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最後的恩怨！
楚恒看向時老，凝視對方那變得難看的神情，他的嘴角笑意更濃，這次……他猜對了，也賭對了！
“在我看來，輪回的真意分為兩種，其一是因果緣分，其二是充滿迷惑，看不透徹。”
“桑樹所做的一切，帶給你們的啟示不過是一種因果的聯係，你們找到這裏，你們相互爭鬥，你們甚至要將對方吞噬，獲得更強力量，去尋找真相，超脫輪回。”
他的聲音不斷回蕩，桑澤與時老此刻的神色都充滿異樣，他們隱隱察覺到眼前的楚恒，身上正散發出一股極為玄妙的威勢，讓他們感到顫栗，讓他們為之動容！
“但這答案是極為複雜的，或許一場場因果中，就糾纏著不易察覺的欺騙性，人與人生的就一定是人嗎？我曾經遊曆乾坤道界，在一處凡俗間遇到兩個被遺棄的嬰兒，他們長著牛頭和馬麵，被稱作不祥！”
“這就是因果緣分的力量，再加上輪回的欺騙性，即便你們相信因果，甚至循著這份因果去探索前方大道，可曾想過這在你們看來完全符合實際的一條路，其實也是走上歧途？”
楚恒緩緩開口，似在述說一個無比荒謬的事情，這讓桑澤萬分惱怒，因為它就是循著桑樹留下的因果，要將它所有分出去的力量全部找回來，重回巔峰。
因為桑澤認為，桑樹當年已經走向了衰弱，所以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尋求新生，如此才能有更強的力量，更漫長的歲月，去與輪回作鬥爭。
“在我看來，因果並非一定的，或許在極大程度上，它充滿確定性，但仍舊有那麽千萬分之一、億萬分之一是變數，輪回的迷惑性就是利用這一點，在你們認為一定可以走上超脫之路的同時，將你們誤導！”
“在我取得遁去的一後，我才明白，用因果來解釋根本行不通，或許隻有緣才能概括整個輪回，無論是人類所生的牛頭馬麵，亦或者是冥冥中的一些變數，隻要緣起，便不會緣滅，堅信這一點，輪回也就那麽回事！”
這番話語，似蘊含無上道韻，讓整個虛空隱隱震動，讓乾坤道界顫栗，讓天荒的某種力量、意誌發生極為神妙的變化。
時老的目光始終深邃，他一直在揣摩和消化楚恒的話語，時而皺眉，時而舒展，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在很早以前，桑樹留下天荒一縷法則，且模仿出一個能讓乾坤道界無數生靈繁衍生息的輪回來，可十多萬年前那一戰，所有封印都被破壞，天荒一縷法則雖然也被這股輪回所牽製，但天荒的意誌也從那一刻開始，也找到了能夠幹預乾坤道界的機會。”
“既然天荒意誌降臨，乾坤道界模仿而出的偽輪回應該早就消散了才對，但你卻沒有感受到有任何一個靈魂飄出乾坤道界，消散在大虛空中。”
“這……或許就是一直讓你感到遲疑和猶豫不前的原因吧？”楚恒含笑看向時老，後者沉默片刻，旋即點了點頭，眸子裏滿是感慨。
楚恒淡淡一笑，他說道：“其實這很簡單，這與七郎真君創造的另一個輪回有關，它既不是一種神通，也不是一種力量，更像是一種規則秩序。”
“起初我原本還不相信，讓一個個無量之尊苦苦鑽研了數十萬、甚至是上百萬年的道藏，竟會在七郎真君得到後，直接創造出真正輪回，踏出那一步。”
“可當我看到牛頭馬麵，再又得到遁去的一後，我才完全相信，在十多萬年前，七郎真君便真正創造出輪回，也使得乾坤道界在被天荒意誌入侵幹預後，並沒有哪怕一個靈魂飄出這片世界消散，而是全部進入了輪回之中轉世投胎。”
“牛頭馬麵乃是十多萬年前，太阿神域天馬、夔牛一族的血脈，本應該在那場浩劫覆滅，但現在卻又再次出現，也隻有用轉世投胎才能夠解釋這一點。”
楚恒微微一笑，使得時老瞳孔驟然收縮，桑澤那裏更是瞪大雙眼，露出難以置信和震撼之色，這幾句話，不亞於晴天霹靂！
“不可能，既然他踏出了那一步，為何當初不現身直接將我等鎮壓？”桑澤在怒吼，它絕不相信這是真的。
時老卻是在怔了一下後，幡然醒悟，旋即用輕蔑的目光掃了桑澤一眼，無需楚恒開口，他便說道：“因為他是來自十多萬年後的另一個時空，若他出手幹預，或許也就不會有如今的這一切，冥冥中的一切因果都將改變，那他就不是與輪回作對了，而是與輪回之上的道反抗！”
“所以……七郎真君離開了，離開這場因果紛爭之地，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我們。”
桑澤渾身劇烈顫抖著，它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區區分身而已，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創造出一個真正的輪回，可它卻沒有任何察覺，隻能說，仙之境簡直匪夷所思！
“的確，在你們看來，七郎真君就是我，你們也正好利用這一點，對我進行阻擾和誤導，讓我陷入迷茫，讓我走不到最後一步。”
“剛開始我還有些不理解，我到底是誰，可後來我卻明白了，我就是我，不是七郎真君，這隻是你們利用他人的迷茫，掩蓋自己自欺欺人的把戲，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答案，有的隻是你們不願意去觸碰，不願意去妥協的虛幻罷了。”
“你要的答案，它根本就不存在，或許那答案本身就是一種力量，信則有，不信則無，你看透可，你悟了，答案自然而然就擺在那裏，何必去糾結？何必去懷疑？”
“你們認為我是虛假的，是天地間的一枚棋子，殊不知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經付諸行動，不在乎我有沒有前世今生，也不在乎我到底是真是假，但輪回中，卻永遠抹不去我的痕跡，若是如今的我真的是一場夢，那麽在這場夢之外的真實的我，就已經在十多萬年前為我準備好一切，讓我的夢徹底圓滿，讓我的執念達成所願！”
我太執迷於探尋虛妄到真實的本質，以至於忽略了心境上、心態上隨著我的見識增長而潛移默化的改變，虛妄與真實，獨立而不可或缺，我信、我思，故我在“
“人活著不能沒有夢想和執念，虛妄與真實便是如此，人活著沒有希望，跟死了有什麽區別？人活著若不追尋真實的真相，沒有這份虛妄的念想，跟不存在又有什麽區別？”
楚恒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時老和桑澤闡述他的道念，他的感悟，雙方都聽得神情連變，呼吸變得急促。
“這天地間，本沒有什麽對與錯、善與惡、虛妄與真實，有的……隻是冥冥中的一種力量在欺騙所有人，如我當初見到的那個用身體去融化厚厚冰雪的少年，如牛頭馬麵。”
“若沒有外力去改變他們，那麽少年最終會被活活凍死，夔牛、天馬一族的血脈也早已灰飛煙滅，在我發現他們，在我將一切注定的因果進行改變後，我才明白，在這乾坤道界天道意誌中，有一股力量，在影響著一切。”
“這種力量，就是聯係我與七郎真君的某種緣分，無論因為他曾經是我的分身也好，還是我們都與天荒一縷法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也罷，這場因果之爭，從一開始便注定了我會是走上超脫的那一個人。”
“當初在修真界通往乾坤道界的大裂縫中，或許我做出的這個決定，在毅然決然將這條路堵死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留下了一條退路、一條生路。”；
楚恒話語平靜，他每說出一句話，都讓桑澤感到恐懼，它即便再不相信這一切，也隱隱察覺到情勢的不妙。
“你們的因果並非我的輪回，我的道，我的因果以及我的緣分，就是掙脫你們因果交纏的那億萬分之一的變數，從一開始，我就與你們展開了輪回大博弈，你們認為自己掌控了全局，看到我在局中苦苦掙紮，一次次犯錯，一次次陷入迷茫，但直到走到最後一步我才明白，真正超脫出這場棋局的……是我！”
楚恒的臉上綻放飄渺而深沉的氣勢，他的話，徹底讓桑澤感到毛骨悚然，即便是時老，此刻也沉默著，目中的感慨更加濃鬱，甚至還多出幾分迷茫。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你當時明明隻剩下一縷殘魂，即便讓分身去往幾十萬年前的過去，也休想瞞過我等晉升無量之尊，更遑論創造出輪回，踏出最終那一步！”
桑澤的聲音顯得歇斯底裏，它渾身上下九彩之芒璀璨奪目，九大本源轟鳴蓋天，恐怖氣勢驟然綻放，讓這片世界瘋狂震顫。
“隻能說，你太過自以為是，甚至是運道差強人意，世間存在著一種無上道法，名為大衍，即便它隨同我一起來到乾坤道界，但這並不代表我的分身就無法修行這一道的無上理念！”
楚恒露出譏諷的冷笑，平靜道：“若是再結合萬化魔神手中的造化道藏裏的大衍之數進行推衍，能踏出那一步也並非不可能。”
“既然答案已經解開，那麽我們也該了結一下彼此之間的恩怨了吧！”
說著，楚恒的目光冷冷看向桑澤，殺機凜然，後者凶焰滔天，魔性眸子裏充斥著無盡的毀滅與森然，使得整個乾坤道界為之轟鳴陣陣。
它完全煉化了乾坤道盤的力量，已經徹底掌握乾坤道界的法則力量，再加上自身不弱於當初桑樹巔峰時期的修為，絕對是極為可怕的存在。
若將它毀滅，那麽也就意味著乾坤道界也將走向滅亡，這裏的所有生靈都要跟著陪葬！
“前輩，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不論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是什麽目的，晚輩現在有一個請求，需要得到您的幫助，還望您現身一見！”
而就在這時，楚恒緩緩低頭，看向手中的不詳劍，他的目光深邃，似能穿透一切，察覺其中始終存在著的一尊強者！
嗡鳴聲中，不詳劍青光大盛，直接從楚恒手裏脫離，懸浮在半空中，它竟開始劇烈震動、扭曲起來，而後，竟直接化作了一尊三丈多高的猙獰巨獸！
四臂、雙角雙翼、龍蟒之尾，渾身漆黑鱗甲覆蓋，渾身上下透著深邃幽光，黑紋、血紋密布，看起來極為可怖，尤其是目光太犀利，滄桑中，更透著無上戰意與威勢。
赫然是一尊式神！
“老家夥，看來你輸得很慘啊，當初讓我將他找到，有沒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自作自受感？”
讓楚恒沒想到的是，這尊式神才出現，便直接用挑釁的語氣，對時老淡淡開口，雙方像是很早之前便熟識，看樣子，楚恒之所以能夠來到乾坤道界，也有它的一份功勞。
“若非你將血脈之力傳給這小子，他哪裏會這麽容易走到這一步？”時老冷哼一聲，目中的感慨再次化作深邃。
“我這不是怕我的血脈徹底斷絕嗎？再說了，這小家夥也的確有著極高的天賦，起碼比起我的那些族人強了千百倍，再說了，我並沒有實際參與你們之間的因果之爭，這也不違背你我之間的約定！”
式神淡淡開口，使得時老啞口無言，而遠處的桑澤卻是顫抖得更為瘋狂，它從這突然出現的式神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威脅。
“多謝前輩這些年來的照顧！”楚恒向著那尊式神深深鞠了一躬，這份感激發自內心，這些年來，若沒有對方的幫助，自己怕是早就死了很多次。
最重要的是，若他沒有從對方手中得到式神血脈的修行之法，想要在無數強者中脫穎而出，那根本不可能。
“無妨，你既然將我喚出來，那麽也就意味著這場因果之爭已經結束，說罷，你想讓我怎麽做？”
式神淡淡一笑，使得楚恒的目光變得格外鋒銳。
“這片世界，畢竟存在著我的諸多牽掛，也可以說是我的誕生之地，我不想看著它走向毀滅，如今我已經掌握輪回，那麽也是時候該徹底掌握這個世界了！”
“此僚必須死，請前輩將它與乾坤道界的所有聯係統統斬斷！”
楚恒的話語斬釘截鐵，這頓時讓桑澤猛地發出一聲怒吼，渾身凶悍氣焰瘋狂翻騰，世界搖晃，日月星辰倒卷，四海八荒的生靈們都感受到濃濃的絕望。
“行！”式神輕描淡寫一笑，這對於它而言根本不算什麽，式神一族本就有斬斷世界的力量，這也是他的高傲所在，式神血脈堪稱天荒力量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