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當頭一棒

  對於李承軒的命令，羅藝有著近乎狂熱般的盲從。


  自從二人在巂州相遇之後，隻要是李承軒的命令，他從來不會說二字，就會悶頭去幹。


  所以，得了李承軒的命令之後，羅藝顧不上休息，喝了口水就離開了。


  然後，次日一早，李承軒帶著幾個親衛，並且有胡大鵬親自保護著離開涼州城，所有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麽。


  畢竟，這位新來的刺史大人，大部分時間都在田間地頭和老百姓們打成一片。這次，大家也都以為，這次這位大人又是來體察民情來了。


  直到李承軒離城十幾裏開外，和羅藝的一千大軍匯合到一塊，田野裏勞作的人們久久沒有見到李承軒回來，這才感到不對。


  等到張行等屬官們氣急敗壞的追出來，李承軒一行人，已經深入大山幾十裏地了。


  “我們這些嘍羅們，遲早要被這位大人害死，”張行恨恨的跺著腳罵道。


  已經不隻一波人提醒過他，要小心保護好這位大人的安全，一直以來，大家都相安無事的處得很好。


  可是，如今這位大人以文官之身，居然親自曆險，就不由讓張行緊張起來了。


  他不知道李承軒的真實身份，但有出示宮裏的腰牌的大人物的提醒，他想當然的覺得這位大人非富即貴，絕對不可以出任何差錯的。


  可是此時的他，除了派出人去追李承軒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李承軒一行人，沿著再度被水充滿的金塔河，一路溯河而上。


  前行了二三十裏路之後，河麵漸漸變窄，兩岸的山勢也變得陡峭起來。


  河水湍急的從上遊奔流而下，發出陣陣嗚咽的聲音，在狹長的山穀裏，顯得特別的嚇人。


  不過，巂州那邊的河道更窄，山穀更為幽深，金塔河的險，根本嚇不著這群老兵們。


  當往前走去，李承軒明白過來，為何那些遊牧民族不會來這裏放牧，而來自中原的百姓們，能在這河穀裏耕作了。


  河岸邊大部分地方都是陡峭的山峰，隻有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後，才會出現一小塊一小塊山間河穀間的平地。


  而那些百姓們，就在這些狹小的地方開墾出小塊小塊的耕地，維持著他們艱難的生活。


  這裏確實不適合放牧，若有羊群或馬群在這裏的話，牧民們隻怕三天兩頭就會到河裏撿自己的牛羊了。


  一路向前行去，偶爾還能遇到背著糧食從山裏出來的百姓。


  按時間推算，他們應該是下大雨之前就出發的，如今大雨停了，才顧得上往回趕。據他們說，一個成年人，順利的話，一趟來回要走六七天的時間，就算他們每天步行五十裏山路的話，就是說，他們換糧的地方，已經深入了大山兩百多裏以外了。


  那完全是在涼州的控製之外的邊遠之地了，李承軒暗暗的替他們的命運擔心。可是，瞧著這些滿載而歸的百姓，臉上帶著滿意和欣慰的笑容，他又在疑惑，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羅藝和他的弟兄們，此次是從巂州騎著矮小的滇馬來的。


  這種矮雖然矮小，跑得不快，但勝在食量少，耐力好，爬坡能力強，正適合這種山地行走。


  所以，他們雖然行進得並不快，但大隊伍騎馬而行，一天也能走一兩百裏地，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深入大山，早脫離了金塔河的河穀了。


  “大人，過了這個山坳，到那邊就是一個大山穀了，最遠我隻能送您到這裏了，再往前走，就是吐穀渾人的地方了人，他們太彪悍了，小民家裏還有老母幼兒，就不陪您了，”進山的時候請的向導，指著前麵的山坳道。


  “既然這樣，那你就送到這裏吧，這是給你的報酬，”李承軒吩咐人給了他幾十個銅板，當作他這兩天帶路的酬勞了。


  向導得了銅錢，歡天喜地的轉身離開。


  才走沒多遠，胡大鵬突然出現，將他攔住，對李承軒道：“大人，不能讓他提前離開，萬一…”


  向導可憐巴巴的望著李承軒。


  李承軒知道胡大鵬擔心的是什麽，不以為然的說道：“沒事，咱們這裏是一千的精兵強將，不是一千個木偶，莫說他就是涼州附近的山民，就算他真的是什麽奸細，他這時候叫來人，能奈得了我們如何？再說了，既然前方就是這最大的聚居點了，秦將軍想必也在這附近了，我們合兵一處，有什麽好怕的，讓他走吧。”


  胡大鵬有些不情願，可是看到李承軒的態度十分的堅決，隻得讓到一邊。


  向導又是對李承軒連邊作揖表示感謝，這才再次離去。


  一行人繼續向前趕路。


  還沒有走出多遠，快到山角轉彎的地方，突然聽到若有若無的喊殺聲，大家不由心中一沉，稍稍加快了步伐。


  斥候趕快加快步伐迎了上去。


  這時候，胡大鵬再不管李承軒的要求，當即要求隊伍停了下來，這一次，羅藝居然也聽從他的安排了。


  李承軒隻好留在原地等著斥候的消息。


  不久後，斥候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個身著唐兵衣服的士兵。


  “稟大人，不好了，秦將軍被包圍了，”斥候急切的說道，“聽這位兄弟還說，那些該死的山裏人，手中還拿著我大唐的製式武器，秦將軍的人猝不及防，還吃了不少的虧。”


  一聽到這，李承軒立即心中一沉。


  雖然別人沒看到，但他感到自己的臉上就象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