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因果的極致！
隨著兩個世界緩緩融合，隨著滾滾輪回之力全部消散於大虛空，桑樹的體表，那一絲微不足道的灰色光點，正閃爍奇異之芒。
楚恒的意識也仔細凝視而去，灰色光點給他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這種力量，他也掌握！
“還是無法掌控那種力量嗎……”
桑樹的意識，彌漫周圍無盡區域，它喃喃自語時，回想著之前與輪回之力抗衡的種種，雙眸陷入沉思當中。
它也看向自己身上的那一道灰色光點，比起之前令它都覺得毛骨悚然和深不可測的輪回，這光點要差了太多太多。
“這隻是因果之力，遠遠無法達到輪回的要求，畢竟……整個輪回，乃是由多種力量構成，這種力量即便全部集齊，但想要邁出那一步，何其之難？”
楚恒內心喃喃自語，隻能說，桑樹能明悟一絲因果之力，隻是巧合，也是必然，既然想要抓住輪回，將其掌握，那麽察覺這種力量也是遲早問題。
桑樹繼續上路，在無盡大虛空不斷漂泊，在一個又一個世界停留，潛伏起來觀察那個世界的生靈，體悟那個世界的法則力量。
每到最後一刻，它都會將整個世界取而代之，與體內世界合二為一，緊接著與虛無縹緲的天道意誌和輪回對抗，於最終去禁錮輪回的力量。
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與輪回擦肩而過，它僅僅隻能從中得到因果的力量。
因果，乃一個世界的*和重點，世界因輪回而誕生，又因桑樹而毀滅，它承載了整個世界的意誌，所有生靈都成為它的子民，它需要去承受這種因果。
但縱使如此，它也無法抓住輪回，體內世界每一個呼吸，都有不知多少魂魄飄蕩而出，最終消失於大虛空中，這讓桑樹神情無比失落。
漸漸的，它已經隱隱明悟輪回的作用，這是一個世界的根本，隻要有輪回，它根本不需要從自己身上剝離無窮本源力量，即便是自行創造意識，也僅僅隻需要從它這裏獲取少部分能量，對它本體而言，可以忽略不計。
一旦那些魂魄可以投胎轉世，形成某種平衡和循環，它將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到了那個時候，自身蘊含的力量，恐怕足以支撐無數個體內小世界這樣的存在繼續繁衍生息下去。
隻是，注定了桑樹尋找輪回的這條路是漫長的，它一次次降臨天荒存在著的大大小小世界，強的有堪比大能、天尊乃至於蓋世天尊這樣的人物，弱小的，甚至連修行文明都還未誕生。
但桑樹來者不拒，從始至終，它都默默觀察著這些世界法則、生靈們的結構，深入了解它們與輪回之間的聯係。
甚至漸漸的，它對天荒大虛空也有了些許模糊的猜測，對整個法則體係也漸漸有了皮毛程度的探究。
楚恒始終陪伴在桑樹身邊，他就是它，它也是他，仿佛不分彼此，它的感悟，就是他的感悟，漫長的歲月當中，他和它逐漸變得麻木、機械。
桑樹體內小世界已經擴張到一個非常可觀的程度，在無盡歲月裏，也不知誕生了多少強者，一個又一個文明覆滅後又重新建立。
當初第一批被桑樹創造而出的生命已經死光，它無法阻止它們的離去，一個個意識和靈魂消散於大虛空中，它感到悲哀，卻無能為力。
隨著一個個小世界的融入，其內的一切豐富多彩，但桑樹都無暇理會，它幾乎形成了一種魔怔，不斷尋找世界，其身上不斷增加的灰色光點數量，便是見證。
時間已不知過去了多久，它在天荒中第一次看到了一個世界的誕生，這個世界一開始滿是混沌，模糊不清，根本沒有天和地。
它便呆在這裏不動了，一切感知都鎖定那個剛剛誕生的世界，仿若看到一個新生命的出生，緊接著便是無比弱小的意識，似在沉睡，似還沒有凝聚足夠的力量，讓它蘇醒。
天荒之中，一種奇異的力量降臨，進入這個初生的世界，桑樹看得真切，那種力量，赫然是令它都感到畏懼和向往的力量，那是輪回！
它並沒有立刻出手與輪回對抗，而是以第三者的視角，看著這一切，它看著輪回將這個世界進行改造，劃開混沌，注入空間之力，形成一個世界的雛形。
待空間穩固下來後，緊接著又是五行的力量，在裏麵構成最基礎的元素，土荒涼的大地，如埋藏在大地深處的金屬，如水源等等等等。
輪回的力量很有限，也隻是注入了淡淡的生死與時間之力，最後輪回步入正軌，開始向外界大虛空吸收能量，隨著時間流逝，不斷穩固世界的結構和力量。
楚恒看得無比心驚，陷入沉思，若天荒中無數世界、無數生靈，都是輪回的力量構成，那麽……又是怎樣一種無上磅礴力量，為整個大虛空支撐著所有能量消耗？
他不禁毛骨悚然，這絕對是一個想一想都心神顫栗的猜測，甚至他都覺得，仙的力量，也很難為一整個天荒大虛空提供如此磅礴的能源吧？
如果存在於無盡世界中的輪回，就是天荒大虛空的輪回，那麽想要真正超脫這種力量，那就代表著……一旦達到那種層次，就基本上可以將天荒的所有秘密全麵揭開！
但……想要踏出這一步太難太難，乾坤道界的桑澤、時老、萬化魔神等人即便得到道藏的力量，也遲遲無法突變晉升，也隻有時老，或許隱隱有了一個方向，使得肉身先一步成半仙！
且桑樹的進境，要比他們慢得多，但所掌握的力量，卻更為純粹，更加接近天荒大虛空的法則力量，一旦能夠完全掌握輪回，那便是天荒唯一巨擎！
此刻，隨著世界慢慢衍生，桑樹一眨不眨盯著，時間飛快。流逝，小世界中開始出現變化，地勢變遷，氣候變得適宜，山河胡海出現，各種基本的藻類、蕨類植物大片大片生長而出。
而後，那些組成動物元素的基本粒子出現，開始在這個世界蔓延、進化，到了最後，最低級的微生物出現，在一次次生存和死亡中掙紮，一次次進化。
時間飛快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動物出現，開始於這個世界繁衍生息，往後數十萬年，乃至更久歲月，不斷有新生命形成，進化，漸漸開始主宰這個世界。
看到這裏，桑樹飄然遠去，它沒有選擇將其取而代之，這隻是一個稚嫩的小世界而已，吞不吞都無關緊要，它繼續踏上征途。
沿途所過，它隻要遇到有世界存在，便會進入其中，在觀察一番後得出結論，再將其取而代之，就這樣，又是數十萬年過去，它偶然遇到一個正逐漸走向毀滅的世界。
這個世界似乎存在了很久很久，其內已經沒有多少生命存在了，還活著的，都絕望地等待著世界毀滅，在桑樹的觀察之下，它赫然發現，這個世界的意誌早已消失不見。
就連輪回也不複存在，整個世界沒有任何能量支撐，瀕臨崩潰，它心中一動，直接衝入其中，散出自己的力量，無盡本源為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注入新能量。
仿若久旱逢甘霖，這個已經衰弱到了極點的世界煥發新生，桑樹漸漸將其拖入自己體內小世界中，在兩者剛剛融合的刹那，它渾身一震。
體表上，赫然有一道道灰色光點生成，它感到吃驚，楚恒也同樣吃驚，因果之力，正源源不斷，從那煥發新生的世界裏傾瀉而出，化作桑樹本身的力量。
它吃驚之下，心神融入這一世界中，它感受著這裏的生靈們的情緒，感受著整個世界對它的感激，更從那源源不斷的因果之力中，隱隱的察覺到一絲莫名的聯係。
“在那裏……”
迷茫間，它順著這股因果之力，朝著冥冥中的牽引，朝著遠方掠去，前行了數十年後，它赫然回到當初自己親眼目睹的那個新生世界前，怔怔望著前方無言以對。
“創生……毀滅……因果……”桑樹喃喃自語，也是楚恒的喃喃自語，他的意識掀起驚濤駭浪，這一發現，使得他驀然明白了一些什麽。
“若……大虛空存在著的每一個世界，其意誌是一種生命的話，那麽一個世界的毀滅，就相當於一個生命的死去，一個世界的誕生，就如同一個新生命的誕生，而兩者之間……由因果相連！”
桑樹和楚恒都陷入沉思，將他們牽引而來的那股因果之力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天荒的確存在著輪回，每一個世界的毀滅和誕生，都是一個生命的輪回轉世。
明白這一切後，桑樹體表的灰色光芒，越來越多，其氣勢更是節節攀升，當所有灰芒已經能夠與其它九種力量分庭抗禮時，其力量已經達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巔峰！
浩瀚威壓擴散中，周圍的虛空都隱隱扭曲，漸漸的，它似乎能感受到那虛無縹緲的法則之力，甚至就連看不清摸不著的輪回，也都能夠有所察覺。
“距離仙……隻差一步之遙！”
楚恒的意識凝視桑樹體表的灰色因果之芒，它與其餘九鍾力量不同，它是虛幻的，或者說，它並不完整，它如今仍舊處於九彩的程度。
“因果的極致……就是結合其餘所有力量，溝通輪回的終點嗎？”楚恒的意識陷入沉沉的感悟當中，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什麽，又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什麽，對於乾坤道界的因果棋局，已經有了五、六成把握。
而這一刻，桑樹再沒有繼續漂泊下去，它呆呆懸浮於原地，陷入無盡思索當中，因果的力量，讓它無限接近於天荒的法則力量，但輪回……卻遲遲無法找尋到明確的方向。
“想要明悟輪回，就必須了解……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於大虛空無處不在，能源無窮無盡，才能夠完全超脫輪回，甚至……將其掌握！”
良久，桑樹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與楚恒的猜測一模一樣。
它的目光漸漸茫然吧，那種力量太過浩瀚與遙不可及，在默默思索上百萬年後，它……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大膽瘋狂到了極點的決定。
這個決定，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