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天與地
“不，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隻是沒有辦法去印證罷了……”
柳君來走走上前來，同樣凝視理他們腳下超過四十萬裏的修真大世界，對於他的話，楚恒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莫名，苦笑著搖頭。
楚恒的目光緩緩移動，朝著眼前整個修真大地的右方看去，那裏……是一片足有二、三十萬裏的磅礴大陸，漸漸的，他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片天地，他無比熟悉，赫然是兩極洲，他從兩極洲北方自上而下掃視，從那層層雲霧遮蓋，但卻顯露出一道道的漆黑地帶上一掃而過。
那是縱橫了五、六萬裏的寂滅深淵，而後，再往南方十多萬利，他看到了一柄插在整個兩極洲大地最中心的一柄青銅巨劍……不詳劍！
因為距離太過遙遠，他看不到踏雲宗，隻能隱約看出不詳劍的模糊輪廓，從這裏一眼望去，它很小，小到楚恒拿起手指來比，正好與小指大小相同。
但實際上，不詳劍他磅礴了，就算距離如此遙遠，都是那麽明顯，柳君來的目光，也很快被其吸引，目中有一抹精光一閃即逝。
楚恒的目光沒有停留，在兩極洲大地自北向南三分這人的地帶，他看到了一片模糊的荒原，同樣與寂滅深淵長度相似，分離了兩極洲與大沃之野，乃是楚恒的崛起之地。
他的目光莫名，緩緩收回，看向了左邊，距離兩極洲足有而是萬裏、中間被虛空所占據的……罔天洲！
楚恒還是第一次見到罔天洲，這片大地要比兩極洲磅礴三成左右，一眼看去，很模糊，但大部分都被綠色植被所覆蓋，剩下的區域，都是一片荒漠。
那是霸主級勢力天元祖家所在之地，還有不少宗門、家族在那邊安居樂業。
而他的正下方，便是隻露出一半區域的未靈洲，另一半則是唄下方的磅礴時光藤給遮蓋，地勢非常高，的確是整個修真界，距離蒼穹最近的地方！
然後，楚恒的目光，朝著左邊看去，那裏同樣有一片磅礴天地，與罔天洲差不多大小，一片冰藍色，能模糊看到，那邊冰雪覆蓋，整個大地都像是雪的世界。
不用說，這自然是雪域大洲，霸主級勢力無盡雪峰於那邊矗立。
楚恒的目光再次移動，這一次，他看向了真域，若橫向去看，足有七、八十萬裏，縱向去看，也有近三十多萬裏，他從這邊一掃而過，看向了那一片青色的地帶。
“這……便是仙龍嗎？”楚恒喃喃自語，他看到了，那三千年前從天而降的仙龍，墜落在大地上，分割了真域與豐玄域，從整個修真界左方到右邊，橫跨了七、八十萬裏。
您能夠看到，那一座座冒著青色龍氣的山峰，竟隱約間……形成了一條磅礴青龍，龍尾在真域西方，龍首在真域南方，其兩條龍須，便橫跨了整個兩極洲，蜿蜒而入，也就形成了後來的兩條龍須山脈。
“那……是一條真龍嗎？”楚恒呼吸微微急促，他目中閃爍深邃之光，在仙龍所在區域停留了很久，他腦海中浮現出當年在萬鬼淵時，魎鬼曾說過的話，它要煉化龍脈，成為整個仙龍的靈！
一眼望去，那應該是一座座磅礴山嶽，而並非一條真龍橫死修真界！
楚恒搖了搖頭，他無法相信那是一條真龍，若真是如此，那也太不可思議了，他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個猜測。
而後，他的目光定格在豐玄域東方，與龍尾接壤的大片灰色區域，他的神色變得愈發莫名，不用想，他認得那個地方，應該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荒海。
“曾經，那片區域屬於輝煌的中州，可卻被一夜之間覆滅，有雨從天降，將此地淹沒，徹底腐蝕，化作了如今沒有一絲生機，卻有不少凡人居住的荒涼區域。
再然後，楚恒看到了血河，自東往西，同樣與荒海接壤，甚至那條鮮紅血河最終與龍尾匯聚，消失在虛無中。
至於血河對麵，楚恒看到了一片更為磅礴的大陸，比之真域還要多出近七成，一片漆黑色，並非規則，距離血河這邊的黑色大地中規中矩。
而之前楚恒等人在下方看到的那片漆黑大陸，是獨立出來的，像是一柄彎刀，自東往西傾斜，看起來很是怪異，血河對麵的一整塊區域，都屬於古域範圍，罕有修士踏足。
看完這一切後，楚恒已然平複好心中的震動，一種無法言喻的眩暈，讓他眼神都有些恍惚，他緩緩閉上雙眼，然後又睜開，重新審視整個修真界大地。
若是沒來到這未靈洲，沒有踏上這時光藤第九十個花苞，他根本無法見到這鬼斧神工……完全脫離了大自然想象的畫麵。
“我們……竟生活在……一隻手掌上！”
到了最後，他將所有的震撼與駭然，都化作了這一句驚歎，整個人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但心髒跳動的頻率，依舊快得驚人。
沒錯，從兩極洲、罔天洲、未靈洲、雪域和對麵的古域的分布來看，他們的確生活在一個巨大無比……完全超出了想象的驚天巨掌上！
兩極洲的寂滅深淵，鏈接兩極洲與大沃之野的大荒平原，都是巨掌小指的紋路，若曾經的自己沒有搬來一片天地，填平兩極洲與大沃之野間的冥侖淵，沒有用不詳劍鎮壓踏雲宗之下的那片深淵，那麽……
這三道深淵，此刻看去，應該是兩極洲大地的三道驚人溝壑，也是整個巨掌小轉上的三條紋路。
而真域與豐玄域之間的磅礴仙龍，以及那自東往西流淌的血河，則是剛才形成了巨掌的兩條掌紋，荒海所處位置，正好是掌心。
如罔天洲、未靈洲、雪域大洲和古域那邊單獨延伸出去、如彎刀般的大陸，都是巨掌的……手指！
一眼望去，或則滔天巨掌太磅礴了，令人窒息，未靈洲是中指，最長，其他三個大洲楚恒也不去看其地形，光是兩極洲那片區域，他有三道紋路的存在，他發自內心的相信，這就是一個巨人的手掌！
他再一次去打量兩極洲，整個大地顯得有些漆黑，像是有滾滾黑霧，於大地上方籠罩，顯得陰森可怖。
“那麽……寂滅深淵之下的修羅血海，會不會就是這個巨人手掌的血肉世界？”楚恒越想越是肯定，修羅界有五片大陸，被無窮無盡的血色海洋給籠罩，更有無數血色岩石。
五片大陸，應該對應著巨人手掌的無根指骨，血色岩石是其血肉，海洋便是其血液，再結合楚恒眼前所看到的或則一幅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麵，他怔在當場。
他……此刻就站在一個巨人手掌上，站在其中指上，站在……紮根於巨人手指、直入蒼穹大窟窿的……時光藤上！
“掌控……說的是這片大地，還是這片蒼穹？”楚恒喃喃自語，他的目光從修真界大地緩緩抬起，看向一望無盡，被無窮雲霧充斥的蒼穹虛空，喃喃自語。
他忽然想起自己聽聞過的那些傳說，萬年前，有三位絕世強者來到這裏，捅破了天，三千多年前，前世的他來到這裏，與天爭鬥，血河沸騰，衝天而起，將整個天地映照成一片血色。
仙龍天降、中州化作荒海，這些世間，都與“天”托不卡關係，楚恒有些迷茫了，到底是這個天，掌控者眾生，視眾生為螻蟻，亦或者是這片手掌大地，將他們籠罩，形成樊籠，誰都無法掙脫命運的掌控！
若上天是掌控，那麽又是一個什麽樣的強者，在操控著這一切？若大地是樊籠，這巨掌心的主人……又是一個什麽樣的恐怖存在呢？
他的腦海中飛快劃過一個個念頭，目光從蒼穹下落，又一次定格在修真界大地上，良久，他的目中露出一抹奇光，呢喃自語道：“是……式神嗎？”
修羅界有血怪的存在，於血海中孕育而生，具備不弱於修士的靈性，撞門吞噬生機之力，借助血海中的能量，修煉肉身，強橫無比。
而當初百年一度的“式神的祝福”，以及有些他在修羅界的見聞，讓他此刻去猜測……那巨掌的主人，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很有可能，血怪的血脈源頭，便是來自於這巨掌，如此一來，血怪的返祖，應該是朝著巨掌主人不斷進化，楚恒心中有如雷霆轟炸，若真是如此，那麽他們所生存的這片土地……
會是那個恐怖巨獸的巨爪？
他看向耿遠方，於古域漆黑大陸的盡頭，他看到一大片延伸出去的磅礴陸地，隻是延伸了十多萬裏後，便到此為止，這讓楚恒濁水震動。
“這是一隻斷掌！”他心中無法平靜。
放眼整片天地，巨掌所處的世界，周圍被一大片迷蒙霧氣充斥，隻是一片虛空，再看不到任何事物，根本不像之前卓非凡他們所描述那樣，四周有瀚海，也並非有巨獸蟄伏，在未來莫一天會蘇醒，更不是天堂。
“蒼穹為法印，大地為掌控，世界為樊籠，眾生為螻蟻！”
這的的確確就是一隻手，一隻掌控巨手，與柳君來所描述的那二十個字……一模一樣！
“當初的我，在知曉這一切後，也如你一樣震撼，甚至，我曾經一度懷疑過，我們所處的這片世界……到底由天來掌控，還是由地來掌控！”
柳君來的話語，在楚恒耳邊回蕩，使得後者微微點頭，他也有著這樣一個深深疑問。
“那我問你……若有一天讓你選，你會選擇天……還是選擇地！”柳君來的目光變得凝重，臉上的儒雅笑容收斂，無比鄭重，凝視楚恒。
楚恒聞言一愣，他覺得此話有些莫名其妙，看著對方的眼神，他眉頭緊皺，陷入沉默當中，內心飛速轉過一個個畫麵。
“若真有那麽一天，我……選擇地！”楚恒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與天爭鬥，不惜化作輪回道果，他的一切，似乎都被上天剝奪。
他若想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那麽遲早有一天，會和這片天對上，從誕生於這片修真大地時，他已然注定要與天站在對立麵！
柳君來笑了，發自內心，他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出很悲觀也勉強一笑，不過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那你呢，又會選擇哪一方？”
“不久後，你會知道的！”柳君來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無比，使得楚恒一怔，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意識到……仿佛有大事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