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鬼淵
楚恒隻覺得處身於無盡黑暗當中，一股股撕裂擠壓之力，幾乎要讓他每一寸血肉都被粉碎。
更有難以形容的冰寒，讓其神魂都感到莫名的冰寒，他的前方一片昏暗，隱隱隻能看到老嫗和牧連齊雨的身影，他盡力飛行跟隨，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人是誰？她要帶著牧連齊雨和自己去向何方？
盡管心中有著種種疑問，但他並沒有立刻問出來，而是不斷跟隨其後，一路不知前行了多久，他如同穿越了無盡時空，來到世界的彼岸！
在這裏，他已經感受不到天地熟悉的天地法則力量，像是處於一片迷糊混沌當中，分不清乾坤。
他麵色凝重，心中有著一些猜測，但卻並不能完全確認，一路沉默著，當又繼續前行數個時辰後，刹那間，前方有森森霧氣翻滾，老嫗和牧連齊雨的身形已經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楚恒見狀，連忙跟上，化作了原本人類模樣，同樣一頭沒入其中。
刹那間，他仿佛穿透了一層壁壘，原本蕭索不變的天地法則，都煩變得無比強烈，且讓他感到驚悚的是，撲麵而來的力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詭異與森冷。
他眼前的一切劇烈扭曲，直至清晰，無邊無際的黑暗將他包圍，他腳踏實地，這裏是空曠無邊的荒原，猙獰的大地深邃漆黑，有無與倫比的陰風呼嘯，四麵八方傳來尖銳的破空聲，顯得無比詭異，如同進入了真實的森羅煉獄。
一眼望去，廣闊無垠的天地邊緣，有衝霄的灰色霧氣翻滾，看不到對麵的景象，如同一道天塹，將世界一分為二，這邊陰冷枯寂，那邊朦朧詭秘。
四周壓抑得可怕，一種發自神魂深處的冷意，在楚恒體內蔓延，他屏住呼吸，自己觀察四周的景象，深邃的大地不知蔓延向什麽地方，也不知有多麽遙遠的距離，滿是神秘。
那種即便是他，也感到極度壓抑的森冷，讓他整個人非常不自然，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他不該到來的世界，心神都被彌漫於空氣中的無數怨念所充斥。
“歡迎來到鬼淵，我的主人！”
遽然間，楚恒渾身汗毛倒豎，他的耳畔陰風驟然爆發，一頭無比猙獰的鬼物張牙舞爪撲了過來，血色雙眸蘊含無法言喻的凶殘威懾力，難以形容的森冷，幾乎要冰凍楚恒渾身每一個毛孔。
他的雙眼陡然寒芒爆射，狠狠一拳砸了過去，氣血激蕩中，一股安日幹戰意升騰，血氣拳芒通體燃燒烈焰，威力無邊，狠狠轟在鬼物半虛半實的黑霧身體上！
噗！
一聲輕響傳出，楚恒驚異發現，他那足以轟得天尊吐血的狠辣一拳，竟然隻是將對方洞穿，卻無法使其徹底煙消雲散。
“嗷……疼疼疼……”
厲鬼張牙舞爪就往後暴退，猙獰麵孔皺成一團，不斷發出淒厲慘叫，疼得滿地打滾，四麵八方陰風狂嘯，掀起層層深邃漣漪，威能可怖，足以泯滅吞噬一切。
楚恒不由心驚，這厲鬼的氣息極為可怕，最起碼也相當於天尊強者，他不由倒吸冷氣，這地方簡直是危險至極。
眼裏有殺機湧動，他身子猛地衝出，殺向打滾的厲鬼，手中不詳劍出現，鋒銳氣息吞吐萬丈劍芒，即便是這方空間的法則，也被一女生說豁開！
“住手……”
厲鬼大驚失色，當即騰空而起大喊大叫，猩紅雙目的猙獰被驚慌所取代，臉上露出一絲諂媚，那磅礴黑霧身軀透著滄桑氣息，活脫脫像是一個麵露討好之色的老人。
楚恒的身形戛然而止，他上上下下將這厲鬼打量個遍，他似乎從對方身上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不由有些驚疑，沒敢妄下定論。
此刻，那長相其醜無比的老嫗冷著臉緩緩走過來，厲鬼就呆在原地一臉諂媚地討好楚恒，牧連齊雨則是好奇地打量四周，神色很冷靜。
呼呼呼……
與此同時，這處天地四麵八方有無盡陰冷氣息，正在飛速接近，隱隱傳來密密麻麻的鬼哭狼嚎之聲，聽得楚恒頭皮一陣發麻，他麵色凝重，警惕望向四周。
黑壓壓的大片霧氣靠近而來，可以看到其中似乎存在著數不清的厲鬼，前仆後繼，如同浪潮般湧動，一眼望去沒有邊際，不知存在著多少鬼物。
“看什麽看？都給小爺滾開，莫要打擾了主人的雅興！”實力堪比天尊的猙獰鬼物大聲厲喝，聲浪滾滾回蕩，震蕩八方霧氣，頓時，所有接近的厲鬼統統倒卷。
楚恒倒吸一口冷氣，那些鬼物能看得見的，最起碼也有數百億，每一頭都有著或強或弱的實力，他不得不對此地感到深深的忌憚。
“小鬼頭，老身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又開始興風作浪了？”老嫗淡淡掃了猙獰厲鬼一眼，此言一出，對方當即一個哆嗦，很乖巧的一動不動了，一雙血色眸子正偷眼打量楚恒，似乎有些懷念，也似乎有些畏懼。
呼呼！
突然，幾人前方的虛空一陣扭曲，四麵八方的陰風全都消散，被一股莫名神聖，與這片世界極不協調的氣息所充斥，立刻吸引了楚恒的注意力。
很快，有灰色霧氣氤氳，這霧氣神聖無比，比之本源還要更勝一籌，如同混沌之氣般，充滿了神秘，下一刻，有身影從中緩緩凝聚。
驀地，楚恒如遭雷擊，他整個人愣在原地，心中湧起無限情緒，他的目光凝固，他的麵孔被震驚所取代。
“楚師！”
來人少年模樣，朝著楚恒十分恭敬地審慎和鞠躬，口中傳出輕聲，略微顫抖，又滿是激動和思念。
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楚恒呆呆地望著來人，漸漸的，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笑容，這一刻，什麽曠世大戰，什麽萬古宿命，都在此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油然而生，楚恒緩緩上前，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慈祥，輕輕撫摸對方的虛幻頭顱，後者一動不動，臉上同樣浮現一抹燦爛笑意，任憑楚恒擺弄。
牧連齊雨的神情也當場凝滯，望著這一幕，她也舒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為複雜，老嫗一言不發，隻是看向楚恒的目光，深邃渾濁的眼神充滿了莫名情緒。
“楚師的手依舊是那麽溫暖和親切！”
虛幻身影笑著開口，抬頭望著與當初氣質有所不同的楚恒，眼裏盡是激動和感慨。
“你的變化……很大！”楚恒凝視對方，他不由吃了一驚，與他記憶中的少年不同，此刻的小宇，給他的感覺，太不尋常了，那滄桑的氣息，比之宋憶山也不遑多讓了。
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刻意散發而出的滄桑氣息，而是真真切切經曆了歲月的沉澱，曆經種種人情世故，方可擁有的氣質。
沒有活了幾萬年，基本不可能會有這種滄桑感，即便是他楚恒，眉宇間都充滿了一往無前的銳意，比起眼前的少年，他要幼稚太多太多！
既然眼前的少年，是小宇絕不會錯，那麽……
楚恒忽然轉頭，看向那頭在他出現在這片天地後，便忽然出現嚇了他一大跳的天尊實力猙獰鬼物，目中的驚異愈發濃鬱。
“你是……黑魂？”他有些遲疑，但剛才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那一抹熟悉，卻隨著其臉上的諂媚與討好表情，變得更加清晰。
猙獰鬼物屁顛屁顛來到楚恒身邊，嘿嘿笑道：“主人你沒認出小的嗎？小的是黑魂啊，當年可是隨主人您在修真界征戰八方呢！”
此言一出，楚恒的神色更加精彩，小宇也就罷了，但黑魂身上，那種無盡滄桑的氣息也非常濃厚，根本就掩飾不住，他心中升起濃濃的疑惑。
腦海裏，那與黑魂之間的聯係早已消失不見，也就是說，他根本就無法一念掌控對方的生死，雖然已經可以確認其身份，但那種磨滅不去的滄桑，還是讓他頗為在意。
“想不到，我們竟會在這裏相遇，你們兩個應該經曆了不少事情吧？”他不由十分好奇，自從進入乾坤道界，他便與小宇和黑魂分散失去聯係，至今也不過過去數十年，兩者的變化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即便是牧連齊雨，在看到小宇和黑魂後，心中也十分不平靜，波瀾起伏，這些年來，不僅是楚恒變化巨大，就連跟隨其身旁的兩個鬼魂，也強大到了這種程度，簡直是可怕！
“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聊吧，這鬼淵可不僅隻有你這兩個熟悉之人！”長相其醜無比的老嫗冷哼一聲，似乎對楚恒頗有些不滿，朝著前方快步閃爍而去。
牧連齊雨不由自主地，被對方抓著一起往前方飛掠，楚恒聞言心中一動，更加震驚，除了小宇和黑魂，還有誰存在於這方天地？
一念及此，他也來不及思考，招呼黑魂一聲，帶著小宇一起跟了上去，即便有千言萬語，可他還是強忍著，想要看看前方還有什麽驚喜正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