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囚生，求生！（更四）
“果然！”楚恒心中暗道，他原本就有些猜測，隻是不敢相信，世間竟還有本源這種存在，這是哪一層次的寶物？
“前輩，那既然魂怪在此產生，又為何會出現在第一層至第六層？”楚恒意識到一個問題，朝著對方問道，道友這個詞他用不習慣，還是叫前輩比較好，免得別扭。
“是我送下去的。”
“什麽？”楚恒心中一驚，他盡管有各種猜測，卻沒想到，那些魂怪……竟是對方送下去的，那是否是說，魂怪是他製造的？
他忽然低頭看了眼那兩個白玉池，發現原本的白玉池很大，旋即再看了一眼都隻有臉盆大小的清水和火焰，似乎明悟了。
一旁的黑影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旋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肉疼和憤恨，扯著尚子大喊道：“你老母了個巴子的，暴殄天物啊，簡直是暴殄天物啊，你老母了個巴子的，竟然用本源去製造那麽多魂怪？這得消耗多少本源啊……你拿給我吸收該多好！”
一邊叫喊著，它還不斷撞擊著囚籠，目中甚至同偶這無盡血光，瘋狂又肉痛，簡直生不如死，滿地打滾！
楚恒也暗自心中滴血，這得要多少本源，愛能製造出數以億計的魂怪？是不是這青年子啊無盡歲月中，無聊了，隨意抓起一把沙子，就往裏邊扔？
黑影的叫聲淒厲，回蕩八方之時，楚恒麵皮抽動，而眼前的青年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隨即輕咳一聲，沒有理會對方，而是朝著楚恒道：“那些魂怪被我送下去之後，凡是能達到巨魂怪實力的，都要受到一種限製。”
“哦？什麽限製？”楚恒心中一動，想起了在第三層之時，他在城堡中看到的那些字跡。
“凡是達到巨魂怪實力的，都隻能活十年，十年過後，它們體內的本源之力將會消失，自然，它們本身也會消失不見。”青年微微一笑，接著道：“你們外界的那個試煉，五年一次，也正好是白玉階梯出現的時間，那些巨魂怪，必須憑借著自己的能力，踏入天梯之頂，進入第六層，找到一處祭壇，接受規則洗禮，若是能堅持下來，最終能通過其上的傳送陣到達第七層，也就是這裏，若是堅持不下來，那隻有煙消雲散的下場。”
“至於那些實力低微的，若是能登頂天梯，進入第六層，我或許能讓它活得久一些！”
“若是那些能夠到達此地之魂怪，我會親手將其擊殺！讓其回歸本源。”
青年說到這裏，忽然朝著楚恒看了一眼，使得楚恒目光閃爍，旋即苦笑道：“前輩，難不成這是你製定的一場遊戲？”
他算是明白過來了，眼前此人可能是獲得太無聊了，竟用這種方式，來折磨魂卦，這種嗜好……畫麵太美，楚恒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遊戲？”那青年自嘲一笑，說道：“或許吧，楚道友，你可知這囚生塔之名，是怎麽來的？”
楚恒一愣，皺眉疑惑道：“難道不是這寶塔本身的名字？”
“這寶塔本來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這囚生塔卻是我取的。”青年微微一笑，楚恒並未打斷對方的話語，而是聽他繼續說道：“這座囚生塔因為規則錯亂，原先的器靈早已身死道消，其內的禁製百不存一，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進入這裏，成為了囚生塔的器靈！”
“久而久之，我發現囚生塔中，一些還能運轉的禁製，便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試煉，這場試煉空間，隻是在囚生塔一個小小空間進行罷了，而我能掌控的權限，也隻有這一片區域。”
“因此，我開放了通往這片區域的大門，讓外界修士試煉的同時，也在考驗著魂怪，與三方一起完成這個遊戲。”
“沒有人類能來到這第七層，但卻有魂怪來過這裏，被我擊殺，塵歸塵土歸土，這是一場囚生的休矣。”
“楚道友，你告訴我，何謂囚生？”青年目光遽然間變得鋒銳，灼灼看著楚恒，使得楚恒心神一顫，陷入沉思當中。
“何謂囚生……”楚恒喃喃，他如今已然明白，自己在第三層看到的字跡，以及第五層和第六層的場景，他一切都明白了。
刻下字跡的是巨魂怪，它口中所說的沒時間了，必定指的是十年生還時間，要上去，指的是踏上天梯，通往第六層，還有第六層那些祭壇，為的也是通往第七層，被青年創造，最終卻毀於青年之手，這意味著什麽？
“囚生，囚禁生命，在一場如世界般的囚籠中掙紮，但命運終究不屬於自己。”楚恒喃喃自語之時，青年目中綻放璀璨奪目神華，放聲大笑。
“沒錯，你說得很正確，我當年就是因為……看不到希望，走投無路之下，才來到這裏，甘願成為囚生塔器靈，甘願被囚禁於此，製定了這場……囚生的遊戲！”
青年的話語回蕩之時，好似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感染著楚恒，讓他為之動容。
“囚生……亦或是求生！”
青年話語鏗鏘，使得楚恒心神皆顫，腦海轟鳴，甚至體內修為隱隱紊亂，仙脈綻放光輝，他的腦海中，那許久沒有半點動靜的……問心訣第二層‘仙篇’，赫然出現了一些鬆動！
在鬆動的刹那，楚恒的腦海更為震動，他身子狂震，呼吸為之急促，目中綻放奪目光華，一股迫切想要知道，到底何謂囚生，何為求生的念頭，紅若幹見爆發。
“前輩，到底什麽是囚生，什麽又是求生呢？”問心訣‘仙篇’的震動，使得楚恒激動不已，無法壓抑住心中的興奮，他上前抓住青年的雙手，麵色通紅，迫不及待問道。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楚道友而已。”青年並沒有因為楚恒的失禮而羞惱，而是露出同輩中人的神色，哈哈大笑道。
“你且冷靜下來，聽我仔細道來。”青年的聲音仿佛帶著磨礪，使得楚恒躁動的心，立刻平靜下來，與此同時，他頭頂上的亮銀色頭盔，此刻綻放光芒，金發飛舞間，一股清涼的清流傳入體內，使得他靈台一清，他瞬間就冷靜下來，心若止水，不再泛起一絲波瀾。
“剛才是晚輩失禮，前輩請繼續為我解惑。”楚恒鄭重抱了個拳，感激道。
不能怪他定力不夠，實在是問心訣仙篇的波動，讓他看到一絲希望，一絲築基的希望，據滅魔禪師所言，他隻有到了築基，才能明悟前後因果，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他如何能不激動？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問你，知道靈為何物嗎？”那青年嗬嗬一笑，擺了擺手，旋即麵色凝重道，他雖然活了很久歲月，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架子，沒有前輩高人的盛氣淩人，也沒有強者的高冷姿態，這也是讓楚恒對他好感大增的一個原因。
“靈？”楚恒一愣，他當初去問詢周翰海，如何才能築基，對方所言，煉氣圓滿修士必須感悟出靈，才能晉階築基，魂完整，升華為靈魂，而有靈之人死後，通過特殊手段，靈魂不散，供給後人感悟。
“晚輩對修真常識並無太多了解，隻知道，隻有感悟出靈，才能成為築基修士，沒有靈之人，或者生物，死後會化作鬼！”楚恒沉吟半晌，遲疑道。
“哈哈哈……”聽完楚恒的話語，那青年立刻放生狂笑，笑聲充滿了苦澀的憤怒，這種情緒，仿佛壓抑了很久，楚恒沉默，沒有打斷對方的笑聲。
“你說得很對，但這卻是最表象的答案，對靈更深層次地剖析，那便是，靈為何物？為何產生？難道沒有靈便沒有存在價值嗎？”笑聲逐漸停止，青年，深吸口氣，目中露出奇芒，沉聲道。
楚恒眼露茫然，周翰海並未說過，靈從何而來，又是怎麽誕生，那些修士，是如何感悟出靈的？
“晚輩不知，還請前輩解答！”楚恒再次彎腰行禮，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就連一旁的黑影都忍住對本源的心疼，仔細傾聽。
“靈，乃是伴隨你一生而存在的東西，它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有了魂便有了靈，隻要修士天賦足夠，就能感悟出靈的存在，他可以是傳自你父母，或者祖上的血脈，或者可以是與你結下因果緣分的事物，亦或者你本身生來，便靈魂完整，天賦卓絕！”
“而那些一生都感悟不出靈的存在，死後便隻能化作鬼，鬼沒有靈，他們失去了……突破那層桎梏的機會！”
楚恒聽著，覺得有些深奧玄乎，但卻又深信不疑。
“世間有許多奇人異士，還有更多詭異存在，他們天生便沒有靈，但卻存在，我曾經想過，存在就必定有道理，可當我走投無路之時……才發現，存在……沒有道理！”青年的話語帶著一股奇妙的情緒，楚恒讀不出來，聽著對方的話，他更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久久無法自拔，被震撼當場。
“因為我……沒有靈！”良久，青年才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使得楚恒瞳孔收縮，西算你狠震動，倒吸口氣。
他相信，眼前此人非常強大，強大到他無法用言語和境界來形容，若真要做一個比較的話，將周翰海與此人相比，絕對是一個天……一個地！
對方的修為，絕對超過築基！
但……對方卻說自己沒有靈？
這怎麽可能？
不是說，修士隻有領悟了靈，才能成為主機修飾嗎？那麽對方是如何修煉而成的？
想起之前對方所說的話，世間有許多奇人異士，甚至那些天生就沒有靈的存在，對方會不會是這一類人呢？
既然對方的修為可以如此強大，那麽自己呢？是不是也可以？
“所以，這些沒有靈的生靈，我以我的感悟，將其規劃為……囚生之道，囚生，即是求生，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找尋出路。”
“我進入這囚生塔，指定了這場遊戲，製造出本應不存在的魂怪，囚禁對方的生命，使其明悟求生之道，這何嚐不是我之大道呢？我乃是囚生人，亦是求生人！”
楚恒滿臉震撼，話語仍舊回蕩耳邊，他早已聽得如癡如醉，他腦海中此刻，問心訣中‘仙篇’不斷躁動，隱隱要突破而出。
他明白，對方所言的生，並非生存，也並非朝著死亡發展的生命，而是一種更為玄奧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