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摩羅太子的本性
看著數不清的猛獸墜落大坑，被長矛貫穿，血水飛濺，慘叫不絕於耳，洪流所過之處，衝擊著獸群，場麵極其混亂的同時，也異常震撼！
一道道如弩箭般的飛刃激射，隻是片刻時間，土坡周圍已經堆滿了屍體，洪水中彌漫大片猩紅，地動山搖，狂風驟雨將這場殺戮映襯得奪人心魄。
楚恒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就仿佛眼前的一切，對他而言太過微不足道，其眼神深邃而銳利。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猛獸們前仆後繼，嘶吼著要殺上土坡，奈何遲遲無法接近建築群，以至於隨著洪水不斷上漲，猛獸們第一個遭殃。
轟隆隆！
待不斷震顫，這土坡瘋狂搖晃，已經出現太多破裂，哢哢作響，不久之後，當幾乎大半猛獸們，都被徹底埋葬，剩下少部分根本無法踏上土坡時，異變再一次爆發。
天穹之上，有熾盛的火光湧動，雲層被撕裂，一個裹挾著無窮烈焰的隕石，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威能，狠狠朝著下方呼嘯而來，速度飛快。
天地都仿佛在震顫，草原之上無數生靈驚恐，一旦這隕石落下，怕是將會有無數生靈將死於非命！
“這就是你的天道嗎？不惜毀滅你掌控的一切，也要抹去我這個變數……黔驢技窮！”楚恒眼裏的譏諷更多，麵對此情形，絲毫沒有動容。
“你能迷惑我這具身體，卻迷惑不了我的靈魂，我是人，我的道無堅不摧，我的道亙古不朽，豈是你這等自欺欺人之輩能夠磨滅的？”
說著，楚恒輕描淡寫回到建築群中，躺在躺椅上，他抬起前蹄在一處地方狠狠拍下，一根根繩索從地麵破土而出，與一根根林木連接。
而後，他從一旁拉上一個熊皮包袱，淡然自若打開，然後將裏麵放置的東西快速拚湊，不久之後竟組裝成一個巨大滑翔翼。
隕石還有一段時間便墜落，但楚恒臉上的譏諷卻更濃，他將滑翔翼放置固定在躺椅上，又給自己的身體固定上相對應的防護。
而後，他將那已經幹癟近乎枯萎的粉色煉化捧在懷裏，又取出一柄勢刀將一條緊繃的繩索切斷，嗡的一聲，建築群周圍的所有林木驟然彎曲，下一刻，整個躺椅與滑翔翼被狠狠甩向遠方，速度飛快，如同離弦之箭，衝出土坡。
借著狂風，滑翔翼在半空中越飛越遠，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不久之後，當隕石徹底墜落青青草原，陡然爆炸，形成滔天蘑菇雲，毀滅性衝擊波朝著四麵八方狠狠擴散。
無與倫比的氣浪，伴隨著更為恐怖的衝擊波和狂風，在天地間狠狠激蕩，而距離爆炸中心有一段不短距離的楚恒，在爆炸形成的衝擊波推動下，飛向更遠方！
原本的土坡，徹底成為一個巨大深坑，所有猛獸都被埋葬，屍骨無存，隕石造成的衝擊波，在青青草原無限擴散，沙塵滾滾，鋪天蓋地。
這一切，對於飛在空中不斷前行的楚恒而言，如同欣賞末日美景，他看著下方無數區域，被掀起的毀滅風暴吞噬，所有生靈慘死，嘴角露出譏誚。
“你以為可以憑借這片世界的一切，將我徹底毀滅，但是否曾想過，這片世界也會因為我，徹底走向滅亡，而我以及我的道，卻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我顛覆整個天道？”
楚恒躺在躺椅上，雖然狂風呼嘯顯得搖搖欲墜，但他卻並不在意，仍舊淡淡開口，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整個世界闡述殘酷的現實。
身後是沙塵衝霄，楚恒卻飛得輕鬆愜意，隨著毀滅性氣息蔓延青青草原無盡區域，已經再也沒有什麽力量，可以將楚恒擊敗。
滑翔翼的速度飛快，且非常堅固，可以承受狂風衝擊，尋常猛禽根本就追不上，且隕石形成的衝擊波太恐怖，所有生靈都在逃亡，哪裏還會在意天上的楚恒？
就這樣，楚恒的身影，在這片天地不斷滑翔，如同展翅高飛的雄鷹，天高任鳥飛，他眼神平靜無波，若青青草原無窮盡，那麽就讓他這麽飛下去吧，有人會比他更焦急，更不耐煩。
突然，整個天地好似定格一樣，毀滅性沙塵衝擊波不動了，狂風不吹了，暴雨也停止了，世間的一切都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隻有楚恒心中一動，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下一刻，一道身穿灰色長拍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的前方，正麵色冰冷地望著他，此人……赫然是上一任摩羅太子。
他一身打扮樸實無華，黑發披肩，眼眸更是深邃如黑洞，眉宇間透著無上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隻不顧，此刻的摩羅太子，麵色極其陰沉，周身神石彌漫冰寒殺機，那種如同天道般的不可抗拒與至高無上，讓整個世界靜止，如同神靈掌控一切。
“現在才舍得現身嗎……”楚恒麵帶微笑，凝視前方中年男子，他優哉遊哉躺著，好整以暇看向對方滿含浩蕩之意的雙眼，淡淡開口。
上一任摩羅太子雙眼微眯，話語低沉，冷聲回應道：“看來，是我小看了你，但你認為躲過了所有劫難，這場問道之戰就會結束嗎，一切都隻是個開始罷了！”
楚恒臉上笑容更濃，頗為鎮定，道：“當我決定放棄走向青青草原盡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
“笑話，我乃天道意誌，這裏的一切都由我來掌控，即便你避開了這次，我也會讓你永遠沉淪在無盡輪回中，直到你意誌崩潰，大道消散的那一天！”
上一任摩羅太子麵色同樣鎮定，並沒有被楚恒的隻言片語撼動心神，他無比自信，這是身為絕代梟雄的強勢和霸道，無人能敵！
“你還沒弄明白嗎？這樣的你……又與那些被掌控命運的芸芸眾生有什麽兩樣？”楚恒啞然失笑，他搖著頭，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憐憫。
頓時，上一任摩羅太子的麵目變得扭曲，楚恒眼裏的那一絲憐憫，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仿佛他身為天道化身，卻被視作螻蟻，這種上位者蔑視下位者的屈辱，讓他殺機更濃。
“你稱自己為天道，殊不知這天道……也不過輪回之力用來迷惑眾生的把戲而已！”楚恒並沒有被對方散發而出的殺意所鎮住，反而話語飄渺，信誓旦旦。
“所謂無量之尊，所謂道藏，所謂逆天而行的那些禁忌和眾多妖孽天驕，都錯了，這些人都不過是被天道牽著鼻子的走狗罷了，一輩子都無法超脫輪回，永生不得大道真意！”
楚恒字字珠心，使得摩羅太子的麵色變得愈發猙獰，眸子透著冰寒和瘋狂，楚恒的話，不亞於在踐踏他的道，否認他所做所堅持的所有！
“很憤怒是嗎……”楚恒嘲笑一聲，這還是對方將他拉入識海後，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如今卻被他拿來反唇相譏，真是可笑。
“即便你是天道，即便你的道，是將乾坤道界的意誌取而代之，操控眾生，主宰一切命運，但也永遠不可能超脫輪回，你不過是輪回之下的一條走狗！”
楚恒口誅筆伐，話語如同蘊含雷霆，轟得上一任摩羅太子渾身一震，雙目血絲彌漫，麵目陰沉、扭曲，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你知道……你要為今日所說的話，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上一任摩羅太子聲音森然惡毒，無窮毀滅之力將楚恒籠罩，氣勢狂飆，殺機滔天！
“看來你還是沒聽明白我所說的關鍵……”楚恒再次譏諷一笑，他毫不在意對方接下來會對他做出什麽樣的事情，猶自緩緩開口。
“所有人都錯了，諸天大道，不過是一場騙局，即使你走的天道之路，看似至高無上，可以超脫一切，可事實上，這不過是世界輪回用來欺瞞眾生，誤導眾生的手段罷了，就如同你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
“若有大道，那麽又有誰走到盡頭？；又有誰看到希望？天道又是什麽？是某個人還是某個意誌？若世間有大道，無量之尊又為何遲遲無法踏出那一步？”
“若道藏真能讓人得道成仙，那麽……當初得到最強道藏的七郎真君，又為何無法踏出那一步？又怎會發生接下來的一係列事件？”
楚恒的話，讓上一任摩羅太子心中劇震，他死死盯著楚恒，呼吸漸漸粗重，這簡直是語出驚人，他的腦海一片轟鳴，好似被雷霆轟炸！
“就如之前的我，傻傻地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青青草原盡頭，可這不過是你為了迷惑我設下的圈套罷了，天道之所以至高無上，那是因為眾生已經走上歧途，自然無發生觸摸真相，便對天道產生敬畏，產生向往。”
“所謂逆天而行，所謂欲將天道取而代之，這未嚐不是輪回用來誤導眾生的一場騙局，我的道，你已看到，那麽請摩羅太子告訴我，你的道……究竟有著怎樣的無盡未來？”
楚恒最後的話，如同風暴般，使得上一任摩羅太子身子微微顫抖，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麵目愈發陰沉，他並非心智愚蠢之輩，甚至在這一點上，已經達到了世界的極致，自然明白楚恒所說一切。
“我已經看透這一切，所以，無論你將我拖入多少次類似青青草原這樣的輪回，我的道，絕不會被動搖，你的道在我看來，已經走上歧途，對我而言，破綻太大，這場論道，你……已經輸了！”
楚恒麵色依舊平靜，淡淡凝視前方好似已經到達暴怒瘋狂邊緣的摩羅太子，笑意昂然。
“嗬……嗬嗬……哈哈哈……”
突然，上一任摩羅太子發出狂笑聲，笑聲透著絕世猙獰與狂暴，他的雙目血絲密布，黑色長發亂舞，猶如凶魔，如毒蛇般盯著楚恒。
“好一番大膽而荒謬的論道，可笑，可笑至極……”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輕蔑和貪婪，更有無盡期待和向往，話音轟然間回蕩。
“我會輸……你太小看我了，在黃庭問道之下，我便是天，我便是這裏的主宰，任你舌燦蓮花，任你說得天花亂墜，終究也要被我連同大道一並吞噬。”
楚恒眉頭微皺，他看向氣質大變，猶如瘋魔的摩羅太子，心中了然，表現在眾人眼中的，是平靜、高高在上的絕代梟雄，但他卻見識到對方內心深處的真正形象，眼前的人，才是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恐怖魔鬼！
“你的道，讓我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新鮮和美味，或許這世界的真相，如你猜測一樣，但那又如何？無論我是否被蒙蔽，是否被誤導，吞了你，不就一切迎刃而解了嗎？”
摩羅太子好似徹底釋放了內心最深處的本性，麵孔都開始扭曲變形，就連氣息都透著對無盡道韻的腐蝕之力，這讓楚恒頗為心驚，若真讓對方走到極致，成就天道，絕對是一方不亞於桑澤那樣的萬古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