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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校門口的信

  一回到學校,蘇蘊秋在校門口就碰到了程夏。程夏剛打完籃球從球場出來。

  身著墨綠色詹姆斯23號球衣的程夏,將一根白色的髮帶別在如茂林般的密發上,燦爛陽光下隱約能看到從標緻的臉頰落了幾顆晶瑩剔透的汗珠。而蘇蘊秋,簡單的白T上衣搭配著一身簡約的校服,及時是最簡單的搭配總能在蘇蘊秋身上看到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程夏將籃球別在身體的一側,輕鬆的步伐向蘇蘊秋邁去。

  「蘊秋,你回來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你不舒服嗎?」程夏擔憂的問著她。

  「沒有,只是……」

  只是家裡出事了,只是爸爸中毒進醫院了,只是媽媽被抓緊警局審問了。有無數個「只是」,蘇蘊秋多麼想對程夏傾述,可是卻不知從何開口。

  兩個人的生活環境是從此的不同。程夏的生活正如夏季里的烈日,濃烈而明媚,而蘇蘊秋就是那蕭瑟秋季里紛飛的柳絮。從名字就註定了這兩個人有著天差地別的生活和未來。

  「只是什麼?」程夏問?

  「沒什麼,可能坐車累了。」蘇蘊秋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好吧,那你快寢室好好休息吧,要注意身體哦。」程夏像個暖心的大男孩一樣的關心著她。

  「好,那我先回寢室了。」蘇蘊秋說。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沒有多遠,我自己走回去就好。」蘇蘊秋連忙拒絕。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哦。」

  的確,這兒離寢室也就沒多遠,但是程夏還是囑咐著蘇蘊秋。但是,蘇蘊秋的果斷拒絕也的確讓程夏有些挫敗。也許,蘇蘊秋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的拒絕是如此的堅決果斷,也許是害怕,害怕面對程夏對自己的關心,也許是自卑,畢竟終日生活在暗日里的人是無法直視陽光的耀眼。

  望著蘇蘊秋離去的聲音,程夏竟有一絲力不從心。

  十多分鐘后,蘇蘊秋到了寢室,打開門看到三個室友都在,她也無心與她們打招呼,況且關係也不是很好。

  「你回來啦?」

  雖然余歡和何欣都有告誡過徐夢琴離蘇蘊秋遠點,但是好在徐夢琴還是有自己的判斷,不會讓別人的話來影響自己,依舊把蘇蘊秋當成自己的同學,室友。

  「嗯嗯。」蘇蘊秋依舊淡淡的應聲著。

  「看吧,徐夢琴,早說了,讓你不要搭理這種人,偏不聽,熱臉貼冷屁股了吧。」何欣在一旁嘲諷。

  「不是的,蘊秋不是那種人。」

  「夢琴,謝謝你,但是我不需要你替我辯解。」蘇蘊秋仍然在堅持著她的固執。

  說完就戴著耳機,把書拿出來看了。

  「呵,」何欣冷笑一聲,「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

  「要你管!」這還是徐夢琴第一次有勇氣和別人置氣。

  「你!」何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徐夢琴曾看見過,蘇蘊秋私下為一個陌生小女生出頭抱不平,而那個小女生就是徐夢琴,只是可能蘇蘊秋忘了而已,所以徐夢琴堅定的相信蘇蘊秋一定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漠無情。

  其實,蘇蘊秋在這個學校刻意和大家保持距離,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學校不受歡迎,誰和她走的近,必然會受到傷害,受傷之後必然也會離開自己。也許,這就是缺乏安全感的人,為了讓自己不被別人拋棄,寧可一直倔強地孤獨下去。

  第二天。

  蘇蘊秋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聽到同學們議論紛紛的,只是走近了才聽清楚大家在議論著什麼。

  「早就聽說她爸媽不是什麼好人。」

  「你是不知道,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就有社會上的混混在路上圍堵她。」

  「什麼,居然還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還下毒,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好恐怖啊?」

  「她媽狠毒,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是就是,這種人還怎麼好意思來我們學校讀書的」

  「而且,我還聽說他爸還做過牢。」

  「天啊,以後可要離她遠一點。」

  說話不犯法,大家討論的越來越激烈。

  下毒,圍堵,坐牢,當這些字眼進入蘇蘊秋耳朵里的時候,她大概猜測到一些了,只是心裡還存著一些僥倖。

  「別說了,別說了,她來了。」一個同學叮囑著大家。

  大家轉頭看著蘇蘊秋,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她帶著一些複雜的情緒問其中一個同學。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也許是被蘇蘊秋冰冷的氣場震懾住了,大家都有些心虛,畢竟在別人身後議論紛紛有失風度。

  「說什麼?說的就是你,你媽都敢下毒了,你還怕別人說啊。」何欣一副氣勢逼人的樣子。

  「誰跟你們說的這些?亂造什麼謠?」

  蘇蘊秋什麼都可以忍,但是唯獨家人這件事上,是她的底線。

  「造謠?呵」余歡站了起來,推開擋在前面的何欣,「都白紙黑字貼在校門口了」

  余歡一直不爽蘇蘊秋,憑什麼許落和程夏都站在她那邊,只是礙於要營造名媛淑女的形象,這些詆毀人的事情都讓何欣去做了,畢竟何欣也巴不得討好她。但,如今證據確鑿,余歡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對啊,校門口的那封信寫的清清楚楚,你媽是個下毒的殺人犯。」何欣附和著余歡。

  信!什麼信!蘇蘊秋的大腦「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趕緊往學校門口跑去,至於後面大家再議論些什麼,她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剛跑了沒多遠,在樓梯轉角處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陳思,許落還有程夏。

  「天,誰這麼不長眼。」陳思也是個嬌貴公主,受不得一點委屈。

  「對……對不起」

  扔下三個字,蘇蘊秋就往前跑去,顧不得那麼多了。此時陳思回過神來,才看到剛才跑過去的身影是蘇蘊秋。

  「蘊秋!」

  陳思滿是震驚,蘇蘊秋向來是個冷淡性子,這種急匆匆的情況不像她的行事風格。正當她詫異之時,程夏已經顧不得許多了,早就追上去了。

  「程夏,你倒是等等我們啊。」

  陳思拉著許落趕上去。

  跑到校門口,蘇蘊秋就看著一群人圍在那兒,她費勁好大力氣撥開人群,往前擠去,才看清楚貼在校門口的那封信。信上的內容大致是:

  蘇蘊秋你好:

  我是一名負責報道事實的記者。那日路過你家門口,看到你的母親下毒於你父親的水杯中,致使你的父親中毒入院。你的父親生命危在旦夕,你的母親卻逍遙法外。作為一名記者,有義務將事實公之於眾,聯合大眾力量將罪犯繩之以法。

  看到這封信,蘇蘊秋的眼中露出慍色,仔細看的哈,還帶了一絲殺氣。她惡狠狠地將牆上貼著的那封信撕了下來,就好像想以這種方式把這段時間憋著的委屈,難受,無奈都發現了。

  「撕吧,撕吧,大家早都看完了,你以為撕了,就沒人知道了。」何欣說。

  原來剛才何欣早就超近道先與蘇蘊秋到達校門口了,蘇蘊剛才的一舉一動她全都看在眼裡。

  「這些都不是事實。」蘇蘊秋說

  雖然蘇蘊秋明白解釋對於這些人來說不過是蒼白無力,只是涉及到家人,明知徒勞無功,蘇蘊秋仍想倔強的試一試。

  「你認為,有人會信你說的話嗎?」何欣說這句話顯得是如此的自信。

  「你初中時,父親進了監獄,高中時,母親下毒,你說,到了大學,該不會輪到你了吧。」余歡這句話很明顯觸及到了蘇蘊秋心底最不願觸碰的事。

  「就是,大家以後可要離蘇蘊秋遠一點。最好啊,退學吧。」

  「是啊,退學吧。」

  「退學!退學!退學!」不知什麼時候,大家已經喊起了口號,讓蘇蘊秋退學。

  何欣見勢,附和著余歡,拍馬屁,當跟屁蟲這事,何欣可以說是做到極致了。蘇蘊秋看著周圍的同學議論紛紛,有嘲笑,有輕蔑,好像自己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此時的她,除了無力無奈還有絕望好像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處境了。

  「我相信她。」

  又一次,程夏如往常一樣,如黑暗中的一絲光亮,帶著希望向蘇蘊秋走來。這句話讓蘇蘊秋燃起了一絲絲希望。

  「我也相信她」

  「還有我。」

  陳思和許落趕過來后,雖然他倆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陳思知道不管什麼,只要義無反顧地支持蘇蘊秋,相信蘇蘊秋就好了。而,許落,陳思和程夏都相信了,他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大家看到程夏都為蘇蘊秋站出來了,同學們的議論都好像都溫柔了許多。也許這就是程夏的力量吧,只是程夏的挺身而出,讓余歡對蘇蘊秋的仇恨嫉妒更加深入骨髓了。

  「程夏,我們都知道你和蘇蘊秋的關係好,你為她站出來說話,不奇怪。可是,有這種人在學校,同學們的安全隨時都可能受到危險,還不如讓她退學。」余歡說。

  「只憑一封信,就斷定蘇蘊秋是十惡不赦的人,還退學?你們有什麼證據?」程夏質問余歡。

  「信上都說的清清楚楚了。」余歡仍不願放棄。

  「那信是你寫的嗎?」程夏反問余歡。

  「當然不是了,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余歡一口否定了。

  「那你們知道信上那些是真的?」

  程夏的話問得余歡啞口無言,程夏見大家都不說話,乘勝追擊。

  「既然是沒有依據的事情,就麻煩大家不要胡亂造謠。要是以後我在學校再聽到什麼不實的謠言,作為學生會主席,我一定會向學校呈報的。」

  這話程夏是微笑著說的。著可能就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恨的話」的典型示範了吧。

  一旁的陳思見大家都沉默了,就有意無意地提醒這大家。

  「八卦聽過了就算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哪天傳到我這兒,我不介意跟我老爸聊聊。」

  大家都知道陳思爸爸是學校大股東,而且陳爸是出了名的寵女兒,所以陳思在學校還沒人敢得罪。先是程夏后是陳思,哪一個他們都惹不起。

  「如果熱鬧看夠了,大家就回教室吧,畢竟馬上就要上課了。」

  許落一提醒,大家才想起,光顧著看熱鬧,都忘記還要上早讀呢。大家立馬就散了,就剩下余歡和何欣還留在原地。

  「你沒事吧。」程夏望著蘇蘊秋說。

  「我沒事,謝謝你們。」

  蘇蘊秋很愧疚,又給大家添麻煩了。今天大家為了她公然站出來,日後會受到什麼影響,誰也無法預料,這讓蘇蘊秋愧疚又擔心。

  「傻瓜,不用謝,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陳思安慰蘇蘊秋。

  「就是。」程夏和許落異口同聲地附和著陳思說的話。

  突然,陳思發現大家都走了,余歡和何欣還站在那兒,陳思看著這兩人就煩。拉著蘇蘊秋就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向余歡做了個鬼臉。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居然讓陳思給攪糊了,余歡簡直是暴跳如雷,可是又不能發泄,不然平時維持的淑女形象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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