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跳梁小醜
此刻，浩宇至上尊的麵色尤為難看，他無論和如何都沒想到，楚恒之前那幾個問題，都是為了其真實目的而下的套。
他的回答，都如被牽著鼻子走，硬生生墜落這個套中，以至於此刻反應過來之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死死盯著對麵的青年，眸子裏寒芒凜冽。
楚恒臉上含笑，渾身氣勢轟動八方，尤其是他的一番話語，如同萬千雷霆，狠狠激蕩在每個人的心神中，震撼莫名的同時，升起了濃濃的忌憚和敬畏。
“簡直是一派胡言！”
浩宇至上尊口中吐出一道寒音，他自然不會承認楚恒所說的話，即便那些話，與他之前的種種回答如出一轍，可他絕不會認同，一旦認同，那麽他就是質疑自己的道，還可能失去善惡道藏！
許多人暗暗吸氣，兩人間的一問一答，蘊含了難以形容的殺伐氣息，雖然不見血，但比殺戮更為驚心動魄。
楚恒嘴角勾起一絲譏諷弧度，淡淡開口：“前輩的意思是指，你之前的力量就是判定善惡因果的標尺，而你我之間的因果，應該無需讓林夢琪也參與進來，這就與你之前的回答相駁，亦或者說，前輩你覺得我們這邊的力量，還不足以撼動你的因果？”
他的語氣淩厲，幾乎是針尖對麥芒，此言一出，浩宇至上尊的麵色一片森寒，他知曉，無論自己如何回答，最終都要吃虧，所以，他沉默了。
虛空中一片死寂，所有關注這一切的人無不屏氣凝神，同樣也在心中思索之前的幾個問題，結合當下，一個個不由瞪大雙眼，已然感受到楚恒話語中的種種陷阱和強勢之意。
這是在逼宮啊！
很多人都知曉，浩宇至上尊在林夢琪做出犧牲後，才完全掌握善惡道藏，實力暴漲。
楚恒等人前來的目的，自然是要讓林夢琪恢複如初，可浩宇至上尊哪裏能同意？一旦力量削弱，如何去爭奪這因果棋局裏的超脫造化？
可他除了沉默又能如何？若是承認對方所說，那麽他就要麵對楚恒、萬化魔神和靈界之主的威壓，不得不釋放林夢琪，因為楚恒三人的實力處於最強的一方，之前的對話，浩宇至上尊可是親口承認，善惡判定，與自身實力強大有關！
畢竟楚恒如今的戰鬥力，強悍得不像話，能斬殺拚盡一切的上一任摩羅皇主，身邊更有兩尊赫赫有名的大存在，恐怕整個天地無人能擋住他們，的腳步！
可若是不承認，那麽他就是在質疑自己的道，質疑善惡大道，無論他怎麽回答，都裏外不是人，如此陰險的套，下得令人防不勝防！
“前輩還沒弄清楚現在的形勢嗎？”楚恒發出一聲冷笑，盯著對麵的威壓中年男子。
“亦或者說，你所堅持的善惡之道，根本就是大錯特錯！”他繼續開口，不亞於平地驚雷，讓無數人心頭猛地一顫，如此話語，幾乎等同於殺父奪妻之恨！
果然，浩宇至上尊的麵色變得鐵青，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一個後起之秀麵前吃癟，還難以反駁，簡直豈有此理。
滾滾恐怖威壓，從他身上釋放而出，但下一刻，他的心中就好似有冷風掠過，因為靈界之主和萬化魔神看向他的目光，尤為不善。
他也不得不承認，若是硬拚，他連靈界之主都沒有太大把握能夠擊敗，更遑論對方有三個實力可怕的無量之尊了。
“你所堅持的善惡之道，不過是輪回欺瞞眾生的手段而已，抓著這迷惑眾生走上歧途的道藏不放，在我看來這就是自欺欺人！”
楚恒的聲音逐漸變得冷淡，使得浩宇至上尊的雙拳已然緊握，而靈界之主與萬化魔神則是心中遲疑，難道道藏真的無法讓他們踏出最後一步嗎？難道他們真的錯了嗎？
“你認為善惡因果用實力來判定，這的確沒錯，但你可曾想過，輪回本就是一場大因果，在其中不斷掙紮的生靈，他們所走的超脫之路，真的能看到希望嗎？”
“嗬……隻能說，眾生皆愚蠢，輪回的力量是最強大的，它告訴你們走這條路可得道成仙，告訴你那條路可以超脫輪回，處於實力最弱勢的眾生，被誤導著走上錯的因果，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大道，可笑之極！”
霎時間，天地一片死寂，浩宇太上天的人驚呆了，浩宇至上尊瞳孔凝固了，萬化魔神和靈界之主心中陡然咯噔一下，一個個如遭雷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手中掌握著輪回所賜予的力量，又妄圖超脫這個輪回，扭轉這根本不可能被打破的因果，這不是愚蠢是什麽？”
楚恒臉上滿是冷笑，他今日的一番話，對整個乾坤道界生靈來說，絕對會被當成辱道者，會臭名昭著，會遺臭千年，但他還是說出來了。
因為他本身就達到了淩駕於眾生之上的高度，自然沒必要與這些被蒙蔽的人一般見識。
“住口，你這分明是要與天下為敵，你這個誤導眾生之道的罪人！”浩宇至上尊麵孔變得極其猙獰，看向楚恒的眼神，充滿滔天殺意。
很多聞聽的人，無不雙眼通紅，可以說，剛才楚恒那一番話，簡直給他們當頭棒喝，堅持了這麽久的道，一朝被說成是歧途，如何能不怒？
但在場之人，隻有浩宇至上尊敢如此對他開口辱罵，別的人可不敢招惹能斬殺上一任摩羅皇主的狠人。
“怎麽，你接受不了我的論道嗎？”楚恒神情淡然自若，根本不在意對方，亦或者更多人的不滿和憤怒，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這是在引導眾生踏上正途，但可信度太小。
“就拿我和平安來說吧，我和他的目的可以說是相同，皆為了打破輪回的因果從中超脫，但我們所走的路不一樣，他的道，要掃盡擋在前方的一切阻礙，包括我這個叔叔在內！”
楚恒的聲音回蕩，語氣平靜，直接傳入魔淵地界，始終關注著雙方論道的郭平安耳中，使得他那冰冷無情的深邃雙目，遽然一凝。
時老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看著浩宇太上天上的一幕，不知是在讚賞楚恒的言語，還是在嘲弄眾生的愚蠢。
“就如同之前所說，我和他父母之間的因果，或許比不上他與他父母間的因果強大，我要阻止他，就必須讓我變得更強，隻不過，輪回的因果根本不能讓我獲得超脫一切的力量，想要打破它，就必須徹底找出這份因果的源頭，從根本上將之斬斷！”
楚恒的聲音變得更為平靜，似在述說著一個極其荒謬，但讓人聽後，又恍惚失神的大道至理。
“之所以百萬年來，這些獲得道藏的人，無法得道成仙，也正是受到這層因果的束縛，如你手中的善惡道藏，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它，你認為完全掌握了它，那是因為這是輪回想看到，故意讓你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了最巔峰，距離超脫，隻有一步之遙！”
“但就是這一步之遙，你永遠也無法踏出，所以……放棄吧，隻要你能將善惡道藏釋放，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到了最後，楚恒將目光落在渾身氣勢狂暴的浩宇至上尊身上，對方的麵孔已經扭曲猙獰，好似下一刻就會爆發一樣。
“簡直是荒謬至極，你不過修行兩千載，憑什麽能夠俯瞰眾生之道？本尊承認你們如今所擁有的戰鬥力，比本尊強，但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莫非……你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不依靠任何道藏便擁有這等實力，是與冥冥中的輪回相互勾結，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擾亂眾生的超脫之道？”
浩宇至上尊開口了，他的話語森然，麵目可怖，周身殺氣騰騰，仿若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倒打一耙的言語，頓時讓無數人為之動容，看向粗恒的目光變得極其怪異了。
“你來此的目的，不就是要破壞本尊掌握的善惡道藏嗎？一旦你如願了，那麽這天下還有何人能踏出那一步？”
浩宇至上尊冷笑中，目光變得更為淩厲，繼續朗盛開口：“之前你殺了上一任摩羅皇主，將正之道藏毀滅，現在又準備將本尊的善惡道藏毀滅，你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與冥冥中的輪回相互勾結，阻止我等超脫嗎？”
話音剛落，就連靈界之主和萬化魔神都目瞪口呆，雖然站在他們這個角度，覺得對方的話語顯得可笑和難以置信，可在其他眾生看來，這的的確確……是有著一些道理的。
楚恒雙眼微眯，這活了上百萬年的老東西果然沒那麽容易對付，麵對他的字字珠璣的話語還能做出如此反駁，讓他都有些吃驚。
“還在自欺欺人嗎？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任你將我劃入迷惑眾生的亂道者行列，可你自己應該明白，你的道，已經被輪回所蒙蔽，在你看來，輪回早就超越了大道，你已深陷因果中，或者說，你甘願沉淪其中！”
楚恒聲音變得極其冷冽，永恒之鎧光芒閃爍，他的手中已經出現不詳劍，萬化魔神和靈界之主看這架勢，心中凜然，紛紛麵色微沉，暗暗醞釀著力量。
“在這場輪回布下的因果棋局中，你一心想要索取，又一心想要超脫，卻沒有想過，在輪回眼中，你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善惡不分，一聲都隻能淪為輪回之下的芻狗，無法更進一步！”
他緊接著的言論，讓浩宇至上尊額頭一根根青筋暴起，滔天的寒意彌漫，暴虐的氣息激蕩，整個浩宇太上天的強者們驚慌了，始終關注著這邊情勢的人也變得惶恐不安了。
“嗬嗬……嗬嗬嗬……”
似來自九幽的詭異笑聲，從浩宇至上尊口中傳出，他的麵孔變得格外陰騭，讓無數人為之頭皮發麻。
“這世間的一切，都來自於輪回，所有逆亂輪回的存在，都將被撥亂反正，所有與輪回為敵者，都是大逆不道，一切的因果，都來自於原點，終將再次回歸原點。”
浩宇至上尊的雙目裏，有淡淡的灰芒閃爍，一股莫名的氣息，在其身上彌漫開來，讓楚恒三人感到心中莫名一悸，不禁紛紛皺起眉頭，暗暗警惕。
“本尊沒有錯，隻要獲得更強的力量，將一切敢於破壞因果的存在統統消滅，本尊終將超脫眾生，超脫大道，這也是一種蛻變，不是嗎？”
聽著對方如此蠻橫、瘋狂的話語，楚恒的眼中有一絲憐憫浮現，嘴角更是泛起一抹淡淡譏諷，這是要向輪回臣服了嗎？
似察覺到那一絲憐憫，浩宇至上尊陡然爆發猖狂大笑，讓天地色變，讓無數強者心驚膽顫，更是讓整個世界劇烈顫動。
轟隆隆！
驀地，似有一股無比蠻橫的巨力，硬生生衝撞在整個天地間，緊接著，楚恒等人前方的磅礴虛空，如同被一柄神錘狠狠轟擊，如鏡麵般刹那支離破碎。
露出了一大片……灰暗、蒼莽且充滿無盡神秘的亙古大虛空，一股讓無數人心神狠狠震顫的無上意誌降臨，瞬間投入乾坤道界，將浩宇至上尊籠罩其中。
“這是……天荒輪回法則的力量！”
楚恒的麵色驟然劇變，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浩宇至上尊竟然溝通了與天荒的聯係，那之前被他驅逐出乾坤道界的輪回天道意誌再次降臨！
所有人都驚呆了，怔怔看著如同太陽般不斷升騰的浩宇至上尊，此時，他的麵孔已然變得格外陰冷，那浩瀚的輪回法則意誌將他籠罩，好似一尊睥睨天下的神祗，目中滿是瘋狂與森然。
這一幕，讓楚恒三人麵色肅穆，讓暗中觀察的桑澤倒吸冷氣，更是讓魔淵地界的時老眉頭微皺。
“斬了他！”
楚恒毫不遲疑，直接挺起不詳劍衝擊而上，石龍之力運轉，三大神通驀然爆發，席卷八方，將無數區域籠罩，與天荒法則意誌轟然間碰撞。
無與倫比的彪悍力量席卷而來，隻見浩宇至上尊雙手飛快掐訣，凝聚無盡善惡本源之力，形成一道足以遮天蔽日的毀滅光團，狠狠落下。
轟隆隆！
雙方的攻勢撞擊在一起，迸發出難以想象的破壞力，整個世界瘋狂顫動，與此同時，萬化魔神與靈界之主也同時動手，從兩側發動攻擊，要禁錮浩宇至上尊。
嗡嗡嗡！
但是猛然間，天荒法則之力爆發，直接形成滾滾天劫之力，足足五、六尊雷霆鎧甲巨人凝聚，悍然迎擊而來，讓萬化魔神和靈界之主駭然色變。
咣當！咣當！咣當！
瞬間，萬化魔神和靈界之主發出們橫生，被打落虛空，兩人的麵色非常難看，很顯然，他們吃了大虧。
楚恒仍舊不斷轟擊，他的攻勢無比淩厲，尤其是在時空之力爆發，展開無限弑神後，浩宇至上尊被轟得節節敗退，口中鮮血狂噴。
但一股更為恐怖的天荒法則之力湧動而來，凝聚出十尊天劫雷霆鎧甲巨人，驟然爆發無盡毀滅力，不斷衝擊在楚恒的神通道法之中。
轟隆隆！
楚恒的所有攻勢都被遏製住，即便他如今肉身和修為都達到了無量之尊的層次，即便意識能與輪回比肩，但麵對如此密集而恐怖的攻擊，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哈哈哈……我們不久之後還會見麵的！”
浩宇至上尊的瘋狂大笑聲，從大虛空中傳出，下一刻，乾坤道界的界限之力爆發，將這一缺口刹那封堵，對方的話語還在回蕩，但楚恒的麵色，卻變得尤為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