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開始

  然而，說到底.……不管是晨曦還是她底下的這些樞機主教們，終究是沒有哪一位能夠拿出哪怕那麼一丁點的證據來證明，所謂背叛者的存在。

  不過，不論如何一旦經由教廷的聖女，她口中所說出來.……也算是教廷定下的決議了。

  背叛者雖然說還沒有找出來，但對於這些樞機主教們——教廷的各位高層人士而言，也算是立在他們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了，只是懸而未決罷了。

  而讓這柄達高懸在頭頂的摩克利斯之劍掉下.……除了那位聖女的決斷之外，也是這些樞機主教和總主教們，他們之間的事。

  背叛者，竟在我身邊！

  這些主教大人們，無一不是環繞著這般想法，有意無意地端詳著他們身旁的人來。

  只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隨意指控只會輕易地開啟，引發出無端的口舌之災來，並且要是仔細想一想的話，這大概也是背叛者的自保之法。

  事實上，便是想要指控……也沒有哪一位能夠被具體地指控出嫌疑來。

  到最後.……這有關於背叛者一事，也就無疾而終了。

  這些主教們，只得要麼是嘆著氣，要是么搖著頭地，一位又一位接連從那黑暗的會議室中離開了。

  看著正不斷從身後這座白色無門建築中走出的人影，一位樞機主教.……眯起了眼睛來，對著他身旁另一位樞機主教說道。

  「毫無疑問，聖女殿下說得沒錯。」

  他眼中的審視之意，絲毫不減.……反而很是大大咧咧地直接就這般打量了起來——對這些從那無門建築中走出的，跟他同級的主教們。

  「這裡邊.……必然有背棄了我主信仰的老傢伙！」

  這般說著，他又抬起了頭來……遙望著那座看似近在眼前，實則卻已然遠在天邊的巴別塔。

  「該說不愧是有真神層級的存在么.……」

  而曾經容納著這座高塔的白色無門建築，在那眾神盛會進行到高潮之時.……承受得實在是太多了。

  此刻的它，更是殘破不堪地待在這一堆白色無門建築群中，甚是顯眼。

  「也難怪.……連我們的這些收容之間，都被蹂躪到了這般不成樣子的程度。」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那和帝都中的其他普通建築相似，只剩下了殘垣斷壁的白色無門建築——曾幾何時，這是在他的認知中，最牢不可破的東西了。

  「對了，順便一提.……在失去了與這巴別塔聯繫，正是要到獻禮的最後時節之際。」

  這位樞機主教，回過了頭來，眯著眼睛盯著他身旁的另一位樞機主教說道。

  「那時候.……你這老傢伙，是在哪？」

  像這位樞機主教一般，同其他人之間的口角，可以想見……從今而後，在教廷的這些高層之中，怕是要屢見不鮮了。

  而在他背後的這棟白色無門建築之內，所有的樞機主教和總主教們，都離開了……整個漆黑的會議室中，如今空蕩蕩的。

  裡邊兒，就只剩下了晨曦一人了。

  看著這冷清的會議室.……她，又再將那柄權杖朝著這地面上輕輕地敲擊了一下。

  頓時，這會議室的場景就變幻了起來。

  眨眼之間，金碧輝煌。

  同時，在外邊那位樞機主教身後的這一個無門建築，也就隨著晨曦的權杖這麼一敲，就消失在了原地.……沒有一會兒，卻又出現了一座新的無門建築——不高不大，只是正正好。

  但那氛圍，則大相徑庭。

  「聖女殿下，也離開了……罷了。」

  說著，這位樞機主教也就搖了搖頭，離開了這教區……不再對他身旁的另一位老頭兒多加試探了。

  另一邊，晨曦經由那權杖，所來到的這金碧輝煌的地方，並不是她曾經迎接博士的殿堂。

  而是……教廷最高教堂的頂端。

  梅塔特隆，正常降臨時，所待的地方。

  此時，它正是位於最高教堂頂端，沐浴在一片常人無法直視的光明之中，等候著晨曦。

  看到晨曦的到來，它發出了一道聖潔的吟唱聲來。

  「意外.……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它背後，無數翅膀上的眼睛無一不是對著晨曦瞪得瞠圓。

  「該是向我主，彙報這意外的事故了。」

  晨曦，來到了這片光明之中……抬起頭來，直視著這位教廷之主的大天使，它那隱匿在火光之中，一直都在不斷轉動，其頭顱上的雙眸。

  「冕下.……我主，還需要您的彙報，才能知曉這一切么？」

  那本來不斷轉動的頭顱……停了下來。

  這頭顱上的雙眸，其眼中的光芒大作……盯著晨曦。

  便是它背後這無數翅膀上那些無數的眼眸，總和在一起，也無法同其相提並論。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教廷的晨曦。」

  晨曦同它的這雙眼眸，對視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后，就不再說話了。

  片刻之後……光明，同這教堂本身的萬丈光芒合而為一。

  梅塔特隆，回歸了。

  而晨曦，只是環顧了一下這教堂。

  她，想到了.……教皇，將晨曦之名給她的時候，所說的話。

  「我已經瞻仰不見……我主的榮光了。」

  教皇，早就老眼昏花了。

  「也已經聆聽不到，我主的聖音了。」

  他，也已經雙耳不聞了。

  「孩子.……晨曦，如今就只剩下了你了。」

  在說完這些話后……更是就回歸那位教廷之主的懷抱——倘若，這位教廷之主還能張開雙臂來懷抱這位老人的話。

  「教皇陛下.……晨曦，明白。」

  看著這空無一人的最高教堂，晨曦……喃喃自語道。

  緊接著，她又輕輕地敲了一下那柄權杖。

  晨曦，總算是回到了她自己的住處。

  金碧輝煌的殿堂。

  那曾迎接過博士的殿堂。

  有著一扇巨大的浮雕玻璃窗的殿堂。

  她，朝著這扇玻璃窗走去.……毫無障礙地，就來到了這浮雕之中。

  那只有一條彩布環繞在周身，容貌甚是俊逸的天使，面帶微笑地看著晨曦，對她說道。

  「辛苦了，終於.……這一切，可算是結束了。」

  晨曦，聞言……卻是閉上了眼。

  然後，她輕笑了一聲，緩緩地搖著頭。

  「不，這一切.……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