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話音剛落,Jenny姍姍來遲,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老師。
葛清遠立馬上前挽她胳膊,說你也來啦。
葛老卻不領情。
他對蕭承一向不滿意,甚至可以說是抱著偏見,他開口懟自己並不稀奇。倒是他身邊這個小孩,好像跟自己孫女很熟的樣子,於是心裏起了主意。
葛老和葛清遠的位置離他們有點遠,拍賣會現場的人來來往往,不少人都認識葛老,他也不好在這裏僵持著,拉著葛清遠走了。
Jenny看看蕭承:“你又氣他?”
蕭承聳肩:“他罵我。”
Jenny:“罵你怎麽了?你也沒少被罵。”
蕭承:“他還罵小越。”
Jenny:“罵他怎麽了?”
曲子越:?
Jenny恨鐵不成鋼,微信還一直彈出消息,葛清遠問她結束後晚宴她在不在?待會可不可以一起吃宵夜?又說自己找工作不順利,長這麽大了還是個笨蛋小孩。
“我過去一下。”Jenny說完往側門走出去,馬上後麵就飛奔出一個葛清遠。
曲子越對今天的局麵一頭霧水。
總裁和葛清遠爺爺有什麽過節嗎?葛清遠和Jenny又是什麽關係?
“怎麽了?”蕭承看曲子越的眉毛快擰成麻花了。
曲子越知道不該太過好奇總裁的私人關係,搖搖頭說沒什麽。
蕭承沉默一會,開口道:“Jenny是葛老的學生,學生時代教她知識,畢業了跟著葛老工作,後來葛老退休,又支持她出國,回國後經手的幾家公司也都有葛老引薦,就是當時我請她過來的時候葛老是反對的。”
“為什麽?”
“因為我和葛老有些,過節。”
“過節?”曲子越說著,往蕭承的方向靠近了一點,怕聽不清似的。
回想起當年自己和葛老隔空對戰,蕭承也覺得自己稍有些過分了。
起因是Apor的創業基金會投資了一個項目,同時另一邊葛老在某峰會上發言不看好這個風口,說是曇花一現。其實當時葛老隻是說自己的看法,並沒有針對Apor的意思,可是蕭承年輕氣盛,那是他接手Apor以來最看好的一個項目,便在采訪的時候內涵葛老太過古板,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
葛老縱橫名利場多年,有不少的支持者,當即許多人發聲唱衰蕭承接手Apor,蕭承句句回擊,不讓半步,那個項目也在短短一年內估值暴漲,蕭承得意洋洋,覺得自己贏了。
誰知道葛老公開點評,說蕭承毫無當家氣質,蕭老先生多年基業爛了。
此事鬧了一年的時間才停歇,半年後Jenny入職Apor,葛老徹底把蕭承拉近黑名單。
後來那個市值暴漲的項目因國家的一些政策管控而陷入困境,不但沒上市,還虧了不少,爛在手裏。隻是這時候已經沒人記得當年葛老對這個項目的客觀評估,白白受了許多氣。
曲子越聽完,托著下巴思考一會。
說:“好亂哦。”
“不亂的,”蕭承解釋:“其實當初我也並非對那個項目有十足的信心,隻是那時候要麵子,又碰巧前期發展得好,逮著機會要證明自己可以。這本應該是資本市場裏的一個相互探討,是我當時衝動了。”
“可是葛老也很過分啊,他們抱團欺負你。”曲子越理所當然的站在蕭承這邊,像聽閨蜜訴苦時的無條件站隊。
蕭承笑笑,在曲子越肩膀上輕拍:“沒有誰能真正的預測下一個真正的風口是什麽,業界裏的傳奇大多是勤奮的人運氣好,大把摸爬滾打多年後隻得到一身泥濘的,成功的經驗也許能夠在混亂的市場裏找到秩序。
“嗯……”蕭承看曲子越似懂非懂,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說,想了想:“就好比星座,這世界有幾十億人,但是卻隻有十二個星座,當研究星座的人把一些並不真正屬於誰的特質歸類好了之後,不管說什麽都會有一部分人能對上,那一部分人就會覺得星座是準的。”
曲子越笑,get到了蕭承的意思:“是‘車軲轆話’。”
“對,”蕭承突然覺得成就感爆棚,原來這就是養成的快樂嗎?
“所以,葛老當時就是那個研究星座的人,而我,是被選中的人而已。”
拍賣會要開始了,拍賣師開始介紹今天拍賣品的背景,曲子越不自覺降低了聲音,蕭承隻好低頭湊到他嘴邊配合他。
曲子越眼神明亮,充滿了崇拜:“您太厲害了,懂得好多。”
他雖然成績好,但隻是從小埋頭努力的應試教育成果,和蕭承受教育的背景,成長的環境不同,知識量相差懸殊,盡管在一年的工作之後他知道了什麽是GMV、什麽是增速,什麽是環比,但脫離Apor,他對市場仍然是一知半解。
小孩那樣熾熱、明目張膽的崇拜讓蕭承心跳加速,一時不知道該說句調皮話過渡還是保持一個上級對下級的教說。
拍賣師的介紹說完,轉場過渡時間,現場一篇寂靜。
蕭承招招手,讓曲子越把耳朵湊過來。
他說:“我隻是比你早一點知道而已,你看,現在你不也知道了。”
蕭承溫熱的氣息噴灑再曲子越的脖頸間,癢得他不自覺後退一點,耳尖發紅。甚至還有些莫名眼眶發熱,最近頻繁的感受到蕭承的溫柔,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多為蕭承做點什麽。
隻是現場並沒有可以讓他發揮的地方。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兩個男人湊這麽緊肯定會很熱,曲子越想,不然總裁為什麽又吞口水了,熱,就容易渴。
曲子越挪動屁股,端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給蕭承開了瓶水。
“總裁,喝水。”
蕭承接過,卻不喝,眼神閃躲,突然又補了一句:“聞道有先後,如是而已。”
然而拽詩詞並不能緩解他此時的不自然。
他開始懷疑自己有毛病,不然看到曲子越羞紅的耳朵時為什麽會心跳加速,渾身燥熱 。
“哇,好漂亮啊。”曲子越驚歎。
蕭承抬頭看台上:“鈞瓷。”
第一件拍賣品的上場為兩人創造了新的話題。
但是蕭承此行的目的不是來拍東西的,大家熱烈舉牌的時候他正拿著手機和李逍遙聊天。
曲子越被台上的東西吸引,對每件東西都感到好奇,蕭承時不時的跟他講解一些這些東西的知識。
蕭承:你當時是怎麽發現自己喜歡李玩的?
李逍遙:我是顏狗,她好漂亮。
蕭承:好看的人那麽多,你偏偏喜歡她這麽多年。
李逍遙:都沒有她漂亮。
蕭承氣急,跟這個舔狗真的無話可說,他根本不懂愛情!
至於蕭承為什麽開始聊愛情,他想,可能這是他人生裏經驗最空缺的板塊,如果哪天有人需要自己告訴他該怎麽談戀愛的時候,他依然可以侃侃而談。
“哇……”曲子越情不自禁驚呼,身體都微微前傾。
蕭承抬頭看過去,是一個漢白玉筆筒,簡單,素雅,造型圓潤可愛。
倒是挺像曲子越的。
競拍持續進行中,曲子越的眼神始終沒有從台上移開過。
手機上李逍遙發來一張圖片,是一條項鏈,李逍遙問:“我奶送了我一塊藍寶石,你說我把這條項鏈中間這塊挖出來,把藍寶鑲進去怎麽樣?”
蕭承:“這事兒你奶知道嗎?”
李逍遙:“等它戴在我老婆身上她就知道了。”
蕭承突然想問問李逍遙送過最貴重的禮物是什麽?
但是又覺得李逍遙送禮物就像吃飯一樣頻繁,小時候出去玩,看到可愛的小玩意會買下來,精心包裝好,打上蝴蝶結送給李玩;大學異國,每周固定寄出一個;現在手裏有什麽好東西,想法設法改造好,去劇組接李玩下班時送給他。
貴重的,倒是真沒想起什麽,珠寶首飾李玩又不缺。
倒是李玩送過李逍遙一輛勞斯萊斯,還買了個島。
“十一萬零八千一次!”拍賣師高亢的聲音響起。
蕭承從思緒中被拉出來,緩緩舉起手中的牌:“十二萬。”
兩輪加價,最終以十三萬五千的價格拿下那個漢白玉筆筒。
前排的葛老冷笑:“嘁,冤大頭一個。”
葛清遠尷尬笑笑:“爺爺,別老這麽說人家啦。”
“怎麽,現在就開始維護了,生怕我跟蕭承幹起來連累你那個‘同學’是吧。”葛老嘴上陰陽怪氣,眼神卻是在看好戲。
葛清遠馬上意識到爺爺誤會了,“不是,我跟他完全不是那個關係。”
葛老沒說話,拍賣會開始前,他眼睜睜看著自家孫女又被自己徒弟拐出去了。
當初發現苗頭的時候葛清遠還是個高中生,自己那幾張卷子還沒弄明白呢,整天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小孩子不懂,大人也不懂嗎?
後來Jenny出國,孫女沒哭也沒鬧,好好學習,上了大學,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現在又重新聯係起來,說不準會出什麽事。
如果非要選,那不如選那個小男孩。
曲子越樂嗬嗬的在誇那個筆筒漂亮,說總裁真有眼光,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業界大佬選中,成了人家孫女婿人選。
拍賣會結束,葛老如願以償的拿到那個盤子,本想參加晚宴和幾個古玩大師聊聊,但是想到蕭承和Jenny,還是決定回家算了。
這葛清遠可不能答應,撒著嬌不讓走。
Jenny和蕭承走過來。
“老師,您拍下的那個東西的主人,是我朋友,你要不要見見?”
“不去,”葛老幹脆利落。
葛清遠慌了,直給Jenny使眼色,Jenny假裝看不見,她自覺自己有些事做得離譜,是不敢忤逆老師的。
“小越,”葛清遠另辟蹊徑,托著葛老的胳膊說:“我和小越約好了晚宴過後去吃宵夜。”
蕭承、Jenny、曲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