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褚這個人，從七歲南潯認識他起，就給人留下了冷靜麻木的印象，南潯是真的少見到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情緒表達這麽豐富複雜的情緒。
南潯嘖嘖稱奇，“怎麽了？你聽說過這個奚雲寄？”
“不應該啊，我後麵還特意去看過他的潦草的簡曆，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什麽大公司出來的啊，怎麽這麽大反應。”
秦褚的反應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愣是粗神經的南潯都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沒有，就好奇而已，能讓你都這麽大反應的人。”
秦褚神色淡定如常，沒有表情的樣子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南潯將信將疑迅速被轉移了注意力，滿腦子再是隻有自己想的 那個。
“我沒有開玩笑，真的秦褚你是不知道，他一開口我真的想到的是當年的季存嵐。”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南潯臉上也是浮現上了複雜的神情。
季存嵐，當今樂壇的領軍人物，出道以來以自己深情的唱腔曲風迅速俘獲大量粉絲，偏偏這樣一個人不僅有實力還有一副老天賜予的好皮囊，出道不過短短兩年就迅速在娛樂圈站穩了腳跟。
這都不是事，讓南潯耿耿於懷的是這個人明明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但是卻在紅了之後轉身就解約去了對家雲中天籟甚至為此賠付了巨額的違約款打了半年的官司也要節約離開。
這件事就成為了南潯心裏的一根刺，秦褚撇了一眼神色耐人尋味的南潯歎了口氣。
“不會再有一個季存嵐了。”秦褚抿了口茶語氣淡淡，是一語雙關.
一個帶出來的藝人背叛確實讓人難受，但南潯真的隻是因為這個耿耿於懷嗎？秦褚不說破，更何況現在有讓他更加在意的事情，那就是那個奚雲寄到底是不是之前那個奚雲寄。
兩個人各自都心懷鬼胎，但倒是在現在出奇的契合了，南潯正色從電腦裏翻出了剛剛助理發過來的現場音頻。
“來聽聽，音色，音準都是極佳的有記憶點。”
秦褚看著打開為mp3格式的文件愣是呆滯了兩秒才是整理好表情，去聽音頻.
秦褚承認，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有些失望的，隨後調整還在回憶之前聽到的聲音試圖在這個裏麵找到相同，但真的在聽了一會子後，秦褚的表情也是嚴肅了起來。
音頻已經播放完畢良久了，南潯本來是安靜等著秦褚的看法的，結果沒想到的是人聽完之後沉默了良久，再次打開了播放鍵，開始聽第二次。
就衝這個舉動，南潯就知道了，這是有戲呢！
“音色確實不錯，抓耳，目前國內這種嗓音條件的男歌手還屬於空缺，更加類似於彩虹那邊的少年音，聽的出來沒什麽技巧，沒有專業培訓應該是真的。”
南潯聽著秦褚苛刻的評價不由得咂舌，“一針見血，但也是真的苛刻啊。”
“這個嗓音條件可不是還好了，這些年我可沒再碰到第二個，秦大製作人，我覺得這個苗子不能放過啊。”
秦褚端著茶杯暈開的熱氣讓人南潯看不清表情，南潯有些奇怪這不應該是秦褚的做派，怎麽還覺得有點在顧忌什麽呢？
“老秦？”南潯試探開口。就直接得到了秦褚冷冷的眼刀，人一哆嗦沒再說話，放心了，還是那個秦褚。
“海選估計你也是給通過了，複賽我會去現場看看，你也別再去海選現場了，沒必要。”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其實秦褚這個話就算不說，南潯也是會這麽做的，可能是最初的驚豔褪去之後，作為音樂人的專業素養讓他開始反反複複的聽奚雲寄的那段音頻。
驚豔上頭之後，剩下的就是專業要走的步驟了，南潯眼神狂熱，但人已經是清醒很多了，秦褚見提醒潑冷水的目的達到也就是起身把人攆了出去。
南潯是真的入迷，一聲沒吭就那麽快樂快樂出了門。
秦褚，呆了一下，搖搖頭無奈。
關上門的人端著茶水也是少有的出神了一會，可能在其他人看起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秦褚身上就是不合理的。
甚至是剛剛泡的茶水冷了下來都沒有注意。
秦褚在想什麽，不言而喻，皺眉的人端坐在桌子前眼神深沉。
“奚雲寄，是你？”
城南的某家旅館，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車的奚雲寄剛剛洗過澡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洗澡太急了顰眉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小道長連忙裹緊了自己的衣服歎氣，“可不能感冒，感冒又要花錢。”
盤腿坐在床上的奚雲寄對著擺放整齊的兩堆錢表情嚴肅。
一堆零錢,一堆紙幣。
奚雲寄已經確定掏空了自己的能找到的所有角落，不會再有任何遺漏了。
“兩百四十七。”奚雲寄巴拉巴拉，看著在夾縫裏藏起來的五毛硬幣長歎口氣。
“多五毛。”
二百四十七塊零五毛，奚雲寄現在的所有身家，多一分都沒有了。
盤腿打坐的人表情憂傷，實在是笑不出來。
從山上下來已經快十天了，別說掙錢了，剛開始說擺攤算命就差點被整治市容市貌的熱心大媽給帶去了街道辦，好一通思想教育，還是他機靈才是保住了自己的家夥式。
但這麽一來攤子不能支棱，道袍也是不敢穿了，奚雲寄好不容易說找到了算命的事情，結果在顧巷裏如果不是碰到秦褚，人這會可能還在110呢。
山下的世界真殘酷，奚雲寄悲傷的托腮，劃開手機看著秦褚發過來的賬單心情抑鬱到了極點。
“不，還是太樂觀了，哪裏來的還有兩百多呢，明明是負債才對。”
生活好難，被持續痛擊的小道長失去希望蔫蔫的倒了下來，癱軟在床上，掙紮猶豫了半天還是試探著按照秦褚的給的號碼去微信搜索添加。
本來奚雲寄還在想著好友申請通過之後要怎麽組織措辭才好，結果秦褚倒是很貼心的避免了他這個尷尬。
因為人壓根就沒有通過，還對著他一長串的自我介紹信息高冷的打了一個問號。
奚雲寄，脾氣不好，氣憤，但想想四位數的天價負債，幽幽歎了口氣，算了。誰讓他欠人家錢呢，強顏歡笑撥通了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秦先生嗎？我是昨天那個喝多發酒瘋了的呀 。”
“您現在還行嗎？方便通過一下我的好友申請嗎？”
“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