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鬧崩了
第二天早上,家裡一堆爛事還沒處理好的蘇蘊秋,臉色有些蒼白,一看就是昨晚又沒睡好。樸素的校服仍然掩蓋不了她出眾的氣質,反而讓她冰冷的美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正在蘇蘊秋為家裡的事一籌莫展時,程夏出現了。
「蘊秋,校門口的那封信,有結果了。」程夏興沖沖地告訴蘇蘊秋。
「哦,知道了。」蘇蘊秋依舊那副寒氣逼人的模樣。
雖然程夏早就習慣了蘇蘊秋的冷漠,和蘇蘊秋接觸久了,程夏漸漸明白了,蘇蘊秋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她習慣用冷漠來偽裝自己,裝的什麼都不在乎。可是,這件事情不應該呀,她的家人是她最在乎的人,為什麼她還是這副模樣呢?
「你,為什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家人嗎?」程夏有些疑惑。
「那又如何呢?」蘇蘊秋依舊不冷不熱的。
也就是程夏才能對蘇蘊秋這麼有耐心,換做其他人,可能早都不想搭理她了。本來有些失落的程夏,想了想,算了誰叫自己栽在這個女孩手裡呢。
放下心裡的不悅,調整好了心態,程夏掏出手機,打開昨晚在保安室拷貝來的視頻,遞到蘇蘊秋面前。
「你看,那天晚上就是這個人,半夜偷偷跑到校門口乾的。」
雖然蘇蘊秋極力地想避開,可是還是看到了視頻中的男人。就好像被人觸碰到了心裡最柔弱的地方,蘇蘊秋有些害怕。此時的她,只能通過憤怒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啪」的一聲,蘇蘊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將程夏的手一把推開。程夏來不及反應,手機從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你……」程夏不明白,甚至有些憋屈。
「我……什麼,誰讓你自作多情給我看了,誰讓你管我的事情了,你是我什麼人啊?」蘇蘊秋咄咄逼人地說。
「呵,」還沒反應過來的程夏,可笑一聲,「是啊,我是你什麼人啊,我為什麼要多管閑事。我自作多情是吧,蘇蘊秋,你聽好了,我程夏從今以後再管你的事,我跟你姓。」
說完,氣沖沖的程夏,撿起地上的手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程夏是「溫文爾雅」的代名詞,不是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了蘇蘊秋,老是干一些不和理智的事情,還有這脾氣也越來越管不住,想到這兒,程夏不由地更煩躁了幾分。
可是,程夏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身離開地那一瞬間,蘇蘊秋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蘇蘊秋拚命地想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可是好像自己失去了控制力,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壓根兒就不受控制。
其實,這幾天,蘇蘊秋一直有個不好的猜測。能夠那麼清楚地知道自己家裡的事,而且在事發之後立馬寫了那樣一封信,應該就是家裡人。想到這兒,蘇蘊秋在猜測,也許這個人是自己的爸爸。
蘇爸通過蘇母毒害自己逼其離婚,而且以受害人的身份獲得全部財產。這只是蘇蘊秋的猜測,要想獲得證實也是不難,只要去和父親當面對質,他一定會露出馬腳。只是,蘇蘊秋害怕,自己父親陷害母親入獄,都是自己的親人,蘇蘊秋不知道如何面對。
可是剛才程夏的視頻,無一不在證實著自己的猜測,就好像有人拿著刀比自己去面對那些極力想要逃離的現實。
如果沒有那個視頻,是不是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為什麼程夏非要逼著自己去面對呢,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程夏呢?
哭了很久,蘇蘊秋感覺到累了,還好這邊沒什麼人經過,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收拾好情緒,好像沒有剛才的事情,蘇蘊秋往宿舍走去了。
只是程夏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打電話約了許落出來打籃球發泄。
「喂,你今天吃炸藥了,砸球那麼猛。」許落感覺到了程夏氣場不對。
「你說,我為了幫她調查事情真相,大半夜的爬窗戶,違反校規,她怎麼不領情呢?」程夏轉身一個三步上籃。
「難怪呢,今天火氣那麼大,原來是在蘇蘊秋那個地方受氣了。」許落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少廢話,現在該怎麼辦?」程夏像只無頭蒼蠅,抱著籃球亂打一通。
「你先說說,你們之間發什麼了?」許落說。
程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許落講了一遍,說著說著,程夏有些後悔,不管怎樣,剛才都不該對蘇蘊秋髮火。可是蘇蘊秋的話,真的太讓他失望難受了。
「這個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我們可以打電話叫陳思過來,她和蘇蘊秋走的近,說不定她有辦法。」許落在心裡謀劃了一番。
「好好,你快打,讓她趕快過來。」程夏有些迫不及待。
突然,程夏好像意識到什麼,詢問許落,「是不是你想見陳思,才把人叫過來?」
「額,那什麼.……不是多個人多點意見嗎。」許落有些不好意思,就像內心的秘密被別人看穿了。
等了一會兒,陳思就來了。今天她扎著個高高的馬尾,顯得特別精神。
「許落,你叫我來什麼事,神神秘秘的。」陳思說。
「喏,是程夏找你有事,才不是我。」聽到許落說完,其陳思有一些失望。但是程夏找她,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向程夏詢問了一番。
程夏簡單的交待了經過,也包括了和蘇蘊秋吵架的事情,每次說到這兒,程夏就後悔了,這其實算是自己第一次發火。但是程夏不理解的是,為什麼不管自己做什麼,蘇蘊秋都離的遠遠的,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視頻呢,給我看看。」陳思說。
「啊?什麼?」程夏好像有些沒反應過來。
「蘊秋性子冷,一般是不會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一定是視頻中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了她。」陳思冷靜地分析到。
聽到陳思這麼說,程夏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趕快把視頻拿給陳思。
陳思接過程夏的手機,打開視頻,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了視線中,仔細一看,果然,那人是蘇蘊秋的父親,陳思呢喃著。
「難怪秋兒反應如此激烈,看來我的猜測沒錯。」
「什麼猜測。」許落聽到有些好奇。
「程夏,你以為蘇蘊秋是傻嗎,你們能想到查監控,她想不到嗎?可是她這兩天沒有任何行動,經常一個人呆著,你知道是為什麼嗎?」陳思心裡帶著一絲埋怨。
程夏手足無措地搖了搖頭,其實他慢慢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旁的許落有些看不下去了,著急的問。
「為什麼,你倒是說啊?」
「為什麼!呵!」陳思突然有些心疼蘇蘊秋,「這是視頻上的人是她的父親,親生父親。這件事情,她不去查,一是她心中早就有了猜測,二是如果真相和她想得一樣,她要怎麼去面對,一邊是自己的媽媽,一邊是自己的爸爸。你們兩個自以為是的去查監控,這不就是等同於,逼著她去面對現實嗎?」
聽完陳思的話,許落和程夏都沉默了,尤其是程夏。
一直以為自己為蘇蘊秋做了些什麼,突然才發現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從小生活幸福,家庭和睦的程夏才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了解蘇蘊秋,他的自以為是給蘇蘊秋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突然,程夏轉身,猛地向前衝去,此時此時,他除了立馬出現在蘇蘊秋沒有其他任何想法,他只想趕快找到她,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向女生宿舍奔去的路上,程夏腦海里不停地浮現著一些畫面。他的腦海里,蘇蘊秋獨自一人躲在角落,偷偷地摸著眼淚,她一定孤獨極了,害怕極了吧,突然有個路人出現了,她擦乾眼淚,不讓任何人看到,又戴著那副冷冰冰的面孔走入了人群。
程夏使勁渾身解數,跑到女生宿舍樓下,拜託同班的女生去找蘇蘊秋,結果被告知,蘇蘊秋不在。
程夏又像個霜打的茄子,沒了生機,沒了活力,漫無目的地尋找著蘇蘊秋。
「蘊秋,你到底在哪兒?」
這樣的問題,一次又一次地從心底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