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母子都是野心家
得知竟要去見季書傑的同事，季夏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拒絕的。
“我也就幾句話的事情，你先去聚會吧。”
季書傑現在多少能明白季夏此時此刻的孤僻源於何處，她不願意與人有太多的交流，更不喜歡參加這種社交場合，但是，人在這個社會裏，又怎麽能一直獨自存在。
“總是一個人，會憋出毛病來的，你就當散心好了。”季書傑開解道，看季夏還是想拒絕，季書傑立刻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談及工作，季夏的注意力也確實被分散了一些：“堂哥，你……”
“叫我阿傑或者書傑。”季書傑再次強調這個問題。
季夏從善如流，隻能點點頭：“阿傑，你是不是一直在寫？”
季書傑明顯的有些驚訝，臉頰還稍稍有些不自然，想想她現在所在的公司，季書傑也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你看了？”
“嗯，看了一部分。”季夏回應道。
“雖然我知道你也在編輯部，不過，我的責編不是你，你怎麽知道的？”季書傑打聽道。
“我看到了一份公司內部的企劃案，要把你的影視化，但是當初你拒絕了。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啊？”季夏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放棄。
季書傑透過反光鏡觀察著季夏臉上那些許的詫異，說出一部分事實：“當初寫這些，隻是為了抒發一下心中的某種情感，沒想過要把它大範圍的暴露在大眾下。寫這些，隻是忙裏偷閑的興趣，我可不想把興趣當成工作來做。”
季夏聽到季書傑的解釋，很直白的反問：“那你當初幹嘛不寫日記呢，那樣誰也看不到，也不會有後續的麻煩。”
“這個……人是群居動物，人的某些情感總是需要找到讚同者。”季書傑當初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無意插柳柳成蔭，事實上，當興趣愛好變成一種責任和工作之後，季書傑過得並不輕鬆，每次更新時，總能看到下麵不時會出現的催稿聲甚至謾罵聲。
“話說回來，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季夏坦白：“我們公司領導看到了一年以前的策劃案，想要把這份文件落實，所以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季書傑是很怕麻煩的，但還是很貼心的問了一句：“這個案子，不會是你負責了吧？”
季夏眨眨眼，沒有反駁。
季書傑歎口氣：“讓我同意這個策劃案，代價很大的。”
“你盡管提，我會好好的跟公司爭取的。”季夏立刻回答道。
“首先，改動幾百萬字的，那工作量是很大的，我需要你做我的助理。以後但凡是我不需要上班的時候，你都要盡可能的回來幫我，直到修改完成。”
“額……”季夏沒想到，這第一條就讓自己這麽為難：“還有嗎？”
“我得搬回去和你一起住，這樣忙起來也方便一些。”
這一點季夏倒是能做主，畢竟，房子就是季書傑的，自己可沒什麽反對的權利：“劉爽，她會同意嗎？”
“不用管她，我不是都說了和她已經分手了嗎？”季書傑不在乎的開口。
“額……你之前說，會找劉爽打聽一下顧易和顧家的關係，你們如果真分手了，她還會告訴你嗎？”
“她已經告訴我了。”季書傑微微一笑：“阿爽這個人雖然脾氣大點兒，但是人不算壞，稍微花點兒心思，她也就直接倒豆子似的都說了。”
“顧易和顧家到底是什麽關係？”季夏好奇的問道。
“據說顧氏發家史上的啟動資金就是顧易的父親的死亡賠償金，現在的顧氏董事長也就是顧易的叔叔。顧董事長曾經允諾，顧易他能占顧氏一半的股權，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約定一直沒來得及兌現。我想，顧易現在出現在顧氏，就是為了拿回屬於他的那部分東西吧。”季書傑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季夏，看季夏神情悲傷，季書傑安慰道：“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顧易和莫嫻，他們倆都是野心家，二十多年不露麵，這次露麵，目的肯定不簡單。”季夏跟他們母子倆一起生活過，可季夏都不敢說對他們十分了解，他們的殘忍冷酷，絕對不是季夏可以想象的到的。
季書傑也從側麵了解過顧易與顧嫻的為人，但是能打聽到的事情卻不多，越是這種混跡商場的人，越是懂得門麵功夫，反倒不如跟他們一起生活過的季夏看的真切：“他們……在你的心裏，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人？”季夏的眼裏都是忍不住帶了些嘲諷與辛酸：“虎毒不食子，一個能害死自己孫子的奶奶，一個能坐視兒子被害死卻無動於衷的爸爸，這樣的人，還能稱之為人嗎？”
季書傑的臉上帶了些難以壓製的驚愕：“你是說……你懷過顧易的孩子，而且孩子還……”夭折了？
季夏沒再回答，思及過去，眼裏湧現些淚花。
季書傑也不敢再提季夏的傷心事，趕忙抽了旁邊的抽紙遞給季夏：“季夏，既然看到顧易隻會讓你擺脫不了過去，為什麽不放過自己呢？如果是擔心違約賠償，我可以幫……”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讓我住在你的家裏，還不收我房租。”季夏擦掉眼角的淚：“顧易現在並不知道我就是季夏，而我，也在提醒自己，自己不是季夏。也許，有一天當我麵對顧易都能內心平靜的泰然處之，那我就是真的放下了一切了。”
“以前覺得你嫉惡如仇，顧易把你害的那麽慘，你卻不報複，著實讓我驚訝。”季書傑感懷，反正如果是自己，自己真的做不到。
“我爸爸說，這是因果報應，讓我不要恨顧易。至於孩子……”季夏心痛到絞在一起：“我殺過顧易一次，可他卻活了下來，也許，是老天覺得他的罪過還不夠大，輪不到我大義滅親吧。”
關於季夏殺夫的事情，季書傑也是略有耳聞，隻是，季書傑聽到的版本裏可不包括她其實是在替那可憐的孩子報仇，大家都在傳，季夏是因為她爸爸入獄受不了這個打擊，得了抑鬱症，進而才想殺了顧易，然後自殺的。
當初，顧易與季夏的婚禮，是那樣的盛大隆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婚禮，然而，在大家都以為他們會像童話一樣完美的時候，事實卻這麽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