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又演戲了
「娘,您別誤會,媳婦懷孕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咋可能讓她受委屈啊?花兒跟小石頭也都是懂事兒的孩子……」
林富貴不說還好,一說趙氏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咽咽的就要跟王老太太告狀,「懂什麼事兒啊懂事,我,早上,早上醒了,想喝口熱水,然後喊她半天,她才去,現在還,還沒喝上……她還,還頂嘴,說我吵著小石頭睡覺了,這都幾點了,娘,那丫頭一看女兒一個人,就蹬鼻子上臉的欺負我,娘,嗚嗚嗚,我受不了這個氣了……」
「不能吧,我看花兒挺懂事的啊。」雖然趙氏這麼說,林富貴還是不相信,雖然他有些事上做的糊塗,但是他看自己的孩子還是好的。
本來王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一聽林富貴為林花辯解,王老太太就覺得自己有必要搞點事來離間一下林富貴了。為啥?這要是林富貴一直護著、信著那倆姐弟不信自己的閨女,那以後自己的閨女咋徹底把控這個家?自己的外孫咋在這個家裡稱王稱霸?
於是王老太太也不發火,也不罵人,而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富貴啊,娘知道,花兒是個懂事兒的孩子,看她對她弟弟的維護就知道。娘這個閨女也是,心眼好,啥事都想著她弟弟,沒少替娘分擔家裡的事。所以啊,老婆子我也疼她,當年把她嫁給你,說句實在話,娘心裡是不得勁兒的,你喪了妻,還有倆孩子,而我們家翠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娘……」提起往事,林富貴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畢竟趙氏嫁給自己,確實是委屈了。
「我勸她啊,說後娘不好當,尤其是她自己還跟個孩子似的,咋能看孩子呢?可是她看上你了,說你老實穩重,娶過媳婦有了孩子,指不定更會疼人,我這才同意。」王老太太按了按眼角,「娘知道,前些年你不大著家,我這閨女不知道咋跟兩個孩子相處,她在家又讓我慣壞了,所以倆孩子跟她不親,這個是自然的事,翠花回家老是跟我念叨,不知道咋著才能當一個好娘,我就告訴她啊,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其中的不易了。可能就是她前幾年沒做好吧,所以這會兒想母慈子孝,怕是花兒跟小石頭心裡也有了疙瘩。」
王老太太看著林富貴臉色有些變化,繼續添火,轉頭對趙氏說道,「你這丫頭也是,想喝水就自己起來燒著喝,這可不是家裡,你爹娘,弟弟弟媳都寵著你,花兒天天哄著小石頭玩,睡個懶覺就睡個懶覺唄,你這還讓富貴心裡有疙瘩幹啥。」
「娘……」趙氏不知道自己的娘為啥還要反過來說自己,委屈扒拉的看著王老太太。
「娘,這事不怪翠花,大夫說了她這一胎弱,得好好養著。」林富貴這下子又覺得趙氏不容易了,再加上昨天晚上小石頭的疏遠,林富貴就覺得這倆孩子是有點太計較了,啥都往心裡去。
李氏聽得直想翻白眼,天知道她一開始懵懂無知的時候被王老太太坑了多少回?本來她跟她相公感情挺融洽的,偶爾鬧個小矛盾那也都正常,磨合嘛。誰知道王老太太每次都幫她出頭,開始她還特別感激王老太太,覺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遇上了一個明事理的好婆婆,直到後來她才慢慢回過味來。這老太婆看著說的都是替人著想的好話,實際上都是引著人一點點往最不好的地方去想。
就在李氏為林花默哀的時候,差不多被迫偷聽了整場對話的林花端著一碗雞蛋水出現了。
「娘!」林花眼眶發紅,淚水滿面,一臉的不可置信和痛心,看得趙氏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娘,您昨天晚上吃不下飯說想吃表哥家的腌蘿蔔,我二話不說帶著小石頭一塊兒去的,我倆在外面吹著風等了那麼長時間沒等到。回到家裡,給您和爹又燒了水,熬了粥,不是女兒要抱怨,可女兒和小石頭一口飯沒吃,晚上餓得難受,睡不著,這才起晚了。」
林花哭得委屈不已,林富貴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姐弟倆確實是沒吃東西。
「花兒是爹不好,爹昨天太著急了。」
「花兒不怪爹爹,有了弟弟我和小石頭都很高興。」林花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今天起晚了是女兒不好,可是聽見娘說渴了,女兒立刻就起來了,去燒水,可是,可是娘……」林花哭了起來,一副委屈的說不下去的樣子,「娘嫌我起來晚了,就開始嚷嚷著罵,罵就罵了,女兒無所謂。可是昨天女兒聽大夫說娘的身子不好,女兒不能看著娘這樣作踐自己身子啊!女兒怕娘一大早就生氣,對弟弟不好,這才出言相勸,哪知道娘……」
「好孩子啊,不哭不哭,你可能是誤會你娘的意思了,你娘渴了一早晨,心裡頭難免會有火氣,孕婦都這樣,想要啥慢一點都不行,你別忘心裡去啊。」眼看著林富貴要動搖了,王老太太趕忙出面攪混水。
哪知王老太太一說,林花哭得更厲害了,把手裡的碗往前一推,讓大家都看見那碗里的雞蛋花。
「這是雞蛋水?」李氏禁不住出聲。
林花流著淚點了點頭,把碗放到了炕沿邊,「我聽人說雞蛋水有營養,就跑出去四處求,答應了幫人洗半個月衣服,換來的。這些苦,花兒都能受,可是娘,娘這樣想我,花兒心裡委屈。娘剛來的時候,小石頭不記事,一直以為娘就是他親娘。花兒也是,別的姑娘都有娘親教著做針線,花兒也想跟娘那般親近,又怎麼會抗拒娘親呢?」
「花兒,你受委屈了,爹給你拿錢給人家,哪能讓你一個小孩去給別人洗衣服呢?」林富貴說著就去掏錢袋子,拿了一文錢給林花。
趙氏看著林花這哭哭啼啼的樣,她快氣死了好嗎?剛才她是這副嘴臉嗎?雖然不知道這雞蛋水咋回事,但趙氏現在有人撐腰了,她就要把剛才的氣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