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博士Ⅱ

  博士在序列：二十六，祂那幽藍的身影之後，看著那位浸泡在污穢之中的兜帽人，祂那藏在兜帽之下的表情，像是釋然了一般.……博士，卻是不滿了起來。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表情。

  頓時，博士就覺得無趣了起來。

  不過，緊接著……那兩位兜帽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很是默契地一位面對著序列：二十六，一位直面著博士。

  直面著博士的當然就是那浸泡在污穢中的兜帽人。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直面。

  銘刻在祂身上的這些契文，在和博士四目交接的時候，就全部都點亮了起來。

  祂身下的這攤污穢，也在瞬間便沸騰了起來。

  污穢的蒸汽，融化了這由於序列：二十六，而結上的幽藍冰層。

  污穢……穿過了序列：二十六，徑直地蔓延到了博士的腳下。

  眨眼之間，博士便發現……他已經不在那巴別塔的塔頂中了。

  「也許.……您走的是跟我們不同的一條道路。」

  那兜帽人的聲音，傳來。

  在一片空曠的星空之中，日月星辰圍著博士，環繞地轉動了起來。

  博士一下就明白了.……他這是被那位兜帽人，給拉到了祂的意識之中去了。

  一抹玩味兒的微笑，掛上了博士的嘴角。

  能夠悄無聲息地就把他給拉入意識空間中去.……不是博士託大，這種事還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辦到的。

  博士，不由得期待了起來。

  而那位兜帽人，恐怕.……也是盡了一定程度的力了。

  至少，想要再將祂那身軀藏於灰袍兜帽之下，應該是不可能了。

  「但……就算如此，我們也同樣不覺得，這邊的道路就是錯的！」

  至於祂所說的這話……博士是一點兒的共鳴和興趣都沒有。

  不管是按照修道院的指示，將變質的眾神送入終焉也好……還是這位兜帽人，莫名其妙自顧自地說起來的誤會也罷。

  博士，對此是真的不關心。

  就更別提什麼對錯了……博士腳下的路，從來就只有一條。

  不管是在這個有著眾神祝福的世界，還是上一個.……更加純粹的世界。

  日月星辰，多了起來。

  然後……那位兜帽人，就出現在了，這與博士同一片的星空之中。

  果然，曾經塔頂中的那位兜帽人，也已然不是兜帽人的模樣了。

  甚至於，出現在博士眼前的，還不單單隻是祂一位。

  畢竟，在那塔中的時候。

  博士便已經清楚地看到，銘刻在祂身上的那些契文，可是都一併亮了起來。

  一位又一位.……至少看上去，是可堪比序列：二十六的存在，一併出現在了這片星空之下，點亮的星辰，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不過，這些存在，跟實際降臨時的序列：二十六比起來，可能更多的只是跟祂們的原身形似，而非神似。

  至少……就博士而言，他可不覺得這些身影，稱得上是「降臨」。

  而在其中，唯一稱得上是降臨的，也就只有……那一片黑紅，漂浮在這星空中的大海。

  博士當然知道……這片黑紅的大海，便是那位兜帽人。

  因為……在這片黑紅的大海之下，更是有著無數的污穢沉浮於其中。

  甚至，就觀感上而言，便是博士也很難說清，到底是污穢在這黑紅的大海中，還是在黑紅的大海在一片的污穢之中。

  這兜帽人所浸泡的污穢，便是在祂自己的這層意識空間之內，居然也無法脫離，有所例外！

  就在博士搖頭晃腦地觀察這黑紅的污穢大海時.……這片黑紅的大海，朝著博士的方向，在這星空之中，奔涌而來。

  湍急的黑紅海浪，吞噬了一顆又一顆的日月星辰，屬於污穢的雜色更是在這浪潮之中不斷翻滾著，常人難以忍受的噁心味道，也接連地朝著博士的方向傳來。

  同時，因為這黑紅的污穢大海動了。

  那些有些形似眾神們的存在，也開始朝著博士襲來。

  就算只是形似，但那也是相對於真正的眾神來說的……更別提，數量還如此的巨大了。

  在這意識空間之內，似乎對於黑髮的博士，要再來一次曾經的神滅。

  然而.……被這一眾宛若眾神的存在，所鎖定住的博士，卻是一點兒的緊張神色都沒有。

  他，只是面露微笑，看似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看著這些距離他越來越近的眾神們，博士……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之後，並沒有天使被他召喚出來。

  這一次.……被召喚的，是他自己。

  博士的白大褂，在這片星空中，閃爍著最為耀眼的光芒。

  便是那些形似眾神的存在，也無法跟博士的這身白大褂相提並論。

  緊接著.……便是博士，他這在白大褂之中的身軀，也一併爆發出了極為刺眼的亮光。

  而就在這時，一道帶著無盡咒文的螺旋尖刺，朝著正發光的博士刺來。

  這尖刺，毫無疑問是刺穿了博士。

  也刺穿了這他這一道極為耀眼的光芒。

  但是……在下一刻，這螺旋尖刺，卻是跟著博士，一同化作了的這道光的一部分。

  嘶吼聲，從這道光中傳出。

  一個生有巨大雙翼——這一對的翅膀，一個振翅就很是輕鬆地把這星空下的那些星辰給震碎了。

  沒有面容的光之巨人，出現在了博士曾經的方向上。

  不過，說他沒有面容.……倒是不太貼切。

  在他這本該是臉的位置上，正揮舞著一條甚是碩大的光之觸手。

  單隻這一根觸手，便比他背後的那對翅膀還要更加地巨大。

  一聲又一聲的嘶吼，從這根觸手處傳出。

  那些形似眾神的存在，一隻又一隻地在這嘶吼聲下隕落。

  而能堅挺過這嘶吼聲的，卻又在那不斷揮舞的光之觸手——它這揮舞的餘波之中，灰飛煙滅。

  就更不用說，直接接觸到這根觸手的身影了。

  形神俱滅都算是好的了。

  而唯一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的，自然便是那一片黑紅的大海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祂與其他的身影不同，屬於完全降臨的緣故.……還是因為祂這一身污穢的緣故。

  至少，祂是挺過了這陣陣嘶吼的聲音，和那根觸手的抽打，奔涌到了博士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