完，所以眼神裏盡是不甘。又好像是不願意接受現在這個命運，不願意這麽輕易死去一樣。
季英雄也靜靜地回視著她，就像是在目送她最後一程一樣。
莫嫻的瞳孔漸漸地渙散，麵前的季英雄也漸漸地變得模糊，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一團白，在這一團白裏，莫嫻似乎回到了年輕時的模樣，靜靜的坐在別有情調的餐廳裏看著對麵坐的十分板正的季英雄。
那個時候的季英雄不善言談卻十分的沉穩英俊，莫嫻十分中意他。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該有多好。
他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他走他的政治之路，自己走自己的商業之路，互相扶持，幸福的白頭偕老。
可，這一切都隻是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