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賜婚
一位身穿藏藍色的女子走到大殿中央，一頭長的出奇的頭發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微微一笑，行過禮後“臣女穆蘭，願為太後娘娘助興一曲。”
“好，好，哀家好久沒見到你，倒是越來越亭亭玉立了”太後慈祥的說著，看得出太後對那女子是比較喜歡的。殿裏的其它女子的眼神都可以把她刺穿，她倒是有膽量，不愧是大將軍之女，自小生長在邊關，與大漠孤煙作伴，性子也多多少少有些男子的豪爽。
凝夕看的有些羨慕，她的那些自由，或許她這輩子都無法得到吧。
宮樂師奏起豪氣的聲音，女子開口吟唱：
蕭蕭大漠，
風吹滾滾黃沙落，
狼煙直，殘月曉破，
男兒郎，赴沙場……將軍原來賽嫦娥……”一曲酣暢淋漓的歌曲完畢後，掌聲響起，太後皇上更是大為讚賞。
“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女，有大將軍的豪氣天杖！”皇上向是回到了當年“笑飲匈奴血”的日子，“朕封你為紫玉郡主，賞黃馬褂一件，你可是古往今來第一位女子獲賞黃馬褂的。”
“謝皇上隆恩。”她眼裏的驕傲，我看的清楚。小女子有如何，照樣錚錚作響。
這樣下去，姐姐們是肯定會上去表演的。她們期待著一次的機會，不知期待了多久。
果然，“臣女慕凝紫願為太後助興。”款款來到舞池中央，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聞琴聲，邁著輕盈的步子旋轉在舞台。打開扇子輕盈的飛轉，裙子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大圈，加上嬌媚的容貌，竟讓人感到亦幻亦真的美。
用扇子半遮住臉，慢慢放下，又轉了一圈，曲畢，舞終，站住了身子，傾然一福身……
“好，好，哀家喜歡這舞。”太後當年就是憑借扇子舞贏得了先皇的注視，在宮裏早已不是秘密，相比大姐是做足了功課。
“若是賞些珠寶首飾，丞相府怕是早已用不盡了，皇上，不如……”皇上心領神會，“慕丞相——”
“臣在。”
“小女可有婚配？”看見姐姐滿臉的驚喜，她的願望就是成為某位王爺的王妃，然後在步步高升。
爹爹哪裏會不知皇上的意思，“還請皇上主婚。”凝夕雖然不明白朝野上的那些利益爭鬥，但是她不糊塗，自然也清楚，皇上賜婚，姐姐嫁的不是王爺就是重臣之子，這樣，兩家聯合，那麽就可以為爹和慕府，甚至是整個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
“皇上，十王爺軒轅齊年紀也不小了，府裏隻有一位側妃，和幾個侍妾，是到了該賜婚的年齡。”皇後，舉止得體，端莊大氣，盡顯鳳態。一雙鳳眼有著天成的大氣，卻又凜然生威，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裙擺用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繁麗雍容。
“好，將丞相之女許配給齊王，你可願意。”雖是問話，可語氣是不允許有人抗拒的。
齊王皇上喜愛的兒子，為人聰明，計謀高，心機深沉，常與昱王爺一起。
姐姐麵帶羞澀，她挑起精心畫過的柳眉，瞥過雙眼，我看得清楚，她眼中那一道得意的眼光“哈哈，齊王你可願意？”聽到皇上的問話，齊王上前，玉樹臨風，尊貴之氣散發，瞧了姐姐一眼，看不出是不是喜歡“全聽皇阿瑪安排。”
“好，好，擇日完婚。”
皇宮，什麽事都可能發生。而自己，沒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冷眼旁觀，毫無情緒是最好的吧。
凝夕不動聲色，默默的，依舊一聲不吭的夾起美味的佳肴，安靜地吃下去。食不語，一向遵守著這個規矩。爹的心思，凝夕一向知道的透徹。他的女兒都會成為他在朝廷裏如魚得水的交換品吧。就像姐姐被迫舍棄心愛的男子，就因為她是護國公的女兒，還真是一個單薄的理由。
往事一幕幕……而她呢，出生起就被限定在一個狹窄的圈子之內，被強加上那個身份，根本無法掙脫那些無形的束縛，她也會是另外一個慕凝紫吧。現在，就默默當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可是她連當旁觀者的權利都沒有。
“皇上，好事要成雙，臣妾認為三皇子軒轅澈也到了而立之年，弟弟都成婚了，哥哥卻還沒有正妃，為何不一起辦了呢”坐在皇上身邊的貴妃出聲道，眼裏是算計明顯，皇後的兒子取了丞相的女兒，勢力強大，羽翼豐滿，今後的皇位之爭，她的兒子會如虎添翼；何況她還有一個兒子，昱王爺更是戰功卓越，為人滴水不漏。打成平手，實力相當的話，就隻有丞相的女兒才可以配得上她的兒子。
“貴妃說的極是，哪家女子好呢？”利眼掃過殿下，那些女子都低著頭，心中卻是竊喜。
哼，這就是皇室，皇上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女子的一生。凝夕不認為會被選上，今日丞相府已經嫁出去了一個女兒，就是全憑高高在上的那個人說的一句金口。
她能感受到那一抹注視，抬頭的刹那，又與軒轅澈冷冷的眼神對上，隨即低斂了眼瞼，他為何這樣看著自己，賜婚的不是他嗎？喝下一杯烈酒，哈，原來酒的好喝就在於它的難喝。真希望這杯酒可以麻木掉一段綽約的年華，不知名的內心多了一份缺失的空洞。
反反複複中追問也曾遺忘，是該忘了吧。所有的哀傷，軒轅澈你讀不懂的淒涼。皇上的賜婚，可以給她閑碎的念想找到一個妥帖的理由吧。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太多的過去隻適合一點點地隱藏。
軒轅澈直直的看著她，太過顯眼的定視讓凝夕不知所措。
“皇上，不如也讓丞相府雙喜臨門。”皇上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精光，這樣可以製衡皇子間的爭鬥，也可以分解丞相的勢力，避免出現各個王爺勢力過大，殘害手足。
“好，護國公，可還有女兒未出嫁。”
“還有一女，慕凝夕”此話一出，覺得呼吸一緊，他又這麽多的女兒，為什麽會選她。幾道鋒利的目光讓凝夕無處可逃。軒轅澈黑眸緊絕，此刻他鷹一樣的眼神直直注視著她。
強壓下內心的緊張，不知所措。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間配著淡粉色珍珠玉佩，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雅意悠然。款款走到皇上麵前，纖手重疊放在腰身中央。
今日她可是在風口浪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