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上蒼從未眷顧過他的女孩
顧清煙愣了愣,不由也生出了幾分好奇,
“如果一開始你就有記憶,你會怎麽做?”
陸寒生微笑,“我想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在身邊,讓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顧清煙試著幻想了一下陸寒生口中的場景。
畫麵過分美好,讓她都不由有點淚目。
顧清煙眼角泛著濕意的說,
“那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吧?”
陸寒生想到顧清煙那幾乎說得上是沒有什麽色彩的前半生,心就疼得慌。
他好像還得感激傅錦瑟。
若沒有她在顧清煙前半生的世界裏給她照亮前路,讓她勇敢前行。
他也許還遇不上如今的她。
陸寒生憐惜的撫了撫她的發,
“抱歉,是我來的太晚了,還是讓你遭遇了那麽多不幸。”
“我的前半生有錦瑟,後半生有你。”
顧清煙搖頭,覺得話不能這樣說。
她現在還挺知足的。
顧清煙由衷地說,
“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
“我很慶幸,此生能遇見你們兩個。”
顧清煙淡笑著調侃,“老天還是挺眷顧我的。”
也許她的過去是慘了一些。
但在那種情況下,她遇見了錦瑟。
在錦瑟的羽翼下,過了幾年帶甜味兒的日子。
而如今,她又遇上了陸寒生。
往後餘生,盡是甜蜜。
友情與愛情,親情,她現在皆擁有,其實也沒什麽可遺憾的。
至於過去經曆的那些傷痛,就當是她成長的曆練,沒什麽可抱怨的。
她就當那是自己曆的一場劫難。
她相信,曆劫成功後的人生,會順風順水的。
老天眷顧她?
傻姑娘。
如果老天真的眷顧她,她就不會是英年早逝的命格。
上天它啊,其實從未眷顧過他的女孩。
不然她又怎麽會經曆上一世的種種呢。
想起她那注定英年早逝的命格,陸寒生不由用力地抱緊她。
陸寒生將頭埋在顧清煙的頸窩裏,深深地說道,
“有我在。”
“以後都會一直好下去的。”
上天不眷顧她,他來護她。
注定英年早逝又如何?
天要她短命,他偏要她長壽安康。
不知道為什麽,顧清煙下意識的,便說出了這句話,
“你也要好好的。”
陸寒生身體驀地僵了僵,隨後恢複如常,
“嗯。”
-
厲衍最近幹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把‘傅錦瑟’的墳給挖了。
事後讓人將原先葬在地底的骨灰遷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骨灰到底是誰的,但到底是自己沒走心造的孽。
厲衍已經讓人去查了,不過屍體都燒成灰了。
想要知道受害人到底是誰,還是比較困難的。
所以厲衍讓人先把骨灰安置妥當了。
怎麽說,都得讓人家先入土為安。
幹完一切後,厲衍蹲在傅爸爸和傅媽媽的墓前,一邊用袖子幫兩人的墓碑擦塵,一邊格外鄭重地與兩位老人家道歉,
“抱歉,嶽父嶽母,是女婿沒事先搞明白,就把不知名的骨灰往你們身邊埋。”
“瑟瑟被孟允棠藏起來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讓瑟瑟待在他身邊太久。”
他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我要讓他為愚弄瑟瑟的事情付出代價。”
“如果您們在天上看著,還請幫忙佑著她一些。”
他聲音稍微哽咽了一下下,“別讓她被孟允棠那個垃圾給占便宜了。”
完了,大概是覺得不妥,他又連忙解釋,
“我倒是不在意這些。”
他滿眼心疼,
“我就怕瑟瑟日後醒來,會唾棄自己。”
說著說著,他就紅了眼眶。
從出事到現在,傅錦瑟已經和孟允棠獨處不少於三個月了。
厲衍不覺得孟允棠會放著傅錦瑟一個大美人不碰。
何況還是他心上的人。
厲衍是真的不在意這些。
他若在意,一開始就不會碰傅錦瑟了。
他更怕的是傅錦瑟那剛烈的性子。
一旦孟允棠碰了她,事後她清醒過來,她會因此跌入塵埃。
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說。
她怕是一輩子,都不能釋懷自己像個玩物一般,被人戲弄於股掌之間,繼而精神崩潰。
現在厲衍就盼孟允棠和以前一樣,‘不行’。
為什麽厲衍要說孟允棠不行呢。
這得從厲衍和傅錦瑟第一次發生關係的第二天早上他發現床單上有一灘血跡說起。
當時厲衍人都傻了。
一個已婚女人,竟然還有落紅。
這不是孟允棠不行,是什麽?
覺得自己撿到大寶貝的厲衍當時無比感激孟允棠的不碰之恩。
讓他得到了一個完整的傅錦瑟。
但現在。
說真的,厲衍心裏很是沒底。
他其實能明白當時孟允棠為什麽不碰傅錦瑟。
無非是心裏在作怪。
覺得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兒。
自己要是碰了她,就對不起去世的父母。
可如今孟允棠一改常態,忽然從不行變成病嬌囚愛。
同為男人,厲衍深知孟允棠這麽做的原因是出於什麽。
如果不愛,又怎麽會不擇手段,也要將其強留在身邊呢。
不管孟允棠的愛是否自私。
他愛傅錦瑟,毋庸置疑。
一個男人一旦對女人動了心,你指望他繼續清心寡欲,怎麽可能。
以前的孟允棠不碰傅錦瑟。
現在的孟允棠就說不準了。
男人一旦沒了束縛,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以前的孟允棠或許會因為仇恨克製自己。
現在的他,已經如同瘋子無異。
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扭曲的事情來。
厲衍一想到這個,就心煩意亂。
他靠在傅爸爸的墓碑上,如同兒子跟父親訴苦一般,喋喋不休地說著,
“嶽父,您最疼愛瑟瑟了,您可得佑著她,千萬別讓孟允棠那個垃圾毀了她。”
末了,厲衍又止不住歎氣。
墓碑上傅爸爸的照片有點模糊。
厲衍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然後繼續跟他吐槽,
“以前我覺得孟允棠是個鱉孫,現在我覺得他是黃鼠狼,這麽能藏。”
他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鑽地裏了,任憑我怎麽找,都找不到蹤影。”
他看著傅爸爸墓碑上的照片,呐呐,
“嶽父,您聽得見嗎?”
“聽得見就幫幫我,讓我早點把瑟瑟帶回家。”
微風輕輕地刮過厲衍的麵頰。
晏城三月的天氣,還是有點涼。
微風的涼意讓厲衍身體哆嗦了一下。
他今日穿得屬實有點少。
才一件黑色的襯衣加一條黑褲。
偌大的墓園,除了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哪有人回複他呢。
厲衍不禁仰頭一笑,笑意帶著苦澀。
傅錦瑟,你到底在哪?
我好想你。
厲衍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此時泛著晶瑩的水霧,好似下一秒,就會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