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髮

  「誒，你聽說了么？」

  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堂里，此時正舉行著一場.……例行性的舞會。

  舞池中的貴族們，伴隨著略顯喧囂的音樂，在翩翩起舞著。

  而在舞池之外，這富麗堂皇的大堂的一個交流里……一位衣著華麗，身材豐腴的熟婦，用摺扇虛掩著嘴巴，對她身旁另一位衣著同樣華麗，身材卻沒有那麼豐腴，甚至還有些消瘦的熟婦那麼說道。

  「嗯？聽說什麼？」

  這位身材消瘦熟婦將視線從舞池之中轉到她的好友身上，同樣張開了扇子，虛掩著嘴巴出聲問道。

  那豐腴的熟婦則是將那虛掩的扇子合上，視線與其交匯，然後不動聲色地用那合上的小扇子輕輕地朝著肩膀的後方甩了一甩.……直指陽台處。

  消瘦的熟婦看了一眼，身旁正舉杯交箸的眾人……虛掩的摺扇並沒有合攏起來，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便從這顯得些許喧雜的大堂中，來到了無人的陽台之上。

  走在後邊的消瘦熟婦還小心地.……將陽台的窗帘給拉上。

  兩人便徹底從舞會之中，抽離了出來。

  當然了.……並不是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兩人的移動。

  但，沒有人表示什麼。

  因為……這才是貴族們，舉行舞會的真正原因。

  合縱連橫，勾心鬥角。

  所以，並沒有其他不識相的人會去干擾這兩位的談論……就像他們也不希望，下一次也有他人來干涉他們之間的談論。

  這些上流社會的貴族們，好歹還是講規矩的。

  陽台之上……這兩位衣著華麗的貴婦，看了一眼，在這陽台之下，庭院之外的街道。

  街道上，人還是挺多的，但卻都不是什麼販夫走卒.……這些人，雖然不至於衣不蔽體的，但跟這兩位貴婦相比，自然是相形見絀的。

  有不少人看到了這兩位貴婦出現在陽台之後，一個激靈地立馬就低下了頭來……不敢再講視線拋向這貴族的府邸之上了。

  要知道，這裡可好歹也還是貴族區。

  能夠入住進這裡的人，就算只是平民，但也至少不是一般生活都可能有些窘迫的平民所能比的。

  貴族們的規矩，他們多少也知道一點。

  陽台之上的兩位貴婦朝著各自的方向，掃了一眼之後，便在這陽台之上.……一眼看上去就不怎麼便宜的椅子上，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事實上，這陽台.……也並不算小。

  除了她們兩人所坐的椅子外，還有著三四張一樣的椅子。

  「說吧，究竟是什麼事，要讓你我從舞會中出來。」

  消瘦的熟婦語帶笑意地說道。

  「別說你不知道，這會兒.……我本來可是要跟那一位健碩的騎士去跳舞的。」

  她將虛掩的扇子從嘴邊放下，收攏了起來。

  「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哦，嘻嘻。」

  而那身材豐腴的熟婦卻是輕聲笑道。

  「行了，你這小浪蹄子別就對著我發浪了。」

  說著，她的表情則是瞬間一變。

  連帶著.……一直注視著她的消瘦熟婦，面容也正經了起來。

  「公爵府內，多了一位黑髮白衣之人。」

  消瘦的熟婦聽著這話，眉頭一挑，不過並沒有搭話。

  「是公爵親自去接待的他.……至少在我看來，公爵的禮數，做的很足。」

  豐腴的熟婦，定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

  「可能比以前去王國時的禮數，都還要來得莊重。」

  另一人扇了一下，手中的小扇子……想了一會兒之後，卻是說道。

  「這世上還真有黑髮之人啊？」

  而那身材豐腴的熟婦.……卻好似想到了什麼，她的一隻手，不由得探到了自己這豐腴的身下……雙眼泛著無盡的春意。

  「不……只要你親眼看過了那個人，就會知道.……黑髮可能只是他最無關緊要的特徵。」

  她的聲音，有些急促而嬌嗔。

  「他的那張臉，嘖嘖.……」

  說著，這位豐腴的熟婦，她的臉上便開始浮現出了不正常的潮紅。

  而那消瘦的熟婦則很是直接地將……那隻手給打落了下去——豐腴的熟婦，她那隻正不斷自我探索著的手。

  「一邊說讓我不要發浪，結果你自己倒是直接就這麼發浪了。」

  她語帶笑意地說道。

  「這裡好歹也算是大庭廣眾的地方……雖然現在可能沒有人在看著我們。」

  她將身子拉近。

  「我可不想明天就在公國內傳出有關於你我的風言風語。」

  另一邊.……似乎不滿被打斷了自我發電，豐腴的熟婦，皺了皺眉頭。

  「哼，你是沒看過他.……否則，只怕連你家的伯爵都不要了。」

  這麼說著，她又誇張地長大了嘴巴。

  「哦，對了.……現在你也已經是這樣了。」

  而那消瘦的熟婦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嬉笑著回應道。

  「我們這些小貴族，除了緊緊地巴住上面之外，又有別的選擇么？」

  豐腴的熟婦，她那做作的表情卻沒有絲毫地收斂，反而越發誇張。

  「咦？帝國的爵位發生變化了么？什麼時候騎士的位階也能夠排在我們上面了？」

  消瘦的熟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她這位好友的身旁，攬著她這位好友……

  「上一次，那位健碩的騎士，不也在你的上面么？」

  豐腴的熟婦聽了這話，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現在.……除了那黑髮白衣之人外，我對其他人……都沒有興趣了。」

  這話一出，卻是讓那消瘦的熟婦，她的眼中，散發出驚奇的目光。

  「哦？嘖嘖嘖，能讓你這浪貨，只看了一眼就成了貞潔女？」

  她停頓了一下，用舌頭舔了舔下唇。

  「這倒是讓我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了。」

  但.……不管這兩位貴婦在陽台上後續談論了些什麼，從她們的話語中.……都沒有出現過，對於黑髮——這一特徵，有過其它的探討……更不用說有所諱莫如深了。

  對於黑髮，這兩位貴族好像並沒有多少的惡意以及恐懼之情。

  不管是.……曾經見過一面的，還是連一面都尚未見過的。

  好像，黑髮.……在她們眼中，也不過只是舉世珍惜，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