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病房
危逸醒來的時候周圍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睜開眼是天花板,他頭疼欲裂,把被子裏的手抽出來試著去觸一觸額頭的紗布,額角立刻傳來清晰的疼痛,措不及防的倒吸一口氣。
正削著蘋果的路楚恒聽到動靜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忙看向危逸,急促的念了危逸的名字。
危逸側目望去,路楚恒就在邊上,他皺起眉頭,“路楚恒?”他想坐起來,但是使不上勁,隻好作罷,重新躺回去,看著天花板,語氣疑惑,“我這是咋了?”
看見危逸醒來,路楚恒在心裏鬆了口氣,索性洛沉和危逸命大,已經轉普通病房。
當時洛沉跟危逸都是滿臉血,一個個頭破血流的,他簡直要給嚇出心髒病。
現在兩個人脫離危險,該咋咋,死不了,都是鐵打的腦袋,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路楚恒覺得自己在外邊煎熬的等了那麽久,醫生的一個準話讓他心裏的石頭瞬間就落了。
醫生唧唧歪歪的說了一大堆,路楚恒簡單總結了下,反正就是人沒死,後遺症……大概是腦殼疼吧。
危逸這副樣子估計是給敲懵了,一時半會記不清,他便給危逸說了今天早上的情況。
“我早上接到你電話就直接趕過去了。”路楚恒回憶著,“過程一直聯係不上你,我們就打電話給洛沉,沒想到是你接的電話,你說你可能還在被追,我們就按著你說的路線去找。”
“結果我們剛到的時候你正好被打趴下。”
路楚恒輕歎,“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跑去了佟家巷,又是怎麽招惹了那些不倫不類的家夥。”
危逸若有所思的眨眨眼,“我記起來了。”
路楚恒抬眼看他。
危逸緩緩說道:“我早上尾隨洛沉到佟家巷,我也不知道他去幹嘛,他跟一個男的聊了起來,好像不太投機,洛沉要走的時候馬上有好幾個人堵著。”
“個個手裏都是鋼管,我怎麽能袖手旁觀,不過挺菜的,我一個戰五渣,拿把鐵勺都能跟他們杠上。”
“洛沉挨了兩棍,一個是替我的……等一下,洛沉呢?”
路楚恒抬眼看了看危逸右邊的下一個病床,洛沉靜靜的躺在那裏,腦袋也纏著厚厚的紗布,幾乎麵目全非。
危逸直接給震住了,久久回不過神。
“腦震蕩。”路楚恒說道,“你跟他其實差不多。”
危逸叫了洛沉幾聲,沒有應答,他還是不死心,路楚恒製止了他。
“別吵吵,該醒的總會醒。”
路楚恒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碟子裏,插上牙簽,“這些天你跟洛沉走的近,他有和你透露過什麽嗎?”
危逸收回目光,腦袋裏卻還是洛沉頭上一圈紗布的樣子,他還想起了洛沉給他擋刀的情景,想起洛沉倒向他的樣子,手就忍不住的顫。
“沒有,他啥也不跟我說。”危逸看向路楚恒,“好歹你倆大學同學吧,你怎麽連他什麽背景都不清楚啊?”
路楚恒沒說話,捏著牙簽戳起一塊蘋果,往嘴裏送,危逸繼續叨叨,“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我以為他是來抱你大腿的,結果人家洛沉樸實得很,我怎麽占他便宜他都不計較。”
“對自己特別節儉,我一上他家住幾天,他怕委屈我,日用品各種買,幸好我反應快,不然他估計連床都要重新辦,他以為我身子金貴,差點著了死推銷的道兒,那沐浴露啊洗發水啊特麽,”危逸伸出四個指頭,“這個數!哎喲我真是醉了。”
路楚恒:“很正常啊。”
“我呸,我又不像你那麽講究,還還還,那什麽按摩浴缸的。我這段日子基本和洛沉一個生活節奏,除了早上去你那兒吃頓好的,其他時間,”危逸笑了笑,“你是雞蛋牛奶專業戶,他是麵條專業戶。”
路楚恒看他話匣子開了就像個小孩一樣,剛想問他想吃什麽,危逸又問道。
“哎路楚恒,那醫藥費是誰包的啊?”危逸問道。
路楚恒眼皮也不抬,嚼著蘋果,“你哥我。”
危逸睜著那雙無辜水靈的大眼睛,朝路楚恒放電,柔情蜜意的說道:“機智勇敢的恒葛格,你能不能跟美麗動人的洛沉說,他的醫藥費是我報銷的er~”
路楚恒一陣惡寒,嫌棄道,“為什麽?”
危逸又看著天花板,“我想讓他欠我幾個人情,一時半會兒還不清的那種。”
路楚恒鄙夷:“你要幹嘛。”
危逸看著天花板傻笑著:“這樣才有機會讓他以身相許啊。”
路楚恒差點把牙簽咬斷,他緩緩看向危逸,目光沉重而複雜,有種家崽要誤入歧途的危機感,他立刻苦口婆心道:“你可別被曲森傳染那種毛病。”
危逸掏掏耳朵,淫笑著回應:“曲森什麽毛病?”
路楚恒一想到這個就覺得無語,“他喜歡男人你忘了?”
危逸差點沒咯咯的笑出來,“你也知道他喜歡男人啊?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歡誰?”
“什麽叫我也,我是受害者,清楚得很好嗎。”從小到大,曲森沒少蹬鼻子上臉,態度稍微好一點就巴不得整個人掛上來,又親又抱,反抗還會被變本加厲。
“再說了……我怎麽知道他喜歡誰,不就是什麽,小男朋友嗎?”路楚恒盡量在這種問題上不結巴。
危逸難得也對路楚恒一臉恨鐵不成鋼,“他有個屁的男朋友,你見過嗎?”
路楚恒沉默了一會,“沒見過。可是人家有給我發……”發恐嚇短信什麽的,雖然這陣子沒有了。
危逸顯然把重點放在了前麵那句話,“你見哪個有男朋友的天天跟你膩一塊兒的,在辦公室待一整天也不知道幹嘛……”
路楚恒瞪他一眼,“那是他非要跟著的。反正他喜歡男的就喜歡了,你不要學他。”
“這哪兒還用學,”危逸傻笑:“你當真啦?”
路楚恒惡狠狠的開始削第二個蘋果,他還真就當真了,他就是老容易當真,都欺負他的較真兒。
“誒對了,曲森也跟你一道吧?你剛才一直‘我們我們’的,他人呢,咋沒影兒呢?”危逸往窗外的走廊望去,尋不到曲森的半點影子。
路楚恒:“局裏喝茶。”
危逸驚訝道:“你們報案啦?”
“不然呢?”
危逸沉默了一會,認真道,“那,萬一有了賠償,洛沉就有錢還我人情了。”
路楚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