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手無縛雞之力
丑拒，在語言層面上，女僕當然是聽不懂的。
但，不管是博士還是女僕，他們的交流，早就已經不需要用語言來作橋樑了。
本來還強制壓抑住自己的女僕，此刻在理解了博士的意思后，卻是愣了一會兒。
然後那看上去是朝著良性發展的變化……至少，更像是人嘛，不是么？
也猶如潰堤一般，一發而不可收拾了起來。
濃濁的污穢，扭曲的五官，厚實的血盆大口，肥大的組織團塊.……一切的非人特徵，又再次回到了它的身上來。
甚至這一次，它的這些噁心的器官，比之前來得還要更加令人作嘔。
不管是氣味，還是樣貌。
博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嚯嚯，有點那種味道了。」
但他又語帶惋惜地搖了搖頭。
「可還是差多了。」
接著他迅速地來到了布里特妮的身旁。
「不過，這也不是我能應付的了的。」
他笑著對布里特妮說道。
「畢竟，我可不是教廷的神甫，有研習過什麼神術。」
他小心地避開，那些朝著他整來的小白蟲。
這些小白蟲的體積也比之前來得大多了。
它們蠕動的速度，更是近乎在鬼畜。
博士拍了拍布里特妮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只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召喚者。」
躲在布里特妮的身後，博士繼續說道。
「除了將你召喚出來之外，我可沒有什麼戰鬥能力。」
他轉頭看向，這一片貫穿著整座城堡的陰影。
「所以，接下來不必藏著掖著了，就讓哈特侯爵好好見識一下你真正的實力吧，布里特妮。」
布里特妮聞言，卻是無動於衷，連身後的翅膀，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好似沒有聽到博士的話一般。
但不成人形的女僕，看上去卻似乎像是被唬住了一般，停在了那邊，一動也不動。
不單單是它.……就連在這房間里的污穢和陰影，也都一動也不動。
污穢和陰影總不至於會被唬住吧？
當然了，不管是污穢還是陰影，已經躍升進化的女僕.……它們是都沒有所謂被「唬住「的機制。
能夠提供思考的基礎，它們可都沒有。
原本一直沒入在陰影中的哈特侯爵，卻是趕忙將剩餘的視線和注意力從這房間的陰影中抽離出來。
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急迫感，將它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就像思考，對於女僕來說是無根之水一般。
喘氣這種行為，對於哈特侯爵來說也是空中樓閣，沒有其運作的機制空間。
它很是當機立斷地，切斷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將其徹底留在那房間之中。
在斬斷這部分靈魂的瞬間，它發現了.……那一直都笑眯眯的博士，在看著它。
以及……那雙翼的天使，似乎開始有了變化。
它身後的羽翼，好像不止一對！
一對，兩對，三對！
它有著整整三對的羽翼！
之後，它便再也無法聯繫到這房間中的陰影了……當然了，這也是它決絕的成果。
否則搞不好連它自己都要被留在那房間的陰影中，很難才能出來了。
它穿梭在這城堡的陰影之中，速度快得驚人。
「六翼天使么……這已經不比主教級別的弱上多少了。」
它穿過了一間又一間緊閉著的房間，很是急切地從一片極為混沌的陰影中探出頭來。
「跟六翼的天使，正面對決的話，就算是我的話，也沒有太多的勝算。」
從陰影中浮了出來，它的渾身上下，都被包裹著一層極為油膩的黑色液體。
每在這片混沌中走一步，這些黑色的油膩液體便會作著，「啪嗒「，「啪嗒「的聲響，一大片一大片地滴落在這片混沌之上。
「但……召喚出天使么……」
在這一片混沌的陰影之上，卻是有一個幽藍色的團塊。
這團塊，虛幻而不透明。
宛若一道幻影一般，令人眼花繚亂而頭暈目眩。
所幸的是.……它還只是一個並不真實的團塊。
這一道幽藍色，在這片混沌的陰影中，極為顯眼。
哈特侯爵極為虔誠地來到這虛幻的幽藍色前。
它頂禮膜拜道。
「若非是有著我主的天啟，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拿什麼來對付你們，修道院。」
作為侯爵的它，原本也就只是有所耳聞過修道院之名而已。
說真的，在有關於修道院上，若是沒有天啟的話，它跟一般的平民所知道也沒差多少。
「雖然.……現在這修道院的情況跟我主的天啟有所偏差。」
它一邊誠心地對著這只是幻影的團塊膜拜著，一邊開始回想著，有關這修道院的信息。
按照天啟上所昭示的，修道院.……從遠古以來，都是只有修女服膺其中的。
這一點，是明確的。
哈特侯爵對於它的主，是不會有所懷疑的。
它的信仰，已經不是堅定和虔誠這麼簡單了。
然後……它又想到了那位有著黑色頭髮，裝束別緻的美人兒，她的容顏。
那麼，真相就只有一個了。
「呵，原來是女扮男裝么，難怪會穿著那麼奇特的服飾。」
這麼想著，它又恭恭敬敬地對著幽藍的幻影，再一拜。
「而那黑髮……被教廷赦免的弒神者.……」
接著它便伸出一隻手來.……直接探入這幽藍之中。
「弒神的修道院修女.……這可真是……真是妙啊！」
一道蒼白的火焰，從這幽藍之中被它給取了出來。
它默默地看著手中的蒼白之焰，然後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心。
再對著眼前的幽藍，深深地一拜。
然後直接整個人都探入其中。
良久之後……它從這幽藍中，取去了……一道同樣透著幽藍的火焰。
這火焰，真實無比。
哈特侯爵將這一道幽藍的火焰緊緊地握在手中，再不停地對著虛幻的團塊磕頭致歉。
「還請我主原諒您這位魯莽信徒，它的不敬.……但這可能是最好的機會了！」
它渾身都在顫抖，興奮之情，再也無法抑製得住。
「那修女將會是最好的孕器！」
它，感覺人生的圓滿已經近在眼前了。
「一切都是為了讓您，得以真正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