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章 絕不低頭！
我……交！
就在溟邪的規則大手毀滅性威能要將李凱等數百人淹沒、其光網囚籠中毀滅光束風暴激蕩的千鈞一發之際，楚恒的怒吼聲……響徹雲霄！
這一聲怒吼，滿含了滔天的殺機與瘋狂，透著極致的仇恨，化作了尤為不甘的咆哮！
一刹那，溟邪本因為瘋狂搏命而變得猙獰可怖的麵孔，瞬間浮現冷漠與無情，雖然看不出有多少其他情緒波動，可他的內心，還是在這一刻被濃濃的喜悅給充斥。
他……賭對了！
嗡嗡嗡！
可他並未放鬆警惕，身上金光千萬裏，滾滾浩蕩威壓彌漫，於這一瞬收回規則大手以及籠罩在光網囚籠中的修為之力，前一刻還沸騰異象恐怖的空間，立刻平息下來。
在一聲聲慘叫與驚呼中，數百名被抓在手中的楚恒熟悉之人，他們的心跳快得嚇人，卻皆在這一刻顫栗著，深深體會到離死神是多麽近。
他們並沒有死，溟邪在最後這一刹那收回了所有毀滅力量，但盡管如此，李凱等人仍舊狼狽不堪，渾身染血，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但……總算是還或者！
楚恒這邊，他的胸膛在劇烈起伏，雙目快要噴出血來，怒火於體內熊熊燃燒，似乎……在喊出那短短幾個字時，耗盡了所有力氣。
他的內心是無比苦澀的，他的神情是極為不甘和憤恨的，但他終究不是無情無義之人，若一麵古鏡能換來宋憶山等人的性命，對他如今而言……是值得的！
並不意味著，他交出古鏡，未來就沒有與天都一搏之力，隻是希望變得更為渺茫罷了，畢竟來自桑澤的威脅太可怕，幾位禁忌絕世強者都尾椎忌憚，一次次想要削弱其力量。
“你放了他們，我將它交給你！”楚恒深深吸了一口氣，光芒閃爍中，一麵古鏡出現在他手中，裏麵蘊含一道七彩之光，他的麵色陰沉，語氣冰冷而鏗鏘。
聞言，道衍子的麵色驟然變了，無比難看，心中非常焦急，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楚恒終究還是過不去心中那一關，選擇了與溟邪妥協。
姬羅的眸子有一抹奇異之芒閃過，沉默著不做言語。
至於正全力鎮壓桑澤本源爆發的牧連淩天等人，一個個神情更為難看了。
“桀桀桀，你當本尊是白癡嗎？將他們放了，誰來成全我？”溟邪發出陰測測的冷笑，盯著楚恒宛若毒蛇，目光往下移動，落在了其手中的古鏡上。
他一眼就洞穿其中的奧妙，臉上的獰笑愈發濃鬱，心中狂喜難耐，隻要拿下這古鏡，上交給桑澤大人，定然能夠獲得其賞賜，可永恒不死！
但他卻十分謹慎，並未表露出心中的真實想法，臉上帶著戲謔與嘲弄，不拿到古鏡，他絕對不會放了這些人。
“你自己拿著它來到本尊麵前，然後自我了斷，別想拖延時間，也別想耍小聰明，在本尊麵前，你隻有十個呼吸時間，快點進來！”
溟邪森然開口，語氣透著不容置疑與命令，說著，他的規則大手狠狠一捏，其上的數百人再次慘叫，被狂暴之力衝擊得更為淒慘，一片血肉模糊！
“楚恒，切莫被他的花言巧語所亂了心智，你若是去了，必死無疑，不僅你的親人朋友要死，整個修真界都會受到殃及！”
道衍子的聲音顯得無比嚴肅，更是散出強悍修為之力，壓住楚恒，不讓他做出任何舉動。
這個時候，楚恒反而徹底冷靜下來，剛才他那一聲怒吼，幾乎將所有壓抑的情緒發泄而出，見李凱等人暫時沒事，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上浮現苦澀笑容。
“師祖，您不要勸說阻止我了，若是沒了他們……我這一生都會後悔，縱使戰勝了天都，鎮壓了桑澤，我的道……永遠也不會完整。”
他的聲音不再有任何怒氣，平靜如水，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道衍子的麵色一僵，神情非常陰沉與難看，內心也在暗歎，這……或許是他的一場避不開的劫吧，的確如對方所說，若是所有親人朋友都死了，都在他無力阻止中死去，那麽其道心，也會出現瑕疵，從此心有遺憾，將會念頭不通。
除非無情無義，方可斬斷一切凡塵雜念，才能踏上更高的道路，但楚恒……不是這樣的人。
“我的道……應該由我自己來走，我想超脫於眾生之上，就必須將他們庇護好，縱使這代價……是讓我失去無法割舍的一部分，即便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辭！”
楚恒笑了，笑得很是灑脫，可在這灑脫之下，卻是蘊含了無法熄滅的滔天怒火與狂暴殺機，更是有臉麵仇恨，正在瘋狂醞釀。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臉上的那一絲灑脫笑容，像是透著無奈與苦澀，並不是自暴自棄，隻是想要去座他現在想座的神，不想讓人生留下遺憾，當然，若是他還能活下去。
李凱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忘記了內心的恐懼，一個個呆呆地看著楚恒，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怔住了。
甚至，就連失魂落魄的郭扶蘇，此刻也紅遮掩，臉上滿是淚水與傷心，愣愣地看著楚恒，口中不斷喃喃含著“麗媛”兩個字，如同得了魔怔般。
“楚叔……”郭平安在抽泣著，這一天就仿佛是末日般，他失去了母親，傷心欲絕，痛苦地落淚。
“一！”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溟邪的聲音，仿若炸雷般，在每個人的腦海掀起巨浪。
道衍子的麵色要多陰沉就有多陰沉，下一刻，他的瞳孔收縮，在他的聞道者恐怖威壓下，楚恒整個人身上血氣狂飆，無盡天地之力匯聚。
體內一道道虛妄之力縱橫，他臉上帶著一抹灑脫之笑，透著絲絲的憂傷，肉身之力猛地運轉，四周的空間發出轟隆隆滔天悶響，他往前狠狠一步邁出。
轟！
這一步，讓天地轟鳴，讓空間崩潰，讓每個人的心頭狠狠一顫，楚恒整個人在道衍子的恐怖威壓下，竟向前移動了數百丈。
空氣中充滿了毀天滅地的浩蕩之力，大爆炸一連串回蕩，道衍子的威壓與楚恒的力量相互碰撞著，此處掀起了滾滾氣浪。
“束祖，請收回威壓吧，我意已決，以一人之命……來換取所有人的命！”楚恒的語氣略顯粗重，實在是道衍子的威壓太可怕，他像是背了一片天，太沉重。
溟邪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亢奮起來，猖狂大笑著，眸子愈發森寒，嘴角勾起邪魅弧度。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不僅白白送死，還會讓修真界徹底沒了希望，你會成為千古罪人！”道衍子的聲音徹底沉了下來，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惱怒。
姬羅在一旁看著，幽幽歎氣，一直沉默著並不開口，望著楚恒的眼神，頗為奇異，像是想起了三千多年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幕，當初的那個人……也一樣如他一樣，十分執著，執著到瘋狂，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千古罪人？或許吧……但那又怎樣，若是連親人朋友都無法保護，拯救眾生又於我何幹？就算與世界為敵，就算與蒼穹大道為敵，背負再多的罪名又如何？”
楚恒笑得很是灑脫，他運轉體內的力量，再次頂著威壓往前狠狠邁出一步，橫跨數百丈，距離那漫天虛妄輪回力量籠罩的混亂區域更近了一些。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奪了你的古鏡，將你鎮壓嗎？”道衍子徹底怒了，言語威脅。
這一刻，李凱等人的神情格外複雜，他們發自內心的感到無力與無助，看著楚恒艱難一步步接近他們，目光是那麽的平靜，腳步是那麽的堅定，心神掀起了軒然波瀾。
“楚兄，不要管我們了，我輩修士總會有死的一天，就讓我們徹底解脫吧！”宋憶山的虛弱聲音在回蕩，可落入楚恒耳中，卻沒有讓他的腳步與眼神有絲毫的改變。
“師祖，我楚恒自認從未做過危害修真界的事情，既然這世界對不住我，那我……又何必去為了這片世界的生靈，去做出對不起我自己之事？”
“一開始我還以為，各位前輩與天為戰，為整個修真界而戰，很是欽佩，可到了這一刻，我才明白，我真是太年輕了，太高估我眼中所謂的救世英雄了！”
楚恒的聲音回蕩八方，整個天地忽然平靜下來，道衍子的神色陰沉如水，氣得很想立刻將楚恒鎮壓，不讓他印象局勢的發展。
“你們之所以要對抗天都，那是因為你們的路，被他們阻攔，你們的道收到了限製，所以，才會選擇去冒險，去搏一搏那渺茫的希望，來讓自己不受掌控，讓自己可以走向更高的層次，去往更浩大美好的世界。”
“本以為，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修真界，為了讓眾生逃脫這片天地，縱使犧牲再多人，你們也一樣無情冷漠，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不去考慮他人的感受，視我們為棋子，可以隨意利用。”
隨著楚恒不斷開口，道衍子的麵色逐漸陰了下來，神情更為惱怒，氣息都微微顫抖，似乎楚恒的話，觸動了他內心的某些東西。
“看來你還沒有認清楚狀況，修真界不會因為你的胡作非為而產生任何不穩定變數，先困你一年，好好反省自己！”道衍子真的很憤怒，楚恒這分明是要跟他對著幹啊，如此情景，如此場合，他根本不能保持淡定了，話語回蕩中，威壓瘋狂傾瀉而出，眾生之力化作一隻大手，朝著楚恒一把抓來。
頓時，楚恒的腳步驀地頓住，他猛然抬頭，麵色無比猙獰，冷冷盯著道衍子，口吐寒音：“從現在開始，沒有人能夠再左右我的思想，我不屬於你們禁忌一方，從此以後永遠劃清界限，道不同……不相為謀！”
楚恒徹底擺明了自己的立場，在他看來，道衍子甚至是其他所有修真界一方的聞道者，都與天都之人沒什麽兩樣，可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不惜一切！
他……絕不向這兩方陣營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