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參與

  穿過了那滿是星光閃耀的漩渦，博士像是搭了電梯一般，直通到了巴別塔的頂端.……其中一個被額外開闢出來的空間之內。

  在這片陰影空間中，了無一物。

  而裡邊.……卻是只有一位兜帽人。

  博士在這片陰影空間，抬起環顧了一下.……果然，只有這一位兜帽人。

  另一位，可能還是在巴別塔，那真正的頂端中，數著數。

  很顯然，開闢了該陰影空間的這位兜帽人，接下來這不管是跟博士的和談也好，還是戰鬥也罷.……祂是不想讓另一位，那正在污穢之中蒙受著銘刻的老友，受到絲毫的影響。

  在這陰影空間中的這位兜帽人，祂這身灰色的衣袍簡直就是跟這底下的陰影連為一體，整個人看上去都濕漉漉的。

  博士，向祂走了過去.……一腳踏在這片粘稠又厚實的陰影上邊，半點兒的腳步聲都沒有。

  「本來，讓我在此的原因.……是為了防備，進而對付教廷那些人的。」

  還不待博士走到那兜帽人的跟前，祂卻是開口說話了。

  「您的出現，並不在我等的原計劃之中.……將您稱作是不請自來的變數，也不算太過分吧？」

  祂那在陰影之中，兜帽之下的眼睛，激發出了莫名的光芒來。

  「來自修道院的博士？」

  博士腳步未停，只是帶著滿臉的笑意，看著這從兜帽人眼中射來的明亮視線，他回應道。

  「哦，你們知道我是誰了？」

  待在這巴別塔中，千年之久的兜帽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現在知道了。」

  那視線.……似乎越過了博士，來到了塔外。

  博士，並不知道這兜帽人的視線，是在看著什麼.……他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小小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變數么……我，其實也挺討厭變數的。」

  他，看著這位兜帽人。

  「尤其是在我認真準備了良久，在關鍵時候出現的變數。」

  博士，表情甚是誇張地對著那兜帽人搖頭說道。

  「只是，沒想到.……這變數竟是我自己？！」

  他，咧開嘴，笑了。

  而且，還笑得很是開心。

  事實上，就像博士自己說的這樣……而且，他還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

  他，是真的很討厭在實驗中，遇到的額外變數。

  但只有一種情況他並不覺得厭煩。

  那就是.……當這額外的變數，是他自己的時候。

  更惡劣的是，當在這種情況之下時.……他還會覺得，甚是有趣。

  所謂額外.……就是不懂得看氣氛，在關鍵時刻來干擾的其他人。

  就比如——現在，正站在這兜帽人跟前的他。

  易地而處的話，想來博士是會生氣.……而非現在這般開心了。

  「那麼.……您還要繼續充當這變數么？」

  兜帽人，在陰影之上與博士四目交接。

  「不管是您，還是修道院.……跟我等，應該是沒有什麼矛盾的。」

  博士，一邊笑著.……一邊用他那插在白大褂衣兜中的手，輕輕地點著那本不斷分泌出污濁之物的薄薄書冊。

  「呵，這可不一定。」

  兜帽人，那隱藏在兜帽之下完全看不清的眉頭，不由自主地開始皺了起來。

  「唔……沒得談么？」

  博士，有些好笑地看著祂。

  「你都把我拉到這裡來了，還說什麼談？」

  他，搖了一下頭。

  「另一位，還是在這塔頂，對吧？」

  此話一出.……這兜帽人便知道，祂還是小瞧了這位來自修道院的博士！

  他，居然能夠看得到！

  而且，如果再這麼回推回去的話……他，甚至可能在之前便已經看到祂們了！

  陰影，開始劇烈地翻騰了起來。

  兜帽人，化作了液體，流入到這底下的陰影之中去了。

  不過，博士卻沒有追擊。

  他，只是在這片陰影的空間之中.……將那本召喚天使的媒介，從白大褂的衣兜中掏了出來。

  就在他將這本書籍掏出來的瞬間！

  另一邊，在這巴別塔頂端處，正不斷數著數的兜帽人，卻是從無我的狀態中清明地醒了過來。

  祂，睜開了一雙又一雙的眼睛……注視著在這塔頂之中，位於被開闢出來的陰影空間裡邊的博士。

  「他……有著序列：二十六的味道！」

  聽到這話，本來游潛在陰影之中的那位兜帽人……立馬回過頭來，望著自己的這位老友。

  然後……祂便從這陰影之中退了出來，回到了這塔頂中。

  「序列：二十六，被這位博士給奪走了？」

  祂，思緒萬千……此刻正在考慮著所有的可能性。

  「博士？」

  而在污穢之中，停下了蒙受銘刻的兜帽人，卻是沉聲問道。

  「歐幾里得來了，這是祂傳來的信息……」

  污穢之外的兜帽人，指著塔外，對另一位如此說道。

  但緊接著，祂又搖了搖頭。

  「不過.……看樣子，歐幾里得的消息也不完備。」

  祂這在兜帽之下的頭顱，竟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直接背對著面向那片祂親自開闢的陰影。

  「關於這位博士，我們知道得太少了！」

  可是浸泡在污穢之中的兜帽人，卻是振聲說道。

  「不管如何.……必須將序列：二十六，重新奪回！」

  憤怒的情緒，再一次地衝擊著這位曾經全無人性的永恆者。

  「祂，必須重回到契文之上！被我等銘刻下來！」

  這位兜帽人，好似要從這污穢之中奮力站起。

  但，好在另一位兜帽人眼疾手快地就重新把祂給摁住了。

  「不要多想！」

  祂很是沉穩地對這被按在污穢中的兜帽人說道。

  「我來負責這邊！馬上就回到那陰影中去把序列：二十六救回來！你還是繼續.……」

  但，還不待祂將這話說完。

  祂口中的那片陰影，就不復存在了。

  不管是那正被情緒所困擾的兜帽人，還是這位親自開闢出陰影的兜帽人.……在這兩位，真正的永恆者，那甚是震驚的神色之中。

  博士，很是輕巧地將這片專門為他準備的陰影空間給撕開來了……飄飄然地，他就來到了這塔頂，這兩位永恆者面前。

  「兩位，這是在討論些什麼呢？讓我也參與參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