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大勢
萬魔窟異度空間、魑的體內世界，楚恒盤膝而坐一動不動，他的眉心投射而出璀璨金光，一排排道韻玄奧的梵文懸浮，神光將他籠罩。
道衍天宮老祖以及魑完全沉浸於大衍道法的無上至理中，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雖說他們的境界高到如今的楚恒隻能仰望，無法企及，但卻依舊抵擋不住道法玄文的魔力。
在此過程當中，道衍天宮老祖不是沒有嚐試過，利用特殊方法，將大衍道法的一些片段拓印下來，亦或者是記在腦海中。
但到了最後，仿佛有一種莫名奇異的力量，影響著冥冥天機，讓他所記憶的一切，都如同潮水般散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無法捕捉到道法存在過的痕跡。
“道不可言，尤其他是那些極其精妙絕倫，可以包容諸天萬界的無上道法，隻可意會，非得道者，無法拓印出其真意！”
道衍天宮老祖心中暗歎，隻能說，楚恒得到神石的認可，乃是驚天動地的逆天造化，他隻能借其投影來參悟，心中著實一陣遺憾。
不過，他並不灰心，到了如今這等層次，道心早已穩固如金石，堅不可摧，有了自己所要走的路，自不會因為一部道法而自毀根基。
他這麽想，魑這裏的心情也非常不平靜，一方麵震撼驚喜且激動於道法的玄妙高深，一方麵也在遲疑，到底要不要將式神功法傳給楚恒。
按理說，楚恒不僅有了式神血脈，更是驚才絕豔，還傳承了他弟子的一切，修煉式神功法也是無可厚非，但它卻非常猶豫，畢竟此法之貴重，怕是整個蒼穹，甚至是天荒，也都再找不出第二部，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式神功法乃是吞天地之精華進行肉身的提升，在沒有強大生機資源的情況下，一尊聞道者級別的祖血式神所過之處，一片區域將死氣沉沉，生機全無。
一個不好，若是讓有心人獲得此法，經過不停吞噬，讓血脈蛻變，然後大肆席卷八方生機，怕是就連星辰都要為之崩潰。
在它誕生之初，魂體深處的一些記憶片段讓它明白，它們這一族數量非常稀少，在曾經那個輝煌的世界，是站在最巔峰的存在，也因此，一旦被歹心之人加以利用，怕是會印發驚天災難。
不過，它也在思索著，如今這片天地被無上之力封印，就連天都的那個存在桑澤都破不開，整個修真界都麵臨著毀滅危機，它將式神功法交給楚恒，似乎也影響不大。
“再悟一些時日，就算無法再更進一步，本尊也要將森羅鬼域完全掌握，讓其內的本源之力得以爆發！”它暗暗咬牙，拋開雜念，陶醉於大衍道法的精妙道韻之中。
時間一晃便是三年過去，楚恒對於大衍道法的感悟更深了一些，尤其是聽了林夢琪對因果的闡述後，他已經能夠捕捉到“衍”之境中的一些變化。
他的感悟，也使得處於荒海薑國皇宮洞府中的分身推衍更為神速，大衍問心訣第四層神通已然有了一些眉目，步入正軌。
“好了，你收回投影吧，在接下來的歲月裏，我會釋放出你所需的虛妄以及規則力量，供你參悟，並且時而會指點一二。”
這個時候，道衍天宮老祖從感悟當中清醒過來，其眸子裏有著無與倫比的亮光閃爍，尤其是從其魂體上散發而出的氣息，顯得愈發飄渺浩蕩，宛若形成了一片朦朧天地，令人心神皆顫。
楚恒緩緩睜開雙眼，金光收斂，密密麻麻的大衍道法梵文收回腦海之中，猙獰給怖的魑目光裏有一抹回味浮現，深沉無比。
轟！轟！轟！
霎時間，滔天的毀滅之力從天而降，道衍天宮老祖魂體一揮手，頓時就有無邊的瀚海席卷而來，浩淼至極，流動之迅速，眨眼便至，像是能容納一切，威勢可怕至極。
楚恒渾身一震，他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丟入無邊無際的大駭中，洶湧澎湃的浪濤不斷拍打，讓他體內一震氣血翻滾，他的血肉，他的骨頭，甚至他的思緒還有精神力，都在這一刻仿佛被腐蝕一樣，難受之極。
甚至，極致寒意彌漫，他渾身僵硬不能動，五髒六腑都被冰凍，窒息的壓迫力在一分一分粉碎他的意識。
“你且自行感悟，我需要將道法感悟消化，有何不懂之處盡管問來！”道衍天宮老祖在丟下一句話後，便閉上雙目，整個魂體像是形成一團光球，神芒湛湛！
楚恒心中一動，深吸口氣，努力讓身體適應規則水之力所帶來的壓迫力，一邊運轉大衍眾生訣，借助大衍道法來體悟這種偉力。
魑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幽光擴散八方，讓這片空間一陣陰寒刺骨，與道衍天宮老祖魂體所彌漫而出的刺目光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處像是化作了海洋，楚恒整個人如同隨波逐流，全身心投入虛妄水之力的感悟當中。
三年以來，隨著他對你大衍道法感悟更深，隱隱看出了一些門道，“衍”之境變幻莫測，變化萬千，難以琢磨透徹，但他根據自身的一些見聞和體會，得出了一些觀點。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便是對大衍道法的最好理解，無窮變數便是通過事物的本質，再以其度生命、對這片世界的理解，來進行對未來的預測。”
他心中喃喃自語，若有所思中，想到了薑國如今正進行的天翻地覆之變化。
“因為有了我的出現，薑國的命運徹底改變，所有凡人有了信仰，有了精神支柱，他們修我之法，為我築大道之路，我則賜予他們力量，通過冥冥中的因果，影響著每一個人，影響著整個修真界！”
“之所以那些資質不佳，甚至根本沒有修行可能的凡人，能夠蛻變成為修士，那是因為他們對我的信仰，已然達到了足以影響到他人，影響到薑國乃至整個修真界，甚至影響到我所走的道的程度，所以，他們的體質才在悄無聲息間，被隱晦地改變著。”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原本他也沒有預料到，薑國的修士數量，會以這麽快的速度暴漲，但隨著他對因果了解更深，對大衍道法的“衍”之境參悟更多，心中有了更為確切的答案。
“隨著時間流逝，隨著我的影響力，蔓延至整個修真界，會有更多不具備修行資質之人，踏入仙途，這是一股‘勢’，一股完全由我主導、由我主宰的大勢，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每個生靈！”
他的腦海浮現一個個念頭，此刻再回想起牧連氏族那圖騰石碑裏的神凰，他完全可以確認，當這種大勢積累到一定程度時，怕就連大道都會受到波及，為之改變。
如此一來，因果將會被段福，宿命也會被逆亂，原本隻能碌碌一生的凡人，可以飛天遁地，原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虛妄，也會被我凝成現實。
“衍之一字，本就充滿了無窮變數，我隻要建立一個開頭，讓其形成勢，隻要我之道不絕，念不滅，無論經曆多少磨難於阻礙，都能在最後徹底綻放，無數生靈來膜拜，登臨問道之上也指日可待！”
念及此處，楚恒心頭火熱至極，這些感悟，都是他在這些年在經曆一次次變故，獲得更多感悟後積累而來，也讓他此刻更為堅定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我的道，是如同烈焰與冰雪，相互交織相容，綻放出讓大道黯然，讓眾生信仰，讓一切虛妄化作真實的璀璨光輝，輪回不得抹去我之意誌，命運由我掌控，這……才是世界之道，至尊仙道！”
在心裏暗暗銘記，楚恒對於虛妄水之力的中感悟更為認真。
有道衍天宮老祖的力量相助，再加上大衍道法和他的妖孽級別悟性，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對方指點，他便可以在短時間內將虛妄水之力掌握。
更不用說，當初道衍子交給他的那枚儲物戒指內，還存在著大量至寶，可以為他提供幫助，所以，他放開了手腳去感悟，去體會其中的一切奧妙。
水波流轉，水的一切變化都展現在他的麵前，如他當初的理解一樣，規則水之力，其實是由無數種錯誤、不存在的虛妄水之力構成的最準確、最真實力量，在有了這個方向後，他明悟起來，顯得從容不迫。
四年半後，他長舒一口氣，雙手揮動，空間如波紋般扭曲，那本狂暴的水之力，立刻變得緩慢，如同春風般流淌呼嘯，他的動作很輕，雙手在麵前來回環繞，行雲流水。
啵的一聲，他的指尖輕輕往前一點，水幕消散，像是鏡麵般破碎，他的目中有湛藍色光芒閃爍，深邃而浩淼，如同深潭，奪人心魄。
似乎感受到什麽，陷入深層次感悟當中的道衍天宮老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在看向楚恒時，頓時有精芒一閃即逝，他發出一聲長笑，歎道：“不愧是神石認可之人，別人數百上千年才勉強得悟之功，你卻在數年之內完整，著實令人吃驚。”
魑也被驚動，睜開雙眼時，看向楚恒的目光，要多深邃就有所深邃，它冷哼一聲不言不語，但心中卻驚異非凡，比起楚恒的前世和前前世，這一世的他貌似更加可怕。
渾身幽光閃爍，比起數年前，魑給人的感覺更為深不可測與可怕了，就連道衍天宮老祖都頗為心驚，他不得不讚歎，興許大衍道法之玄妙，還要超出他的想象。
聽到道衍天宮老祖的讚歎，楚恒不驕不躁，心如止水，丹田虛界裏再多一種璀璨光芒，湛藍而柔和，五座城池變得更為凝實。
“如今，五行皆已圓滿，若是再施展神通五城，威能怕是會提升數倍不止！”他暗暗思索的同時，心中愈發期待當所有力量都被掌握的情景。
這個時候，這片空間爆發前所未有的震動，無窮氣血升騰，恐怖的力量與勁風呼嘯，楚恒心中凜然，立刻就看到魑渾身幽光大作，磅礴得無法形容的威勢綻放，熾盛的血光，自下方瘋狂攀升。
與此同時，它那龐大的軀體上，有一道道血光閃爍，身上出現一條裂縫，楚恒瞳孔驟然收縮，看到了令他頭皮發麻的驚人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