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仙
楚恒勉強壓製住心神的激蕩，深吸口氣，掃了眼四周，確定無人後，他直接將大門關上，拉上窗簾，將自己的臥室與外界阻隔開。
做完這些後，他直接盤膝坐在床上，目中露出光芒，直接將一枚拳頭大小的綠色玉石抓起。
在握住的瞬間，他再次感覺到，一股清流，從自己的手心，緩緩流進體內，最終進入丹田中，化作了淡青色霧氣。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無數金色梵文嗡鳴一聲，又是一道金色梵文飛出腦海，轉瞬間來到丹田中，與第一枚暗淡的梵文並列在一起。
在梵文和淡青色霧氣進入他丹田的那一刻，楚恒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將自己丹田禁錮住的神秘力量。
這股力量很是奇怪，猶如一道枷鎖，將他阻攔在修行路外。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玉石，與上一枚一樣，由原本的翠綠色，變成了潔白無瑕的白色玉石。
這種玉石乳白色，毫無瑕疵，若是拿到市麵上去賣，定能賣出一個天價！
但他並未想過要將這種玉石賣掉，因為在他的感覺中，這種玉石對於自己很重要，雖然不知它有何作用，但留著總是好的。
至於對陳家青年所說的話，那隻是敷衍罷了，觀摩玉石隻是個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這種玉石……能凝聚‘問心訣’，能衝擊那道詭異的禁錮，它……能幫助自己修行！”看著床上擺放著的翠綠色玉石，他的呼吸逐漸粗重，眼裏露出璀璨奪目之色。
將白色玉石放在一邊，他栓手直接抓起兩枚綠色玉石，閉上眼睛。
在握住的刹那，兩股清涼的氣流，再次從他的手心，直接進入丹田中，同樣的，他的腦海中，又是兩枚金色梵文飛出，與之前的兩枚並列在一起。
時間緩緩流逝，當大半個時辰過去後，楚恒身前，百來塊綠色玉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顏色的玉石。
他深吸口氣，將心神沉浸在丹田中。
他的丹田上，正有一百一十六枚金色梵文，綻放著熠熠光輝，在其下方，更有一團淡青色的霧氣飄蕩，隱隱凝聚成長條狀。
楚恒眼簾下沉，似在思索著什麽，半晌，他猛地一咬牙，心念轉動間，丹田中的一百一十六道金色梵文綻放光輝。
與此同時，下方的長條淡青色霧氣也突然翻滾起來，居然籠罩向金色梵文，與其融合在一起，化作一柄大刀的雛形，斬向丹田中，那無形的枷鎖。
“轟……”
楚恒的身子一震，悶哼聲傳出，他的丹田發出滔天巨響，一層無形的漣漪，從霧氣大刀斬落位置，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陡然間，楚恒似乎看到了那無形枷鎖的樣子，他的目光收縮，心神震駭，腦海嗡鳴時，霧氣倒卷而出，其內的金色梵文光芒暗淡，仿佛不穩。
淡青色霧氣消散了不少，少去了一截，但卻並未全部消失，雖然顏色變淡了，但依舊懸浮在金色梵文下方。
“是力量不夠嗎？”楚恒沉默半晌，他之前早有預料，想起當年自己凝聚仙脈時的場景，怎麽可能僅僅憑借百來塊不知名玉石，就轟碎枷鎖，踏入修行路？
而他此刻，也清晰地“看”到了那無形枷鎖的樣子。
它赫然是一隻……手！
沒錯，籠罩且禁錮在他丹田中，施展‘問心訣’後產生的微妙變化，他無法再次凝聚符文風暴和大道之刃，根源就出自這一隻手。
“掌控……”他想起了當時滅魔禪師所說的話，修行，不僅是為了長生，而是為了脫離掌控，從此逍遙自在。
“可綠色玉石沒有了，這該如何是好？”楚恒的眉頭皺起，心神再次陷入沉重，按照眼下的情況來看，隻要綠色玉石夠多，凝聚的淡青色霧氣越多，那麽他腦海中的金色梵文，進入丹田中，也會變多。
而他就有一絲希望，再次憑借‘問心訣’，凝聚一柄大道之刃，展開這層禁錮，踏入修行世。
因為他隱隱覺得，融入了淡青色霧氣後，他似乎不需要斬下一切執念，就能凝聚仙脈，從此成為那獨一無二。
想到這裏，他將所有的白色玉石收好，再次找到陳家青年，仔細詢問一番，但結果卻是讓他心中一沉。
陳家出去挖礦的工人，隻是撿回來這麽些石頭而已，至於還有沒有綠色玉石，他就不知道了。
他仍舊不死心，憑著自己的名望，到公羊鎮四處打探綠色玉石的下落，可最終隻是從一些有從事礦業的家族中，換來了不多的綠色玉石。
楚恒將得來的綠色玉石中的淡青色霧氣吸收，隨著霧氣增多，他丹田中的金色梵文，再次增加了三十七道。
從原本的一百一十七，增加到了一百五十四。
他再次嚐試運轉‘問心訣’，與淡青色霧氣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柄大刀的雛形，斬向無形大手。
半晌後，楚恒睜開了雙眼，目中露出疲憊，他的神情很是低落，甚至流露粗話一絲絕望。
“難道上天給了我一絲希望，又將這一絲希望抹殺了嗎？”他隔著窗戶，看向外界的星空，喃喃自語。
若是他的年紀處於壯年，興許自己可以外出尋求綠色玉石，但他在已經成為癟癟老者，入了暮年，哪裏還有經曆，去外出采礦？
他的時日不多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去爭取那一絲希望！
一股不甘之意從他腦海中浮現，他想起了自己靈魂中，那女子倩影最後衝向大道之刃的決絕，想起自己莫名的心痛，想起滅魔禪師所說的一切。
他的心已然絕望，麵對籠罩丹田的大手，他看不到希望，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不久的將來，他將要化作一杯黃土，重新墮入輪回，即便轉世為人，他依舊不能明悟因果，依舊找不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楚恒沉默，眉宇間露出痛苦之色，這不是肉體上的痛苦，這是看不到希望，對於自己的生存充滿頹喪的痛苦。
接下來的日子，他的生活再次恢複了平靜，之前那種看到就希望的激動蕩然無存，他再次變成了那位沉默寡言的老人。
陳家之人都很是奇怪楚恒最近的古怪性情，但卻也見怪不怪了。
楚恒修行之心已然再次沉浸，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他取出十枚白色玉石，通過陳家的手轉賣了出去。
而結果也如他所料，那玉石果然賣出了天價，被一位遊商花費大價錢全部收走。
楚恒也因此，在公羊鎮中買下了一棟別院，離開了陳家，自己一個人住在其中，默默地等著死亡的降臨。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楚恒以為自己的生活將會就這麽簡單下去時，一道神色陰沉的身影，從公羊鎮外，以閃電般的速度，在轟鳴聲中衝入其中。
不少在公羊鎮走動的人們，被這一幕驚到，紛紛露出驚恐之色，趕緊讓道。
“這……”
“他是誰？好快的速度！”
“是上仙，公羊鎮來上仙了！”
眾人疑惑間，有人立刻興奮地大喊大叫，引得眾人心神震動，看向遠去的身影，目瞪口呆。
那道身影是一名青年，他沉著臉，雙手背負，腳步邁動間，幾十丈距離刹那便至。
他神識掃出，不知找尋著什麽，半晌，他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一絲弧度，轉身向著一個方向快速而去。
他所去的方向，赫然正是楚恒別院所在。
那青年很快就來到楚恒的別院外，轟鳴之聲將周圍的居民鎮住，紛紛出來看去，不由倒吸口氣。
楚恒的別院距離陳家不遠，此刻陳家眾多家丁護衛走出，陳家青年夫婦和陳家家主也都走出，看向佇立在楚恒別院門口的青年。
“恭迎上仙駕臨，不知上仙來到公羊鎮，有何貴幹？”陳家家主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年紀與楚恒仿佛，此刻麵露誠惶誠恐之色，掙脫了下人的攙扶，向著青年跪拜道。
陳家眾人見到這一幕，紛紛大驚，仙人？
眼前的這位青年，長得俊逸不凡，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飄渺似仙，漠視的雙眼加上漠然的表情，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等……恭迎上仙。”陳家眾人和周圍的居民見到陳家家主都行跪拜禮了，不敢怠慢，紛紛驚恐地向著青年遙遙一拜。
“都起來吧。”那青年口中吐出一道淡淡話音，使得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起身，緊張地看著他。
“我來此地隻為一事，一個月前，有一個遊商從你們這裏花大價錢買走十枚玉石，你等可知此事？”那青年目光冷冷地掃向眾人，話音震懾得眾人心神驚慌。
“這……”陳家家主老眼昏花，聞言看了眼身旁的兒子，皺眉問道：“可有此事？”
陳家青年和他的妻子對視一眼，紛紛從各自的眼裏看出一絲驚訝。
他看了眼青年身後，哪裏是楚恒的別院。
“的確有此事。”陳家青年沉默半晌，果斷開口。
“哦？”那不凡青年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他雙手抱胸，淩冽氣勢綻放在外，笑道：“那賣出玉石之人可是叫做楚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