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地牢救人
書房內，軒轅澈身穿一件深紫色綿袍，佇立在窗戶前，負手而立。“王爺，王妃身邊的丫鬟來報，王妃一直沒有回來。”
軒轅澈眉毛微皺“去哪了？”
“是，是……皇後娘娘派人把王妃請走。一直都沒有回來。”王府的侍衛如實稟告著。
眼眸微眯，冷洌的目光一沉，皇後，你最好沒有做什麽。
一聲暗號，幾個探子飛窗而入，跪在軒轅澈後麵“王爺。”
“王妃現在人在哪裏？”
“回王爺，在皇宮地牢，而且……”探子早就領教過王爺的脾氣，怕觸動了王爺。
“說！”
“而且，傷勢嚴重，怕是，昏過去了。”軒轅澈不由雙拳緊握，骨節泛白。
“你們是怎麽保護王妃的？為什麽沒有提早告訴本王？”
“那時王爺在大內和皇上眾位王爺議政。不敢打攪王爺。”低著頭回答。
“通知十三王爺，告訴這件事。”隨即，施展輕功往皇宮的方向。
偷偷進入皇宮地牢，陰冷潮濕，散發著陣陣黴味，心裏壓下浮亂的情緒，找著熟悉的身影。
忽然，墨眸變得怔，地上的單薄的身影，雪白的肌膚上，烙印般的血痕清晰可見。一些髒亂的稻草，鋪散在冰冷的板石上，小小的她緊抿嘴唇，蜷縮在地牢的一角。皇後，本王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慢慢的靠近，怕驚嚇了凝夕。俯下頭，輕柔地摸上毫無血色的臉，恍惚的眼神，驚恐戒備地看著他，額頭上的血跡已經結痂，隱約聽到水滴的滴噠聲，和許多老鼠覓食的吱吱聲，還有咬人指甲的蟑螂，蚊子。
他俊挺的身影，被地牢的黑夜覆蓋。
咽下梗在喉嚨口的苦澀，淚水控製不住硬是不哭出來，“這裏，好多好多的老鼠，好多……好多，好怕。怕。”
身子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向軒轅澈懷裏挪動，吻上她冰冷的額頭，嗓音沙啞的承諾道：“別怕！有本王在！”
地牢裏，禦寒的爛被子都沒有，感覺到她的冷，抱緊她，“啊。”嘶啞的叫聲，他的手觸動了背後的傷口。軒轅澈渾身一怔，“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害你的人！”
凝夕慢慢閉上雙眼，緊緊抱住自己現在唯一的依靠，在這世上，是否真的還有凝夕的依賴。
望著鮮血淋漓的背後，他的聲音愈發的低沉：“誰下的手？”
“王爺不必多問，你的澈王妃，你早該料到，凝夕不可能過的太自在逍遙。”不管是政治還是感情。
他頓了頓，手越過凝夕的腰際，“忍著點！”心疼的看著凝夕，抱起她，起身走出牢門。
“哢”一聲，地牢裏大門開了，一身金黃色華服的皇後和侍衛宮女進來。
“放我下來！”雙手抱的更緊，“你認為，本王會丟下自己的女人嗎？”凝夕緊繃的心情稍微緩。
“澈王爺，真是好閑情逸致，深更半夜跑到這麽陰森的地方。”好不諷刺，鳳眼上揚。
軒轅澈墨眸變得幽深陰沉，身上散發出冷冽的寒氣，“皇額娘也和兒臣有著一樣的閑情逸致，深夜寂寞難眠，所以來在這裏散步。”
聞言，皇後臉色一變，“哼，堂堂王爺夜闖皇宮地牢，該當何罪，本宮不說，想必澈王爺也知道一清二楚。”
“皇額娘久居深宮，自然知道的不會比兒臣少。”他絲毫不讓。“濫用私刑，一朝國母，擅自關押，又該當何罪？”
“你放肆，把慕凝夕留下，本宮既往不咎。”大力的一甩衣袖。
凝夕清楚的知道，在這麽敏感的時刻，這樣對軒轅澈不利，會影響大臣的導向。
“王爺，回吧！凝夕無礙，剛剛就是看見王爺一時忍不住……脆弱了。”這件事必須要結束，而且背後的事情太複雜，牽扯太多的厲害關係。
墨眸神色複雜憐惜的看了看凝夕，暗淡的光線之中，凝夕看到了他的憐惜。夠了，這樣夠了。
“還是王妃明白事理，本宮好好教教王妃正確的禮儀。”
軒轅澈目光凜冽的看了皇後一眼“本王自己的女人自己會交，不需要其他的人橫加幹預！”
“你……你”皇後氣節。
“皇上駕到！”一襲明黃色的皇上後麵跟著十三王爺。
“皇……”打斷皇後的話“你住嘴，看看你幹的好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為什麽就是不相信臣妾。慕凝夕目中無人，按照律法，女流之輩不準進入軍營，她……”皇後據理力爭，絲毫不妥協。
“你放肆，是朕讓她去的好好照顧澈。”
皇後一怔，多年夫妻，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為了區區一個賤人，讓她下不了台，竟然敷衍這件事，他哪裏下過這樣的旨，分明……為了那個賤人的孩子，不惜……皇上，你的所作所為，好不寒心啊！
“還有，你要是再不安分，朕會把你加注在凝夕身上的全部通通的還給你！”
“皇上，您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你根本不配為一朝國母。”
皇後眸子一冷，她在壓抑怒氣，銀牙咬碎。
“王妃，你怎麽了？王妃，是不是受傷了，很痛？”
軒轅澈報她回來的時候，艾兒小美這一句關切的話語，令她暖暖。
“我不痛。”
“王妃，你的額頭，你的背，怎麽會不痛？”小美輕柔地掀開她的外衣，抬起臉，臉上的淚痕未幹，眉頭皺成一團，“王妃，奴婢馬上替你清理傷口，馬上，馬上就不會疼了。”
抬起眉眼，望著她，再次說出那三個字：“我不痛。”
軒轅澈看著他的倔強，眉頭微皺。
趴在床上的凝夕，小美在給她清洗傷口，觸目驚心的傷口，小美好不忍心“下手也太重了。”小美氤氳了眼角。
“嘶……”
“奴婢該死，輕點！”
凝夕咬著手背，傷口已經和衣服粘在一起，擦一次，便是疼痛。被鞭子鞭打過的地方上的血跡很難分開，每每輕輕弄開一點，凝夕總是不可遏製的發出“嘶”的一聲，軒轅澈實在看不下去，不會輕點啊，一群沒用的，心裏咒罵，接過丫鬟手裏的毛巾。
凝夕虛弱的移了移身體，輕聲道：“不敢勞煩王爺！”
又是這等無謂的口氣！軒轅澈斂眉，刀削冷俊的麵容微帶薄怒和心疼，凝夕微微輕顫著，一雙柳煙眉緊緊湊攏，稍稍咳嗽，背上牽扯著劇痛。
“該死的……”軒轅澈見她又是這般死死撐著。明明是那麽委屈，那麽痛著，可就沒聽她對他像侍妾那樣撒嬌。
健壯高大的身形靠近了她，弱不禁風的她讓人心疼，看著她虛弱的樣子，猛然整顆揪了起來，翻耕的疼，他緊緊皺鎖眉頭，那深邃的墨眸透著點點複雜的柔情。
果斷接果拿過下人手中的毛巾，輕柔的給凝夕清理傷口，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讓她感覺好像被他寵著，疼著。
火熱的手指碰觸著殘破的薄衫和條條猙獰傷口，“為什麽本王說的話，你從來當做耳邊風？”早就讓她遠離皇後，她根本不是皇後的對手，凝夕心中再次傳來異樣的感受，令她不知如何麵對自己。
見她不說話，敷著那淩亂的傷口，那雙墨眸，散發出來一種令人無法逼視的光芒“你的確不會聽任何人的告誡。”
凝夕微微側過臉，把視線移回別處，強壓下心中的起伏。“王爺，內疚了？是嗎？”
“內疚？”他重複著，臉上升騰起一抹赫然的顏色，“內疚，慕凝夕，你認為僅僅是內疚嗎？你當真這樣認為？”他的俊臉有些危險的神色，他緊緊盯著她的雙眼，俊眉緊蹙，薄唇緊抿，卻遲遲沒有下一個動作。
“難道是愛嗎？”靜靜等著他的回答。這種東西，在他的心中，應該不會存在，他該明白。
“愛！”他驀地壓下俊挺的身子，盯著她的雙眼，墨色眸中閃現著一抹複雜的顏色，嘴角勾芡“對，是愛。”
凝夕淡淡睇著他，脫口而出：“很多人，對愛的理解，往往褻瀆了愛。所以，不要輕易談愛。”隻因，傷不起了。
他驀地捉住她的手，覆於手心：“你認為本王給不了你要的愛。”
麵向著他，他眉眼間的疲憊，她還是看的清楚，他應該很累吧，不管是抱負還是責任，或者是無法避免的意外受傷，都會令他感覺疲憊吧。
她的心一緊，微微揚起嘴角“相信。相信。”可是你不想給。
軒轅澈湊近她的臉：“相信便好。”他在凝夕耳邊低語，輕輕地掠過她的耳邊，像是一種誘惑，充滿期待。
他繼續上藥，“王，王爺，讓小美來吧，您下去休息吧。”凝夕轉過頭說著。
休息，你這樣，本王怎麽安心休息，背後的傷口一條條，似乎在說著他的疏忽。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