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酥手挽素衣
睡夢中,夢魘裏揪心的淚水一次一次滑落枕頭,痛……娘,好痛……好痛……迷迷糊糊中,淚水肆意,可她渾然不知,夢不斷的徘徊著,
“夕兒……”黑暗中,有人在不停溫柔的叫著她的名字。“夕兒……醒過來!要勇敢…我的夕兒,你要勇敢……”
她搖頭:“娘親,夕兒好累,帶夕兒走。”淚水不斷滴落而下。
大娘的尖酸刻薄,百般刁難,爹的不冷不熱,,在慕府裏步履維艱。一切的一切,都好累……那些刺,早就狠狠的刺在心中,無法拔除。
“夕兒……你要忍讓。”娘親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忍讓,忍讓就可以了嗎,雙眼變得濡濕。
“我苦命的女兒!還疼嗎?”娘親的眼裏盈盈閃動著微光。“娘不願看到夕兒受苦,夕兒,如果可以,娘真的很想帶你離開……”娘親清澈美麗的眼眸,聲音輕柔,暖暖的。
她淚眼模糊,“娘,帶夕兒離開……”
“可是娘親不能,你還太年輕,傻夕兒,好好活下去……你答應娘嗎?”
“我答應娘。”娘親的話,凝夕從來不會忤逆。
眨眼間,黑暗裏,又隻是剩下她孑然一身,孤單單……
這個清晨,凝夕酥手挽素衣,站在在山頂的清風中
有一些碎片似的記憶,蒙朧又清晰。小小的凝夕以極不情願的姿態,站在你麵前。還記得你手心上,合歡花的花瓣會微笑。你溫柔的看著我說“不要恨,不要恨。我的夕兒,娘舍不得”語氣之中,有些凝夕無法體會的情緒。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夕兒,你的執迷不悔,竟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娘,你是在等爹嗎?”年幼的凝夕常常這樣問。
“夕兒,我的夕兒,你還太小,你還不懂……你不會懂得。”在娘親離開的那一刻,凝夕,對這個爹徹底死了心,把他從心裏剔出。
娘親這般太累,太卑微,不爭不搶,不抱怨,不憎恨,平靜的過一生。平靜的那個男人都快忘記她的存在,忘記自己當初自己說過的諾言。娘親的心甘情願,多麽的不值得,不值得,真的。
“不是我,不是……”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自己摔下去的。
趕來的爹爹,下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她,爹的臉上染上了陰沉的顏色,視線狠戾的向她的方向直視。她朝著他淚水肆意,不住的搖搖頭“不是我”凝夕沒有推大娘,沒有。聲音之中,已是哽咽,身子僵住,仿佛瞬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眼底迎來一片驚痛。大娘裙子染成一大片嗜血的紅,鮮血,緩流出,觸目驚心。
而後趕來的哥哥,清澈的目光就那樣炯炯地看著她“夕兒,發生什麽事?”
一道晶瑩的淚水正緩緩沿著臉龐滑落,擦幹眼淚,“怎麽,是要因為這件事責怪我嗎?”
輕輕扳過她的身子,俯首看過去“我什麽時候責怪過你”他讀懂她眼底的情緒,黑眸裏一抹疼惜,那是一種溫柔到心疼的目光。
四目相對,心裏難受的似乎很多難以言表的感慨有些消散。
太多的感動壓抑在胸口,清淚滑落。
清光隱隱,清風中,慕凝夕的臉上已是淚水成詩。微弱光影灑落在她臉上,透出難以化解的濃濃酸楚和悲傷。
多想河畔簡陋歪斜的草廬中,那樣簡單的就容了你與凝夕的一生。
“小姐,走吧,夫人若在天上看到,會心疼的。”艾兒過來攙著凝夕。
脫離了娘親的守護,凝夕變成了一頭孤獨受人欺負的野獸。府裏的下人都可以隨意欺負,爹有意無意的縱容,袖手旁觀。知道自己不能有一顆柔軟的心,她的心必須變得堅硬異常。
她卻隻淡淡一笑,“娘,你放心,如今的凝夕,已經足夠堅強”情願這樣笑著流過淚,不讓生命荒蕪。
“小姐,走吧,山頂風大”艾兒關切說道,每一年來看夫人,小姐總是這樣的異常憔悴。
是該下山了,她要做的還有很多……
凝夕淡淡一笑,艾兒從小就呆在她身邊,與她情同姐妹。也許與丫鬟做姐妹,反而要簡單快樂些吧。
軒轅王府,鴛鴦榻——
芙蓉帳內“嘶……小妖精!”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滿意的低吟聲,一直白嫩的小手在他健壯的胸膛不住的點火。那女子臉色嫣紅,,嫵媚十足。男人指掌一路撫摸上去停留在女人的豐盈上,在白皙的鎖骨間流連。軒轅澈看著身邊的女人溶化、柔軟。男人邪肆的一笑,低聲戲謔:“看來今夜本王沒把你累壞。”女人嬌嗔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女子依偎在男子胸前“王爺,我爹爹與娘親想見見你,可以嗎?”女子嬌媚的看著他。
她的爹爹是富家一方的商人,經營綾羅綢緞,茶葉,並遠銷海外。家裏富麗堂皇,極盡奢華之事。
可“重農抑商”,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下,即使有大量的財富,地位仍然是不如生活清貧的百姓。不可以穿絲綢衣物,不能入朝為官步入仕途。
男子掀開簾賬,胸膛暴露在空氣中,“該讓人送你回去了,你娘會擔心的。”
嬌顏紅暈還未褪去,女子用纖細的雙臂環上男子的腰,“澈,我娘不會擔心的。我若是沒回去,她知道的……”齊薇嬌羞的說道。
爹爹與娘親對這些都是默許的,何況對方是出類拔萃,深受皇上的器重,掌握兵權,驍勇善戰的王爺。都是巴不得快點把她嫁給他。
“澈,送我回去好嗎?”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巴,男子的墨眸格外深沉,眼裏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神色,“好,就依你的意思,去你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