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這輪回……也不過如此！
在輪回之中看到郭扶蘇和貞麗媛的轉世，楚恒的心情徹底輕鬆下來，臉上滿是笑意。
雖然不知道兩人在那個世界經曆了多少次輪回，以往的身份是什麽，但既然他看到了，也正好目睹這次選婿情景，出手相助成全他們，也算續當初的因果緣分。
他在兩人體內留下些許無量之尊的力量，保他們一世平安後，便再次踏入充滿光芒和砂礫的輪回中。
可以說，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什麽可牽掛的了，不由加快了速度，想著輪回更深處走去，目光變得無比明亮，雖然他如今對於整個因果的真相，有了九成把握的猜測，但也需要得到最後的認證。
一直前行，在他神識感受中，有許許多多當初修真界之人的靈魂氣息，存在於這灰霧輪回之中，在無數個世界裏扮演著一個個不同的角色。
“之需最後的明確，我就可以揭開所有真相，包括一直糾纏在我身上的諸多因果！”
他目中精光閃爍，前行的速度更快了，那冥冥中的某種召喚之力，好似與他產生了難以形容的聯係，好似一直就存在他身邊，又仿若相隔了無數個時空。
在灰霧輪回當中全速前行，楚恒也用了不短的時間，方感受到距離盡頭不遠了，忽然的，他身子一頓，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砂礫世界中，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存在。
在這熟悉氣息存在的砂礫旁，還存在著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裏，竟有一股讓他也微微一怔的強悍氣息，似充滿了歲月的滄桑。
砂礫世界始終環繞在這個世界周圍，仿佛不願離去，又想要不斷親近，卻始終不能接近。
他目露沉思，旋即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立刻向那存在他熟悉的氣息的世界掠去，瞬息沒入其中。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山脈，整個世界都由動物和植物構成，沒有人類生靈存在，也沒有修行文明，所有的生靈，都很普通。
在一處山林中，這裏鮮花遍地，一個個沐浴在陽光下，貪婪吸收著光芒和水分，茁壯成長，百花爭奇鬥豔，顯得生機勃勃。
楚恒出現在花海中，他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這裏的一切，而他的目光，卻落在一處不起眼的峭壁上，那裏，竟長著一株白玉蘭。
這白玉蘭不同於其他花兒，她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不停搖曳著，似一個美人兒翩翩起舞，甚是絢麗和神奇，仿佛孕育了靈智，超然於這片世界萬物生靈之上。
楚恒緩緩走過去，蹲下身輕輕撫摸那看似弱不禁風的花骨朵，玉蘭花像是含羞草一樣，顫顫巍巍搖晃著，似要避開楚恒的手，將大部分身軀沐浴在陽光下。
但很快，它似乎感受到楚恒的善意，便大膽起來，在他手中再次翩翩起舞，一種莫名的歡快傳入楚恒的腦海，對方像是無盡花海的主人，美麗而聖潔，冷傲而不凡。
“你在等誰？”
楚恒輕聲開口，他身上散發出一股股強大的木之生機本源，注入玉蘭花中，很快，花骨朵迅速綻放，一旦淡淡光影從中浮現而出。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但很感謝你為的注入心生！”
光影是個女子，美麗絕倫，她抬起頭好奇打量著麵前這個陌生人，用韓感激的語氣說道。
楚恒微微一笑，道：“你我之間也存在一些因果，當初若沒有你，我很可能無法逃過天都那一劫，現在，就讓我來幫助你完成執念吧。”
說完，他心念一動，忽然間，灰霧輪回外，這花海世界所環繞的另一個有一股強大氣息存在的世界，竟緩緩與砂礫結合在一起。
悄無聲息間，兩個世界的法則融合在一起，沒有引發絲毫波瀾，如同潤物細無聲，整個天地的秩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改變。
玉蘭花上的女子光影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的目光一直凝視著世界的某處，似乎冥冥中有一股氣機被她捕捉到，這還是這麽久以來，靈魂中第一次有這種奇異感受。
楚恒微笑著站在一旁等待著，不知過去了多久，遠方的山林裏，一道身影緩緩從朦朧霧氣中緩緩行來。
那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翁，身上披著蓑衣，蓑衣上沾染著不少露水，他的雙腳上沾滿了濕潤的泥土，手中拿著一個簡陋的魚竿，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個水壺，水壺裏有一條新鮮的魚兒在遊動。
老翁越走越近，進入花海，臉上的表情很沉靜，他滿臉皺紋，渾濁的雙眼似經曆了歲月的洗禮，一種極為玄妙的返璞歸真氣息，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隨著老翁的身影越來越近，玉蘭花突然變得格外靈動，花骨朵上的女子光影似癡了一樣，呆呆望著緩緩行走在花海中的老翁，直至他來到麵前。
“年輕人，吃魚嗎？”
老翁的目光，在玉蘭花上凝視片刻，久久沒有波瀾的眼神，微微掀起漣漪，臉上的皺紋也緩緩舒展開來，而後轉頭看向楚恒，發出顯得蒼老的聲音。
楚恒含笑點頭，就那麽坐在地上，開始堆柴生火，老翁則脫下身上的蓑衣，將魚竿和水壺放在一邊，盤膝而坐，目光一直在楚恒身上來回打量。
“外麵……怎麽樣了？”
半晌，老翁才又一次開口，目光炯炯，身上的氣息，如同一頭始終潛伏於山間中的巨龍，一旦爆發，可翱翔九天。
“當我走完這條路，一切都將結束！”
楚恒將火生好，主動將新鮮的鯉魚殺死，然後取出內髒，動用本源凝聚清水，開始熬製魚湯。
老翁目中頓時有鋒芒一閃，旋即緩緩收斂，這一刻，他的神情徹底變得沉靜，轉過頭，輕輕說道：“讓你久等了，我的徒兒。”
好似一道晴天霹靂，玉蘭花上的女子光影渾身一震，神情先是變得茫然，而後眼裏漸漸出現不一樣的神采，變得更為靈動。
“師尊！”
姬羅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完全從無盡迷茫中清醒過來，麵前的老翁，她等待了太久太久，似過去了無數個輪回，終等到相見之日。
“我一去不回，你應該很怨我吧？”老翁用無比柔和的語氣開口。
姬羅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怨的，若沒有師尊，也沒有如今的我，即便在等上一個輪回，姬羅也不會怨您，因為姬羅知道，您也一直在等著我。”
老翁幽幽一歎，沉吟片刻再次感慨道：“當初我察覺桑天都的封印，根本無法徹底鎮壓桑澤，便想回去乾坤道界尋求幫助，可誰知這一去……便是數萬年之久。”
楚恒煮魚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就恢複自然，他的目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稍縱即逝。
“乾坤道界，再也不是當初的乾坤道界，本以為世間不存在輪回，但是當我發現有你的氣息後，便想要找到你，可冥冥中的那股力量，讓我無法愉悅輪回的界限。”
老翁緩緩開口，說到這裏，他看向楚恒的目光，充滿了莫名的情緒，似驚歎，似震撼，也仿佛釋然。
“姬羅也是循著明明中的因果，才找到輪回，自願投胎轉世，才等來今日與師尊的相聚。”
姬羅的所有情緒都表露在臉上，在師尊麵前，她就仿佛一個鄰家女孩兒，卸去了以往的睥睨之姿和傲然氣勢。
“謝謝你，若沒有你，我與師尊之間的因果，就如同這兩個世界，永遠無法彼此相連。”
轉而，姬羅又朝著楚恒表示感激，完全發自內心。
楚恒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而已，每個人都有心中的牽掛，我亦是如此，隻要堅信，那麽終有一天能心想事成，即便海枯石爛！”
“前輩，您還打算回到乾坤道界嗎？”楚恒看向老翁，並沒有去問對方當初在乾坤道界，屬於哪一方勢力。
老翁灑脫一笑，道：“既然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麽外界恐怕很快就會恢複平靜，但我與那裏的一切因果都以了結，回不回都無所謂。”
“就是不知白龍那小家夥如今怎麽樣了……”姬羅看向楚恒，她的態度也非常明確，既然遇到了要等待的人，其他的一切都無足輕重了。
“你放心，它現在好得很，遇到了自己的族人，實力也變得不俗。”楚恒笑著回答。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三個人坐在一起隨意閑聊，楚恒也得知對方在之前的世界一處水塘中枯坐，一直等待能與姬羅相遇的那一天，閑了就釣魚，有興致時，還會感悟天地法則。
那一身蓋世天尊修為，也不足以打破整個世界的桎梏，踏出輪回與姬羅相遇，卻被楚恒舉手投足間改變，整個天地，也隻有老翁了解這究竟意味著什麽。
吃完新鮮的魚肉，楚恒離開了這個世界，將時間留給這對師徒，他的腳步繼續想著輪回盡頭走去。
與姬羅、老翁的相遇，給他帶來不小的感觸，也讓他的心境變得更為平靜，這一刻的他，已經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確認輪回盡頭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而更讓他充滿底氣和自信的是，當他取得輪回盡頭之物後，即便是桑澤和時老，他也再也不懼，真正的輪回，他已隻差臨門一腳，仿佛隻要捅破窗戶紙，就能靜而一舉達到。
至於天荒的輪回法則意誌，他也再沒有要擔心的必要，當他再次俯瞰天下時，將沒有人能攔住他問道的腳步。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四周的光芒和砂礫變得更為密集和耀眼，一個個世界的數量也變多，那讓他隱隱心悸的呼喚，就在前方。
不由自主的，永恒之鎧竟主動出現在他身上，一道道崔安光芒閃爍，玄妙的道韻波動激蕩著，他饅頭金發飛舞，氣勢變得格外強盛。
更讓他感到驚異的是，儲物戒指中，竟有一股強烈的波動驟然爆發，下一刻，一柄鏽跡斑駁的長刀出現在他手中，赫然是煉神刀！
嗡嗡嗡！
在煉神刀出現的瞬間，整個灰霧輪回劇烈波動著，數不清的光芒和砂礫呼嘯而來，紛紛湧入其中，幾乎大半個輪回天地，都快速被其吸納。
楚恒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停在原地凝視與之前變得不一樣的煉神刀，上麵的鏽跡不斷消散，隨著之前他走過的所有光芒的砂礫世界的融入，它仿佛能承載無數天地，整個輪回一般！
甚至永恒之鎧也煥發無與倫比的絢爛之芒，一種像是血脈相連的感覺，從煉神刀上傳來，隱隱與永恒之鎧發生共鳴。
不一會兒，身後的無窮灰霧輪回，全都湧入煉神刀中，它徹徹底底變成一柄煥發灰光的鋒銳長刀，長刀再沒有鋒銳的刀鋒，但楚恒卻清楚，它如今的威能，承載了無數個世界的力量，在鋒銳程度上，雖比不上不詳劍的彪悍，但卻更為沉重，如同能碾壓星宇。
而這個時候，不詳劍也出現了，它就那麽靜靜懸浮在煉神刀旁，似有一股意誌從中蘇醒，正觀察著煉神刀的變化。
不知為何，楚恒竟在兩者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看似不同，卻在某種程度上，又本屬同源的感覺。
他緩緩抬頭，看向前方仍舊璀璨奪目的輪回之光，那裏同樣存在著一股力量，與煉神刀一樣，承載了輪回之力，吸納了無數個世界。
他心神劇烈震動，一種非常神妙的感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隱隱的，讓鬼淵的法則顫栗，讓虛無之外的乾坤道界震動，更讓浩瀚大虛空的輪回法則意誌產生波瀾。
楚恒凝立良久，將不詳劍也握在手中，循著輪回之光向前一步步走去，當來到一切光芒的源頭時，他的目光凝固在了當場。
入目之中，是一柄灰色長刀，與他手中的煉神刀長得一模一樣，通體灰色，蔓延了不知多少時空，存在了不知多少個世界的輪回，便是從它身上傾瀉而出。
而此刻，兩柄長刀皆由輪回之光相連，似它們本屬同源，而永恒之鎧也在這一刻煥發出更為刺目的光華，頭盔之內的四十九道被煉化的禁製之上，竟隱隱約約……多出了一道灰色禁製。
“雙子煉神道……雙子，雙子，原來……你們就是那遁去的一，原來……輪回就在我身邊，原來……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一切嗎？”
楚恒笑了，他笑得有些自嘲，也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那種苦苦追尋良久，驀然回首時，卻錯愕發現它就近在咫尺的感受。
“道空道空，大道皆空，欲超脫輪回，自身必墮入輪回，原來你布置的這一切，是在向我昭示這樣一個道理嗎……七郎真君！”
“原來這輪回……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