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你還愛我嗎
項目進展了一段時間，今天算是告一個段落了。
晚上，HZ和盛宣一行人決定舉辦慶功宴。
蘇蘊秋是個冷淡的性子，本不願參加這樣的聚會，尤其是還有程夏在的場合。可一想到這個項目，手底下的人都付出了很多，蘇蘊秋自然也不好駁了大家的面子。
「蘇總，我敬你一杯。」
王強端著一杯酒來到蘇蘊秋面前，本想拒絕的，但是大家都在場，多少還是給她一些面子，「蘇總，我今天向你賠禮道歉。我王強一直以為你是那種靠美色上位的女人，以前總是看不上你，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你有的是實力，我王強很少佩服人，你是其中一個。」
喝了好幾杯，王強有些微醺，也就是趁著醉意，他才敢說出這些話。
雖然以前王強總是針對自己，但是蘇蘊秋明白王強也是屬於懷才不遇的人，心裡有很多抱負，但是難以實現。
「你過獎了，我也只是做好得本職工作。」
話都說到這兒了，這杯酒不得不喝了。整場聚會，程夏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蘇蘊秋。
程夏知道蘇蘊秋酒量不好，剛想伸手替她擋下這杯酒就被蘇蘊秋的眼神制止了。
一抬頭，一仰杯，半杯酒就入肚了。
「蘇總不僅能力出眾還有好酒量，我王某佩服。」
王強雖然看重名利金錢，但也算是個坦蕩的人，現在的他是發自內心的佩服蘇蘊秋。
蘇蘊秋看著王強，禮貌地笑了，但沒有接話的打算，順勢就坐下來了。現在王強雖然很欣賞蘇蘊秋，但是蘇蘊秋並沒有想與他深交的打算。
「蘊秋，你少喝點。」
今晚蘇蘊秋喝了不少，陳思怕她喝醉了。
「沒事，我有分寸。」
也許大家都還以為蘇蘊秋是當初那個碰酒就醉的人，可誰又知道，那些只能靠買醉才能入睡的日日夜夜呢。
剛和程夏分手的時候，蘇蘊秋不敢睡覺，一閉上眼腦海里全是和程夏的點點滴滴，往日全是美好，可分開后，那些美好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扎在蘇蘊秋心裡。
也就是那段時間蘇蘊秋愛上了喝酒，只有酒精麻痹后，迷迷糊糊的，痛苦才能減少一點。
旁邊的程夏看著蘇蘊秋，有些出神了。
如今的蘇蘊秋，除了當初的美艷動人還多了一絲韻味，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從前，她總是躲在程夏身後，無論什麼事情，會有人替她分擔，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不再需要程夏，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推杯換盞了幾輪，陳思有些醉了。
「蘊秋，我有些不舒服，你先送我回去吧？」
陳思看來無精打采，整個人都快癱在蘇蘊秋身上了。
「好，我這就送你回去。」蘇蘊秋轉頭向大家告別，「各位，陳助理有些身體不適，我先送她回去。」
「各位實在抱歉，我本想和大家玩個盡興，但是身體不適，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們玩得開心。」
陳思一臉不舍的樣子，表現得好像非常想留在這兒一樣。
「要不我送你們回去。」
程夏終於忍不住了，這些天，怕蘇蘊秋和自己相處不自在，程夏儘可能的讓自己像個透明人。但是如今項目結束了，再不抓緊機會，就沒可能了。
「不用了，程總，我已經叫了車，一會兒就來了，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陳思就拉著蘇蘊秋迅速地離開了，沒給程夏一點反駁的機會。
可是，剛到大門口，陳思就鬆快蘇蘊秋的雙手，展開懷抱，深深地呼吸了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你沒醉？」
丫的，又被陳思給騙了。
「我的酒量怎麼可能醉，我是看你在裡面憋的慌，幫你逃出來。我知道你現在夾在程夏和黎浩澤之間左右為難，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初戀，一個是為你赴湯蹈火的人，很難抉擇。可是蘊秋啊，不用覺得為難，只要你自己開心就好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不要違背自己的心意，當然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了。」
「謝謝你陳思。」
謝謝你陳思，謝謝你從小到大一直陪著我，謝謝你一直站在我身邊。
「行了，別婆婆媽媽，肉麻死了，我去上個廁所，等我回來，我們去吃雞公煲，我知道你肯定沒吃飽。」
剛才在裡面，氣氛憋得難受，蘇蘊秋喝了一點酒，其他的東西基本沒動。
「好，你快去吧。」
陳思去了廁所，就剩蘇蘊秋一個人在原地等車。
「蘊秋。」
背後傳來一陣低沉的呼喚，那曾是蘇蘊秋最熟悉的聲音，她知道那是程夏。她緩緩轉過頭，微微一笑，「你也出來了。」
這一切就好像多年未見的老友，那麼近卻又那麼遙遠。
「嗯，你不在了，我也就沒有待在裡面的理由了。」
「程總，這話怎麼說，裡面還有那麼多人在，沒了我，這個局還是照舊。」
「蘊秋，我們非要裝得那麼陌生嗎？」
程夏知道，此時蘇蘊秋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可是那種感受難受極了。明明是曾經想愛的兩個人，卻要裝作陌生人。
「這不是程總希望的嗎？」
當初程夏為了程家，為了前途，放棄了他們之間的一切。那麼驕傲的蘇蘊秋，在程夏哭著喊著，卻沒有人來見她一面。
「當初的事情，我也是不得已。我父母已經老了，我不能讓他們為我操心，而且那種情況下，我遲遲找不到工作，你和我在一起只會受苦，我不忍心。」
「你不忍心？程夏，你是覺得我只能和你一起享福，不能和你一起吃苦是嗎？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
呵呵，蘇蘊秋冷笑。程夏低估了蘇蘊秋愛他的決心，只要能和程夏在一起，蘇蘊秋什麼都不怕，可她深愛的男人啊，連問都不問，就剝奪了她的一切。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程夏突然語塞，說不出話了。
「只是什麼?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你只是在親情和愛情之間選擇了親情，你只是在前途和我之間選擇了前途。程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而且你現在也有了劉佳璐，你應該好好珍惜她。」
「蘊秋，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可我還是想說一句對不起。當初的選擇，我真的有太多無奈。我以為，只要程家回到原來的樣子，我的工作穩定下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來的。慢慢的，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別人眼裡的我，事業有成，風光無限，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並不快樂。你離開的日子裡，我發了瘋一樣的想你，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我吃不下也睡不好。」
那段時間，蘇蘊秋不好過，程夏也好不到哪兒去。
當程夏一遍一遍的複述著以往的時候，那些痛苦又再一次赤裸裸的被揭開。
「程夏，不要再說了。畢竟當初選擇放棄這段感情的人是你，不是嗎？」
那冰冷的眼神直視著程夏，令他快要窒息，蘇蘊秋一定寒透心了吧？
「蘊秋，我只想問一句，你還愛我嗎？」
鼓足了很大勇氣，程夏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即使答案可能會很殘忍，但是程夏不要讓自己再後悔了。
看著程夏，蘇蘊秋猶豫了很久，安靜的空氣快要讓人窒息。
「愛吧。」
蘇蘊秋轉頭看著天空，終於還是坦誠了自己的內心。
即使旁邊這個男人傷她千次萬次，可蘇蘊秋依舊抗拒不了愛他這個事實。原以為到英國這些年，離開了他，離開了這座城市，就能慢慢忘了他。當這個男人再次出現時，原來當年的痛依舊那麼清晰，不曾減少。
正如那份炙熱的愛，不曾褪去。
聽聞蘇蘊秋的「愛吧」二字，程夏的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
「那我們還……」
程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蘊秋打斷了。
「沒可能了。」
她的話簡短而有力，冷酷且無情。程夏又一次被打回了深淵，就像當初蘇蘊秋站在程家門口的那般無奈和脆弱。
「程夏，你知道嗎？我希望如果有可能，這輩子都不要遇見你。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就不會愛上你。可現在，因為愛上了你，我再也沒有勇氣愛上其他人了。」
她轉頭看向程夏，面無表情，像似訴說著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現在連愛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了，你說，可悲吧。」
直到這一刻，程夏才明白，原來她愛他有多麼深，而他傷她又有多麼痛。
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勇氣走到這個女人身邊了。
「我明白了，對不起。」
說完，程夏選擇了離開，臨走時，他背對著蘇蘊秋，輕輕說了一句。
「還有，我愛你。」
從那以後，蘇蘊秋的生命里再也沒有出現過程夏這個人。
後來，蘇蘊秋一個人在原地等陳思。
突然一陣刺眼的燈光照了進來，蘇蘊秋原以為是叫的車到了，可那車來勢洶洶，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蘇蘊秋感覺到危險逼近，想要迅速逃離，可雙腳像似被凍住了，一點也動彈不得。
剛從廁所出來的陳思，恰好撞見了這一幕，她擁最快的速度，衝上去，推開了蘇蘊秋。
伴隨著一聲巨響，陳思倒在了血泊中，迷迷糊糊地聽到蘇蘊秋一聲一聲地叫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