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我……想嗎?”曲子越好像被蕭承的酒意感染,暈乎乎的。
蕭承笑,往前傾斜上半身,“不想。”
曲子越也說:“不想。”
但是臉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不逗他了。
蕭承靠回牆壁,說:“你喝了酒,司機也不在,你怎麽回?”
“喵!”貓咪也在不遠處回應,表示讚同。
半夜,蕭承突然從夢中驚醒,他很少做夢,偶爾做夢也隻是一兩個意味不明的片段,醒來之後連夢到的是什麽都記不清楚了。
這次卻清晰的夢到了自己出現在法院裏,座位上的人很多,交頭接耳著,蕭承還沒搞清楚情況雙手就被拷上。
“喵!!”
門外的貓似乎聽到了蕭承坐起來的聲音,開始叫喚。
貓咪一直很安靜的,蕭承坐在床上清醒片刻,掀開薄被下床去打開門。
以往很少主動親近蕭承的貓瞬間爬上蕭承的大腿,叫得更大聲了。
“怎麽了?”蕭承不解,想伸手去把貓咪撈起來抱抱,貓咪卻靈活跳下去,快步朝客臥走去。
蕭承眉頭微微蹙起眉頭,跟著貓過去。
客臥的門半開著,黑漆漆的,看著沒什麽異樣。
蕭承站在門口想了想,還是進去了:“睡了嗎?”
沒有回應。
蕭承輕聲開燈,曲子越的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裏,額頭全是細密的汗水。
蕭承忙走過去,叫了一聲小越,曲子越昏睡著,呼吸有些急促,但是沒有醒來,蕭承把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好燙。
蕭承一時間有些慌亂,掀開被子想要抱著他去醫院,還沒抱起來就想起來自己是有私人醫生的。
雖然這些年蕭承身體健康,大病沒有,小病吃點藥就過去,除了每半年例行的體檢,和私人醫生幾乎沒有碰麵。
但他的的確確在給這樣一個角色發工資。
好在對方還算敬業,就算是淩晨三點,還是接了電話說馬上趕過來。
蕭承找了濕毛巾給曲子越物理降溫,過了一會,呼吸稍微平穩了一點。
很快,醫生趕到,蕭承去給他開門。
曲子越緩緩睜開眼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睜眼看到燈開著,黑貓端坐在床頭櫃上,沒有看到人,隻隱約聽到客廳傳來交談的聲音。
他想說話,但是隻發出了一個淺淺的單音節就半睡過去。
醫生跟著蕭承進了客臥,用消毒噴霧給手消毒:“今天有什麽異常嗎?”
蕭承說:“就在家休息了一天,然後做飯了,晚上喝了一點酒。”
“什麽酒?”醫生開始給曲子越量血壓。
蕭承想了想,曲子越應該是隻喝了一瓶精釀。
過了一會,血壓、心率等簡單的指標測量結束,醫生說:“室溫沒有問題,心率過快,血壓高,按您這麽說沒著涼沒受累,發燒原因不明確,我先給他打退燒針,建議明天醒來之後去醫院查一下,很有可能是過敏引起的發燒。”
“過敏?”蕭承想會不會是前天晚上被張永成下藥的原因,但是昨天一天都沒有事啊?但是事關曲子越的身體健康,他還是決定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但是沒有說被人下藥,一筆帶過說是吃過,這件事他沒有向任何人說起,就連警察和酒店經理他都派律師去協商簽署保密協議了。
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擴散出去會被說成什麽樣子。
“□□物?”醫生驚訝,但馬上又平複,淡定的問:“那方便給我看一下是什麽藥物嗎?查一下藥物成分。”
蕭承從手機裏翻出昨天律師發給他的報告裏的照片,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醫生放大,還是看不太清上麵的字,“藥瓶還在嗎?”
蕭承說:“扔了。”
醫生:“扔了?全用完了?”
要命。
蕭承隻好繼續扯謊:“沒有,不好用。”
醫生視線下移,然後逐漸放到曲子越的臉上,心想發燒的真正原因該不會是因為那個過度吧,這些有錢人玩起來真的不把人當人。
不過蕭總這些年潔身自好得很,怎麽會這樣。
“是因為這個嗎?”蕭承臉色嚴肅,他不喜歡為他工作的人八卦自己的生活。
就算是真的,也麻煩按合約閉上嘴,好好做事。
醫生看出蕭承的情緒,立刻收斂多餘的表情,拿出手機說自己查一下。
過了一會,醫生將手機遞給蕭承,上麵是是他工作的醫院發來的相關文檔,藥物中確實有和酒精相衝的成分,原本好好清淡飲食,會慢慢稀釋排出,但曲子越短時間內又飲酒,吃得也油膩,這才大半夜的發燒了。
“好好休息就能恢複,我明天會開一點清熱解毒的藥過來,飲食方麵明天會讓營養師給一份食譜,明天就能退燒,但是建議一個月內都遵醫囑調養。”
醫生說得好像是小病,不怎麽嚴重。
可是曲子越都昏迷了。
蕭承有些不悅:“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都昏迷了,難道不需要打個點滴什麽的嗎?”
“呃……蕭總,”醫生趴在床邊寫報告,抬頭無奈地說:“準確來說不算是昏迷,他隻是現在比較虛弱,沒有睜開眼說話而已。”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現在拍一下他的手或者大聲叫兩聲,他就會醒來。”
醫生用毛巾和冰塊製作了一個效果更加強勁地退燒工具後就走了,約定明天早上8點會再過來。
蕭承回到房間,想著剛剛醫生說的話,便坐在床邊盯著曲子越的臉看了一會。
說實話,曲子越長得非常好看,單看五官的話其實都沒有特別驚豔,但是組合到一起就很和諧,眼睛是不太標準的杏眼,圓的,但是眼瞼比常人要下擴一些,兩隻眼睛盯著人看的時候顯得純真又可憐,像小狗狗。
鼻子嘴巴都很秀氣。
嘴唇有點肉。
正當蕭承在研究曲子越五官的時候,曲子越嘴角一動,睜開了眼睛。
“醫生走了嗎?”
“你知道他來過啊?”蕭承的屁股往後挪了一點。
“嗯,”曲子越輕輕歎口氣:“太累了,睜不開眼睛。”
蕭承:“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頭疼,腰疼。”曲子越說。
腰怎麽會疼?
蕭承心裏想著卻沒有問出口,轉移話題:“今晚不應該喝酒的。”
“對不起……”
蕭承笑,伸手去幫他撥正毛巾的位置:“我對不起你,你跟著我,我沒看好你。”
曲子越想問為什麽我總是出事情呢?
是因為我能力不夠嗎?
“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仇家不少,眼紅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一點點小錯都會被捕風捉影的放大。當然,我也有一點點錢和權,如果我想,絕大部分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蕭承補充道。
曲子越想說點什麽有深度的來接蕭承的話,可是自己現在腦袋昏沉,像生了鏽了齒輪,完全轉不動了,隻能簡單的嗯一聲。
“以後,還會有很多這樣那樣的事情,有些需要你為我處理,有些甚至會波及到你。”蕭承說完,頓了一下,看著被套上素雅的條紋突然,半晌又抬頭看曲子越:“你怕嗎?”
“不怕。”
曲子越忙搖頭,包著冰塊的厚毛巾從額角滑落,他把手從被窩裏拿出來,抓住毛巾放回額頭。
“對不起啊,總裁。”
“怎麽又說對不起?”
曲子越:“前幾天我有點沒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您的助理,一切工作應該以你為中心,你安排的事情應該用心去做,而不是吃一些莫須有的醋。”
“吃醋?”蕭承更不懂的,他跟個和尚似的身邊一個姑娘都沒有,有什麽好吃醋的?
曲子越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您不是明天要去參加侄女的婚禮嘛,我碰到景逸哥,他說你說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蕭承嘴角上揚,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得眼睛彎了,溫柔的問:“就因為這個嗎?因為這個你那幾天像個AI一樣對我,還在路邊衝我發脾氣?”
說到這裏,蕭承想起在曲子越公寓外看到他和王大步親密無間的畫麵,頓時又有些不爽。
“嗯,因為我不懂得應酬,做得不好,所以你帶景逸哥去,這是應該的嘛,我還吃醋了。”
雖然蕭承明白了曲子越嘴裏的吃醋不是那種吃醋,可是看到小孩這麽在乎他,還在心裏想這麽多搞得自己壓力山大,心情又稍微好了點。
蕭承:“張景逸手裏有股權,自然而然地能融進蕭家和Apor董事會的圈子裏,我有事情需要他去辦,至於你,本來要安排你幫我盯個加盟的會,沒有我的人在我不放心。”
我的人。
曲子越偷偷抬眼看蕭承,但是沒敢跟他對視,視線隻移到蕭承脖子就停住了,看到蕭承的喉結隨著他講話的聲音滑動,有點像催眠的鍾擺。
“但是你現在都這樣了,就算了吧,我在總裁辦找個人去就行。”蕭承說完,看曲子越半睜著眼睛,以為他累了。
“累了?”
“不累!”曲子越振作精神。
蕭承伸手,用手背在曲子越的臉頰感受溫度:“是沒有剛剛燙了,退燒針打完應該很快就好,睡吧。”
“好,總裁晚安。”
“嗯,”蕭承起身,囑咐他冰塊化了就連毛巾一起放在旁邊的托盤裏,不舒服就給自己打電話,他拿著手機展示給曲子越看:“我手機會開著聲音。”
曲子越笑著,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隻露出兩隻笑眯眯的眼睛,說:“謝謝,晚安。”
不是說過一次晚安了,怎麽又說一遍?
好吧。
蕭承關門之前,對著屋內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