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四人行
還未到達雪山，周圍深秋的空氣越來越冷。說話時哈出的氣息都在寒冷中凝成了一團白霧，總有種迷霧仙蹤的感覺。深秋季節，山林里的楓葉早已紅透了，就好像油畫里取出來的一幅景象。
「哇，這些太好看了吧。」陳思說。
「陳思，你到這兒就沒有安靜過。」許落打趣她。
「哼，要你管。蘊秋，你看他又欺負我。」陳思故作傲嬌的說。
「好了，你們兩個歡喜冤家。」
對於陳思和許落之間的打打鬧鬧哦，蘇蘊秋都已經習慣了。
「行了，我們快去坐纜車吧。」程夏催促著大家。
「好。」
只有蘇蘊秋應了他一句。接著四人就前往纜車的方向。這條纜車線，是世界上少見的，因為這個車程高達二十多分鐘。纜車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程夏和蘇蘊秋同乘一輛，許落和陳思一輛。
剛才在山腳下，完全是一幅深秋的景象，只是溫度有些低。但是遺憾的是，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好，有些霧氣朦朧的，漸漸地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只有幾米，整個纜車裡，好像除了彼此，什麼都看不見了。
突然，好像有一絲光芒穿透了這層霧氣，一切都明亮了起來。頭上的天空湛藍的好像被水洗滌過的藍寶石，萬里無雲。眼前的陽光格外燦爛，晃得有些張不開眼。
至於剛才的霧氣，雲朵，都已經都腳下了。
原來剛才纜車帶著四人穿越了雲層，而，這雲層之下和之上的景象千差萬別。
「真美啊。」
蘇蘊秋盯著眼前的景象，獃獃的吐出了幾個字。
「是啊，真美。」
說話的程夏，只是蘇蘊秋是望著纜車外的美景說的，而程夏是望著身旁的人說。
好像察覺到了被人盯著，蘇蘊秋回過神來，轉頭對上了程夏的眼眸。一輛纜車，兩個人，四目相對。纜車緩緩上行，兩人就這樣看著彼此，什麼都沒說。
也許，這就是年少時的愛情，無關生活瑣碎，無需言語，就是一個眼神的心動。
「到了」
纜車旁的工作人員提醒著兩人下車。
這時，蘇蘊秋回過神來才覺得有些害羞。趕快找了個話題。
「額，那個啥，陳思他們在前面，我們快過去吧。」
說完，蘇蘊秋低著頭從程夏身邊走過，向陳思奔過去。看著蘇蘊秋落荒而逃的樣子，程夏搖了搖頭，傻傻地笑了笑。
平時蘇蘊秋都是一副天山雪蓮的冰冷模樣，如今這種害羞的小女孩模樣，程夏還是第一次見。
「蘊秋，你是不舒服嗎，臉這麼紅。」陳思問。
「額……沒，只是……」蘇蘊秋第一次顯的有些慌亂。
「可能是海拔太高了，高原反應吧。」
程夏走過了，替蘇蘊秋解釋到。自己的女孩子，自己可以調侃欺負，別人可不行。
「好吧，我還以為是程夏欺負你了。」
「陳思，你是豬嗎。誰都可能欺負蘇蘊秋，就程夏不可能。」許落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
「許落，你罵誰豬呢。」
說著，陳思就動手去捶打許落。許落也是相當配合地躲著。
「好了，姑奶奶，我錯了，饒了我吧。」許落求饒。
看著瘋鬧的兩人，蘇蘊秋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形，笑了起來。
一望無垠地藍天之下，四個人就這樣開心的玩鬧著。
四人沿著棧道一路往前走去，可是海拔太高了，走了幾步就有些喘不過來氣，特別是兩個女孩子。
「許落，你幫我背包吧。」陳思扶著欄杆說。
「要我幫你背，可以，裡面的零食分我一半。」
許落很了解陳思是個吃貨，裡面的零食肯定不會少。
「你這是趁火打劫。」陳思說。
「不讓我打劫算了，那我先走了。」許落假裝向前走去。
「好，給你。」陳思白了他一眼。
「這還差不多。」
順勢，許落就拿過了陳思的背包，往肩膀上一扔，拉著陳思，繼續向前走去。
看到眼前的人往前走，蘇蘊秋也準備趕上去。突然，程夏一把扯過蘇蘊秋的包，挎在身上，大步往前走去。
「誒，我不用……」
不用你背，這話還沒說說完，程夏就回頭望著蘇蘊秋。
「在我面前，不用逞強，走吧。」
程夏伸出一隻手，遞到蘇蘊秋面前。看著程夏的手，蘇蘊秋猶豫了。其實蘇蘊秋的身體一直不是特別好，這麼高的海拔，走起路來真的很費勁，但是.……
正當蘇蘊秋猶豫的時候，程夏就順勢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
「別想太多，只是不想你倒下，等會兒我還要背你，更麻煩。下山還有一段路要走呢。」程夏盡量的去寬慰蘇蘊秋，他知道她的擔心。
「嗯，謝謝。」
蘇蘊秋低著頭，淡淡地應了一句。
山上溫度極低，本來手被凍的冰涼，但是被程夏握著好像慢慢的暖和了很多。
快到山腳時，霧氣又再次襲來。這兒的天氣就是如此的變化多端。
「你們看，飄雪了。」
程夏望著天空中漸漸飄下的雪花，視線漸漸落到身旁的蘇蘊秋身上。雖然才十月份，對於南方來說只是深秋季節。但是海拔幾千米的西嶺雪山早已悄悄飄起了雪花。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世界都靜止了，雪地里動物出沒的窸窣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夏，從小四處旅遊見過的雪數不勝數，但這卻是蘇蘊秋人生看到的第一場雪。
「聽說，如果兩個人一起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也算是共白頭了，以後會一直在一起的。」
陳思望著天空飄下的雪，自言自語說道。
「你聽誰說的，都是騙人的。」許落說。
「你不懟我，要死啊。」
陳思有些小生氣，嘟起了嘴巴。
此時，聽到陳思說話的程夏和蘇蘊秋，正四目相對著，好像這個世界只有彼此。
蘇蘊秋在心裡默默地重複了那三個字——「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