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阿暖

  晚上，梁大娘殺了下蛋雞，燉了一鍋土豆。 一家人圍在桌子麵前，其樂融融。除了李玉，她做了這樣的事，早被粱老爹罰去思過了。 飯桌上，誰也沒提她。 原主記憶不多，且很多時候斷斷續續的，所以白梨花隻知道二房是媒人介紹的。李玉年齡一滿，就被嫁過來了。 因為雖粱家是朱仙村最窮的，但李家比他們家還窮，家裏兩個男人都好賭，她娘又一身病，沒勞動力，也管不住他們。 李玉也沒啥姿色，別人也看不上，最後隻得嫁來粱家，好歹算是少了一張嘴巴吃飯。 隻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吃過飯，收拾好，便睡覺了。 白梨花仰著身子躺在床上，心裏盤算著將來的日子該怎麽過。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又被關上，隨後是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再然後身側明顯陷下去一塊兒。 接著是粱大郎的聲音：“睡了嗎？” 白梨花假裝沒聽見，閉著眼睛裝睡。 …… 這是夜晚的村莊。 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空中，月光透過層層大氣傾瀉下來，將萬物都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村南麵那顆大樹下，依偎著一對男女，不時有細碎的聲音傳來： “阿暖，你放心，我此生一定會對你好的！” 聽聲音，兩人年齡都不大，看身形，男子高大健碩，女子嬌弱惹人憐愛，兩人靠在一起，倒是相配。 “可是……我……” 女子欲言又止，心中似有萬千愁緒。 男子接過話頭，“阿暖，你豈是在擔心你娘？你放心，等我回頭中了舉，就向你家提親，準保將你娶回家。” “哎……” 女子低歎一聲，最終不再話，乖巧柔順的依偎在男子肩頭。 一縷青絲順著鬢角垂落，男子伸手替女子將發絲撩到耳後，更加用力將女子摟在懷中。 月色撩人，懷中的女子低垂著眉眼，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巧的鼻尖，嫣紅的嘴唇，在男子看來都格外的誘惑。 男子傻愣愣的看著懷中的女子，喉間不由自主的上下滾動，良久之後，他終於握緊拳頭，略微眯起眼睛，緩緩向那嫣紅的一處靠過去…… 近了…… 更近了…… 他聽見自己的心“咚咚”地跳，那架勢仿佛要躍出胸腔，鼻息間充斥著的懷中女子的呼吸聲，讓他的身子忍不住微微發抖…… 男子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而後眼前白光一閃，他睜開眼睛，麵前是熟悉的蚊帳，熟悉的木床，熟悉的棉被，和……不熟悉的潮濕。 反應過來自己又做了那不堪的夢，粱大郎麵上一黑，慌慌張張的收拾一番，便拿起課本去屋外晨讀。 張口卻發現聽不到自己聲音，粱大郎急的用力喊了一嗓子。 然後他就醒了。 接著，他坐在床上，望著在裏側睡的正熟的白梨花，想著剛才那個夢，皺緊了眉頭…… 片刻之後，他起身，披上外衣，悄悄出門了。 在他走後很久，白梨花緩緩睜開眼睛。 剛才，粱大郎是不是在夢中喊了“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