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今日之恩
對於修真界所發生的一切，無論是楚恒的本尊還是分身，一概不過問，近三年時間過去，他一邊推衍功法，一邊感悟虛妄火之力。
這一日的古域神殿內，火光淘汰你湧動，掀起了如風暴般的狂瀾，一道人影端坐其中，他身周有如流水般的波紋彌漫，像是有著生命一樣，將他映照得無比璀璨奪目。
恐怖的炙熱高溫滾滾擴散，楚恒雙目緊閉，眉頭緊鎖，似乎其內心正在進行著某種頻率快得嚇人的推衍，已然不知進行了多少次，似乎已經到了最關鍵的程度。
無窮火焰從雕像中狂湧而出，形成了無比駭人的規則力量，讓虛空化作粉碎，讓這裏的空氣充斥著驚人高溫，更是在一次次改變著玄奧複雜的運轉方式，釋放出寒冷、腐蝕、鋒銳、厚重等等詭異屬性力量。
他的肌膚通紅，呼吸卻是十分均勻，腦海有無盡念頭流轉，他喃喃自語著：“火之靈動，萬法皆妙，令人寒冷的不是溫度的高低，而是某種力量的改變，讓眾生的感知力被改變。”
“鋒銳也並非火焰的犀利，而是以極致的高溫，形成了最強悍的灼燒力，完全不亞於兵刃。”
“助於它的厚重與腐蝕等力量，同樣是通過改變火焰的磅礴程度，使得其力量倍增，形成如同城牆般的火海乃至毒霧般的侵蝕力……”
隨著時間不斷流逝，他緊鎖的眉頭一分分展開，直到某一時刻，他的雙目驀然間開闔，一刹那，四周的火海像是受到某種玄妙之力的牽引，瞬間瘋狂呼嘯起來。
無窮流光像是風暴將他籠罩，令人頭皮發麻的高溫仿佛能焚燒一切，可是處於預期中的楚恒卻是安然無恙，他的麵色平靜，瞳孔中有一抹驚喜與明悟稍縱即逝。
“聚！”他輕聲吐出一道話音，很平淡，可是卻在回蕩的刹那，充斥八方的火焰轟隆隆席卷，紛紛湧來之時，於這段時間內，極致的寒冷，更透著厚重與磅礴，還透著如同兵刃般的鋒銳，淋漓盡致地展現而出。
最終，當所有火焰，於他的掌心凝聚成一團彌漫柔和光芒的火球時，更是宛若流水般蕩漾，好似觸之便散，看起來奇異無比。
“散！”
他再次輕聲開口，五個手指頭合攏，輕輕握拳，刹那間，澎湃的火光被他這輕描淡寫的動作猛然捏爆，化作了毀天滅地的火海，朝著四麵八方擴散，虛空炸裂，亂流四起。
隻不過，他吹出一口氣，那好似能湮滅世間一切的火焰，竟頃刻間被吹散，就仿佛一陣青煙，被瞬息間抹得幹幹淨淨。
“好，非常好，沒想到你的悟性竟如此出色，僅三年而已，便掌握一種虛妄之力，著實令我吃了一驚！”
當一切平靜下來後，從雕像中，傳來牧連淩天的滄桑朗笑聲，透著一絲意外，很顯然，楚恒能在短短三年內掌握一種虛妄之力，這種悟性令人窒息，而且他不難看出，楚恒剛才的連番舉動，都體現了他對火的掌控，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甚至還要超出那些早已於虛主境沉澱多年的老輩強者！
“這還要多謝前輩的鼎力相助，否則，小子不可能進步如此神速！”楚恒非常謙遜，朝著雕像彎腰行了個禮。
“嗬嗬，廢話我也不多說了，這一次的神識之力還能維持十多天時間，你還要接著感悟其他力量嗎？”
楚恒沉吟片刻，他點頭道：“時不待我，能趁早掌握所有力量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前輩請開始吧。”
他的話音剛落，雕像中立刻就有大片土黃色光芒激蕩而出，楚恒瞳孔驟然收縮，下一刻，一道道堪比城牆般厚重的大山朝著他碾壓而來，氣勢如虹。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密不透風的土石淹沒，渾身僵硬不能動，像是被一股沉重的力量限製了肉身，甚至就連神魂的反應以及運轉速度，都慢了太多，顯得沉重無比。
“接下來，是虛妄土之力，與之前一樣，明悟會通過規則與虛妄的轉化，讓你體悟其中道韻。”
牧連淩天的話語傳來，使得楚恒的呼吸都凝滯，他此刻所有的動作都被強行遏製住，隻覺得深陷泥潭，體內的一切，都像是被灌了鉛筆填了土，難以動彈。
“所謂乾是天坤是地，作為世界準本，土之力同樣不可或缺，小到微不足道的浮塵，大到堪比陸地星辰，皆充滿了妙不可言的偉力，若說火乃是攻伐的利刃，那麽土便是堅不可摧的護盾，於萬世輪回中守護著一切，維持著山河胡海的變遷。”
牧連淩天的話，讓楚恒心神震動，他勉強深吸口氣，閉上雙目沉浸於這股沉重的力量中，比起火焰的高溫以及灼燒，土石帶給他的壓力更大，讓他感到窒息。
在明悟火之力之時，他便明白，想要掌握這種尋常人都難以想象的力量，是多麽的不容易，在這不知過去多少歲月的修真界裏，能達到這一步者少之又少，可見掌控虛妄的艱難。
“就算是世間隨處可見的五行屬性，看起來似乎不過如此，但就算天賦極其強大的修士，想要明悟其中至理，也需要耗費太多時間，花費太多精力以及財力。
若非擁有大衍道法，更有掌握的規則之力的牧連淩天相助，楚恒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俺麽容易，不要看他三年掌握虛妄火之力很快很驚人，但其中所付出的代價也不少。
牧連淩天這位聞道者所消耗的規則之力便不多說，光是當初道衍子送給他的一堆至寶，其中絕大部分蘊含火之力的東西都被他消耗一空，換做尋常人，怕是傾盡一宗之力，都難以收集到，更別提要徹底掌控，步入虛主境了。
所以，他對牧連淩天以及道衍子等對他有幫助之人，都十分感激，更是十分珍稀這樣的感悟機會，他不浪費一絲一毫時間，全身心沉進去感悟當中。
“土的厚重，透著堅實與偉岸，靜可不動如山，動則大陸龜裂山河破碎，與火一樣，它同樣千變萬化，厚重的石斧可斷金裂碑，飛揚的塵土同樣可將生靈湮滅，滾滾的岩石可瞬間化作熔漿，焚燒萬物！”
他心中平靜如水，細細感悟著這莫名的土之力，漸漸的，他已然如癡如醉。
每當神識之力消耗完畢，他都會外出，去感悟那神凰兔兔鞥石碑，去觀摩其中的道韻，這三年來，他已然有了不少收獲。
“神凰之所以如此強大，一念間匯聚無窮無盡力量，可主宰大道，那是因為它的強大，已然讓眾生顫栗，讓他們膜拜以及信仰，集無窮生靈之力匯聚一身，威能無法想象。”
“這股力量，往大了說，乃是神明偉力化作的瀚海，借萬物眾生來橫渡，無邊無際，威能無限大，堪比至尊主宰，往小了說，便如同凡間地方，一言九鼎，隻要信仰與崇敬足夠，無數人可為之賣命，可攻下無邊疆土！”
他的目光非常亮，雖然，在這段時間內，他一直想刻畫出其中威能十足的圖紋，卻是終究無法成功，但隨著琢磨，他也看出了其中的一些奧妙。
並且，他也將得自於石碑中的感悟，通過與分身的聯係，也投入到薑國之中，釋放他的善意以及理念，使得無數人對他狂熱和崇敬。
這麽多年過去，雖說分身一直沉浸於功法的推衍之中，可他卻能清晰感受到，在分身周圍的空間裏，充滿了密密麻麻的璀璨靈性力量，隻要他一個念頭，便可將之操控，形成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暫時還是不要去動用，待這些眾生之力積累到一定程度，它將會成為我對抗聞道者的最強殺手鐧！”他的眸子有萬丈精光爆射，強忍住要去操控的衝動。
“如今虛妄火之力已然掌控，在推衍功法的同時，我也要開始進行新神通的創造了！”他喃喃自語時，心中有更大的野心正在醞釀。
如今，他所掌握的神通分為三種，最強的自然是五行神通，由虛界構成的五城，其次是與大衍問心訣相輔相成的誅心問道、言出法隨和離經叛道三大詭異手段，最後才是他湧來對敵的六式大衍戰王通。
盡管它們一個個威力十足，但他明白，自己就算晉升至虛主境，也怕是無法撼動聞道者這等恐怖層次的強者，他必須利用威力更強的虛妄之力，創造出更強大的手段。
“雖說我目前掌握的神通五城以及大衍戰王通，在全部融入虛妄之力後，威力會提升無數倍，但這還遠遠不夠！”他沉吟中，心中升起一個又一個念頭。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間一年接一年過去，通過不斷的努力，憑借著他卓越的領悟力，在大衍道法以及牧連淩天的相助下，他終於在四年後，將虛妄土之力完全掌握，過程十分艱難，他不知推衍了多少次，才於最終將之徹底參透。
然後，他又展開對虛妄金之力的感悟，沒有絲毫停留，珍惜每一天時間，在此過程當中，他也對圖騰祖力有了更深的理解。
對於虛妄金之力，楚恒原本就有不少了解，底蘊十足，這種力量很可怕，尤其是在各種變化中，它所化作的攻勢令人防不勝防，詭異莫測。
在消耗了不少寶物後，他終於是在四年過後，徹底掌控金之力，一揮手，無盡鋒銳氣息彌漫空間，可粉碎撕裂一切，周圍的事物都可化作極致淩厲的兵刃，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能成為最可怕的神兵利刃，能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刀光劍影，吐息之中像是萬刃齊鳴，發絲與汗毛都可奪人性命。
“呼……”他長舒一口氣，臉上充滿了笑意，虛妄火、土以及金之力的掌握，他一共花費了十二年時間，若是此事被傳到修真界，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無數強者為之動容，震撼莫名，大呼妖孽。
“不錯，非常不錯，你的進步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本以為你要掌握這三種力量，需要二十年，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悟性！”
牧連淩天的雕像雙目中有熾盛的光芒閃爍，其蒼老的聲音裏，充滿了吃驚與感歎。
楚恒臉上盡是笑意，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微微感受了下丹田中虛界的變化，裏麵無窮光芒流淌，尤其是其中三種顏色，最是璀璨，蘊含了令他都心悸的能量。
“多謝這十二年來前輩對小子的教導，待平了這片天，隻要我能做到之事，前輩盡管吩咐！”楚恒無比感激，對方對他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幾乎是無以為報。
雕像眸子幽光一閃，卻聽牧連淩天發出長笑聲，在楚恒目光一凝中，緩緩傳出話音。
“好，我就記住你說的話，當你有登臨問道之上的那一天，希望能回想起我牧連另談對你的恩惠，讓我族……有回歸故鄉的機會！”
聞言，楚恒麵色肅然，他深吸口氣，重重點頭，並回答道：“若真有那麽一天，小子必當銘記今日之恩情，了前輩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