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真名

  「我主.……可有神諭要請冕下您，向我等羔羊傳達的么？」

  晨曦低著頭，很是輕聲地發出人音，對著梅塔特隆說道。

  這位有著無數翅膀，翅膀上又有著無數眼眸的大天使，卻是默然了下來。

  晨曦的眉頭，很是隱蔽地皺了一下.……她，此時的想法甚是複雜。

  但就在晨曦和這位大天使無言以對的時候，與此同時，在博士白大褂中的那本，長久以來就從未再更新過的……有關於埋藏於修道院中的那些天使的書籍，居然重新開始更新了！

  雖然，僅僅只是多了一頁而已。

  原本博士還是在興緻勃勃地看著晨曦和這位不算陌生的大天使，他們兩者之間的互動——這裡頭似乎有著某些博士，還尚未知曉的隱情。

  不過在這本召喚天使的書籍，更新的那一瞬間……基於博士這由永恆者的原液所復盤構建而成的身軀，他本能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所以，博士便不再留心於晨曦和梅塔特隆，直接大手一抄，從他這平平無奇的白大褂，那衣兜之中將這本書籍給掏了出來。

  接著，這本召喚天使的媒介，就被博士給翻了開來。

  這翻開來的第一頁，就是這新更新，從而多出來的一頁！

  一塊幽藍色的團塊，作為代價……被登上了這本書籍！

  而且……在這一頁上，在該天使的真名處，只是寫著……序列：二十六。

  真名為，序列：二十六？

  博士看著在這頁面上所顯現的真名.……饒是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接著，他又想起了……另外的那一本，很是薄薄的書冊。

  在那個小公國的時候，那本薄薄的書冊，很明顯是對於這幽藍色的團塊，有著它所該有的反應。

  博士，剛這麼想著，就直接將那薄薄的書冊，也從衣兜中給掏了出來……書是掏出來了，但那些不再被這衣兜所阻攔的污穢，也一併出來了。

  就算這本薄薄的書冊還是合上的，但從它這尚未翻開的頁碼中，也已經有著無盡的污濁痕迹，正化作點點的水滴開始滴落下來。

  滿是褻瀆的氣息，頓時便從博士這邊傳來。

  晨曦和梅塔特隆，也就將視線轉向了博士……梅塔特隆那張在火光之中的臉龐，此刻卻是反而比之前看得更清晰了一點——對於這些污穢的厭惡之情，油然而出。

  但，我行我素的博士，當然一點兒也會不在意，那邊的這兩位對他的注視。

  他.……難得地沒有指使布里特妮，而是親自將伸手探進這攤污穢之中，在這一片黏著的狀態之下，把這本薄薄的書冊，給翻開來了。

  塗滿各種不可言狀之物的頁面，被博士快速地翻動著。

  一頁、一頁、又一頁。

  整本的冊子，只是在瞬間便被博士給翻閱完了。

  頁數跟之前相比，當然還是在不斷增加著的.……墮入污穢之中的永恆者，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更新著的。

  只是……那曾經在城堡中看過的有關於這幽藍團塊的一頁，如今卻是消失不見了。

  不.……或許說，那一頁是被從這薄薄的書冊中撕下，強行地給黏貼到了那本召喚天使的媒介中去了。

  接著，博士.……就在眉頭緊皺的晨曦和對於這污穢越發難以忍受的梅塔特隆，這兩位的凝望之下，開始爆發出了不可抑制的狂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博士抬起頭來，張開他這沾滿了污穢的左手，直接捂住了他的這整張臉，在放聲地狂笑著——看上去，這些污穢像是在褻瀆著他的這副完美的面孔。

  但是，在這被褻瀆有著污穢滑落下來的臉孔上，那雙墨色的瞳孔卻是透出了滿意之極的光彩。

  「有意思！」

  漂浮在博士近前的這兩本書冊，被他給合上了……重新被放回到了這白大褂的衣兜之中。

  「真是有意思！」

  他的目光……穿透了這深谷，穿透了這地界，甚至是穿透了這帝都，來到了那小公國邊上。

  遙望著這總算是開花結果的綠意，博士又再一次地狂笑了起來。

  「呵呵.……哈哈哈！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大笑過之後，博士像是終於才找回了理智一般。

  用力地搖了搖頭，也用力地甩了甩手，這沾滿在臉上和手上的污穢可算是被他給甩落了下來，接著……這些被他給甩落下來的點點污穢，卻又是穿過這一堵又一堵不同顏色的火焰之牆，啪唧作響地拍在另一邊的護罩之上。

  肉眼可見的縫隙被這點點的污穢給穿孔了開來，不過好在那把權杖是一刻也沒有停歇，持續不斷地在轉動著，刷新完善著這層層的護罩。

  而看上去，博士像是對他剛剛這不能自己的舉動有些難以為情，所以很是扭捏和靦腆地對著，一直盯著他看的晨曦和梅塔特隆開口致歉道。

  「啊啦，真是不好意思了，剛剛心情一時激動了點，所以難免是顯得有些失禮了。」

  道歉是道歉——只要能忽略掉博士他那滿是活潑調皮.……又充滿著惡意的吐舌眨眼。

  晨曦是搖著頭，嘆了一口氣……梅塔特隆，對此卻是沒有任何地回應。

  它翅膀上的這些無數眼眸，依然只是在死死地盯著博士，一點兒的異動都不會放過。

  博士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攤開他這乾淨的雙手來。

  語中帶笑地看了一眼梅塔特隆，對著它說道。

  「這位梅塔特隆冕下，還有布里特妮。」

  布里特妮轉過頭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博士。

  「有關於你們，這些永恆者的真名，有可能會只是一般意義上的序號么？」

  布里特妮，看著博士.……然後搖了搖頭。

  「我的記憶殘缺不全.……但就算是在這些有限的記憶之中，也未曾有過如此的聽聞。」

  而出乎了博士意料之外的是，那位梅塔特隆冕下，居然也對著博士回答了這問題，他原本還以為這位根本不會理會他的。

  「真名便是真名。」

  聖音響起。火光中的臉龐，滿是真摯。

  「序號.……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