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事沒事都不要

  博士將會讓那修女，風評被害的話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布里特妮直接坐到了這客廳的桌子邊上……不過，有一說一博士剛剛的那道召喚，最起碼也讓布里特妮從那書架邊上拉到這桌子邊上，讓它省卻了幾步，不用飛也不用走過來.……不像那位修女，很可能只是單純地沒事找事地，用那召喚陣玩弄布里特妮。

  至少……博士他自己是這麼想著的，他可跟那惡劣的修女不一樣。

  博士看著布里特妮坐下，他也就坐到了布里特妮的旁邊，看著它，露出一個很容易讓人有好感的笑容來，問道。

  「所以，要是我直接問你的話，那麼布里特妮你就會告訴我么？」

  布里特妮欣賞著博士的笑容……若它全無人性的話，只怕也無法領略到博士的美.……雖然此時它的理智在告訴它，用美來形容男性，似乎不符合一般的人性。

  布里特妮欣賞了一會兒后，略微想了一下，同樣笑著說道。

  「雖然我還不知道博士你想問什麼.……不過博士，就算我將我所知道的告訴給了你……你又會就這麼地相信么？」

  博士點著頭，笑呵呵地出聲說道。

  「當然！說不說.……決定在你。」

  他對著面前的布里特妮，眨了一下眼睛。

  「而信不信呢.……就是我的事了。」

  布里特妮看著……博士這跟它記憶中的修女，似曾相識的舉動，一股說不出，從未體驗過的感受侵襲了它，它整個人身都有些不好了，用有些心累的語氣，淡淡地回道。

  「博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動作跟那修女，黃昏她很像。」

  博士聽著布里特妮的話，卻是沒有任何否認，反而繼續點頭說道。

  「我知道。」

  他，笑得……很像修女……那略有惡意，卻又有著該死的甜美的笑容。

  「我故意的。」

  他看著布里特妮，如此說道。

  博士，從來不做多餘的舉動。

  畢竟……語言，也不過只是由思想所延申出來的其中一環而已。

  若非眼前的天使.……具有人性，博士才不會做這種……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噁心的事。

  人性的弱點……便是無法自由自在控制的情緒。

  總會有些許的情感波動……在言語之外，遺漏出來。

  而這零星的波動，便會是很好的佐證，哪怕.……這種種的情緒，同樣有可能是對面，故意所做出來的情緒。

  博士，他不怕布里特妮的反應有多假，甚至於.……他也不怕它沒有反應。

  倘若真的一點兒的反應都沒有……就像是真正的神性生物.……本來就應該要有的樣子的話，那就說明了……它的人性，是假的，並且是它有意要裝出來的。

  那麼它之前剛剛所有一切行為，到那時便要全部都打上一個問號了。

  乃至於，博士對於修女的認知，也要重新修正了.……又或者是，修女對於布里特妮的認知。

  雖然……這種情況的發展，在博士看來，可能更有樂趣，但可能性也更低。

  事實上，博士他，其實並不認為布里特妮的人性是假的……畢竟，人性最是複雜。

  便是要裝，也難得很。

  更何況.……要裝作有這人性的，還是本來根本就沒有這種概念的神性生物，單純地說是裝作具有人性.……恐怕也並不比登天要來得簡單多少。

  「所以，既然布里特妮你是如此的特殊.……用修女她的話來說，就是可以不用額外的代價就能直接讓你從終焉里，清醒過來.……跟同樣記載在了這本書上的其他天使們相比，不覺得有些掉價兒嘛？」

  博士甩了甩.……那本被初步證實為必要媒介的書籍。

  「我倒也希望自己能不會這麼容易被召喚.……那麼不管是那修女還是你，都休想這麼簡單再將我喚醒！」

  布里特妮蹬了博士一眼，然後有些恨聲地說道。

  「擾人清靜。」

  博士只是微笑地看著它，點了點頭，沒有出聲……靜待后音。

  布里特妮，嘆了一口氣。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跟過去那些可能相熟識，又或是可能已經遺忘了的，其他天使們相比.……這種問題，你問我，我又該問誰呢？」

  博士看著布里特妮的神態變化，很是理解地附和道。

  「也是.……畢竟，布里特妮你之前都是躺在裡邊的。」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繼續問道。

  「那麼.……躺在裡邊的時候，那所謂的終焉又是如何呢？」

  這個問題.……博士，確實很想知道。

  它，甚至於有些直指一切問題的核心。

  因為……有著回溯之力的博士，很有可能，根本就無法在這個眾神所祝福的世界里，再一次地體會都這個終焉。

  更不要說……上一次博士所擁有的那遠超尋常的死亡，是否就是這終焉.……也是個未定之數，一切都還兩說。

  所以，實際上對於這個問題，博士也沒有懷揣多少的希望……他根本就不認為布里特妮能夠有效地回答這個問題。

  不管……它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果不其然，布里特妮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它的聲音，顯得很是低沉。

  它，看著博士。

  「現在的我，相對於它們，是在墓地的外邊.……對吧？」

  它，指了指.……那本書籍。

  博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可現在這個，在外邊的我.……卻永遠都不知道，之前還在裡邊的我，是什麼樣的。」

  布里特妮的表情，帶著一絲哀愁。

  「或許.……因為，它們不曾，也不需思考過。」

  它，看著那本書籍。

  「而我卻因為這個，你和修女，所說的人性.……而開始思考了起來。」

  布里特妮身後的羽翼和身上的符文，再一次地顯現了出來。

  「有了這思考之後，就再也無法感知到……在這思考之前的終焉了。」

  說著，它又指著自己。

  「對於這在外邊的我來說……全部的意識和記憶，便都是有關於在這外邊的。」

  一邊說著，它一邊便化作了點綴的星芒。

  「在裡邊，則是一點的意識，都不留於記憶之中.……不管是曾經擁有，還是本來就沒有。」

  緊接著，它卻是對著博士.……說了一句跟修女說過的話。

  「所以，沒事不要喚醒我！」

  在光芒最後的彌留之際，甚至還補了一句。

  「有事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