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可能再愛你
“可是你親手關上了我的心門。”
陸寒生瞳孔倏然收縮。
心口像是忽然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般,有點喘不過氣來。
最是溫柔的刀子才欲是傷人。
陸寒生此時就覺得心口像是一把刀插在了上麵。
偏偏,插他的人,還不願意就此罷休,還在繼續握著刀柄,用力地往裏頭捅。
“陸寒生,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在我和顧霜兒之間,終究是選擇了她。”
顧清煙一刀又一刀地剜在陸寒生的心口上,“從你為了她打我的一巴掌時,我對你,便死心了。”
陸寒生神色晦暗地望著她,下意識辯解,“我打你不是因為……”
還沒等他辯解的話說完,顧清煙輕輕搖頭,一副無所謂的神色,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讓我失望了。”
她一字一頓地說:“心動僅需一秒,失望也是。”
她目光澄澄地望著他,眸光明明那般的柔情似水,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夾著刀子,會傷人,
“機不再來,陸寒生,我想我以後都不可能再愛你了。”
——機不再來,陸寒生,我想我以後都不可能再愛你了。
陸寒生瞳孔又是一陣劇烈的收縮,心髒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一般,窒息不已。
他身子微一鞠,整個人像是忽然被壓垮了背一般。
他彎著腰,手撫著胸口,忽地覺得呼吸困難。
為什麽這麽痛?
陸寒生的眼眶不經意間泛起了點點猩紅。
殺人何需見血。
顧清煙不過幾句話,就將陸寒生傷得體無完膚。
望著顧清煙明媚動人的笑容,陸寒生不由苦笑。
她何其殘忍啊,故意說對他動過心,再以不可能再愛他來直接破他心防。
看著陸寒生彎著腰,麵帶痛楚,顧清煙心中忽然覺得一陣快意。
顧清煙很清楚,陸寒生對她是有那麽一絲情意的。
可惜。
他對她的那點情,比不上顧霜兒對他的恩。
但隻要他對她還有情意,她隨口便能傷他。
就如同往日他說些那話傷她一般,她會一一還給他!
她說過了,既往不咎什麽的,太虛偽了。
她這個人不大度,她喜歡風水輪流轉。
如今掌握風水的人是她。
誰讓陸寒生對她動了心呢。
人若無心,是無懈可擊。
可一旦有了弱點,就會任人拿捏。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陸寒生又如何?
他動了情,他就注定被她的一言一行,所傷。
-
這世界最殘忍的不是你不愛我。
而是你曾經愛我,卻忽然說不愛了,並且說以後都不會再愛了。
陸寒生還沒真正的學會去愛一個人,就先失去了被愛的資格。
何其悲哀,又何其活該。
陸寒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離開的病房。
他隻知道,從顧清煙說她不可能再愛他的那一刻起。
他的心仿似被人撕開了兩半,很疼,真的很疼。
也許是顧清煙把話說得太狠了,晚上說好給她送晚飯的陸寒生沒過來。
不過他讓老宅的管家陸鬆把飯送過來了。
陸寒生不來,顧清煙落得耳根清淨,吃飯都覺得香了一倍。
夜裏九點。
江幸川的家裏。
江幸川望著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喝得酩酊大醉的陸寒生,很是惆悵。
不食煙火的陸哥這是咋了?
怎麽破天荒地買起了醉來。
見陸寒生又打開了一瓶紅酒,直接瓶口對著嘴,就那樣地狂飲了起來。
江幸川嚇得趕緊去搶酒瓶,“我說陸哥,你別喝了。”
陸寒生已經喝的有點醉了。
此時他麵頰緋紅,一雙眸子迷離不定,他微醺地望著江幸川,隨後皺了皺眉頭。
“給我。”
陸寒生把酒瓶搶了回來,繼續喝。
江幸川見此,一雙劍眉擰得死死的。
“陸哥,到底怎麽了啊?你別這樣啊,我看著心慌。”
認識陸寒生那麽多年了,這還是江幸川第一次見陸寒生買醉,而且還是往死裏喝那種。
陸寒生抱著酒瓶,頭仰在沙發上。
他望著天花頂的水晶吊燈,神色恍惚地眨了眨眼睛。
怎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就是心好似空了,空落落的,很難受。
爺爺說得對。
女人真的狠心。
她是真的狠。
先是說對他動過心,然後再說她不會再愛了。
這跟給了一個甜棗再狠狠扇一巴掌有什麽區別?
陸寒生嗤笑了一聲,舉著酒瓶繼續喝。
江幸川見狀,連忙去搶奪酒瓶,可惜卻被陸寒生給一把推開了。
江幸川望著這樣反常的陸寒生,連連歎息,
“哎,陸哥,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都第三瓶了。”
陸寒生罔若未聞,繼續喝。
江幸川拿陸寒生沒辦法,隻好給顧清煙發了一個視頻通話過去。
剛好睡下的顧清煙忽然接到江幸川發來的視頻邀請,微微擰了擰那雙細長精致的柳葉眉。
她伸手劃過屏幕,接起了視頻邀請。
“幸川,怎麽了嗎?”
她率先發聲問道。
江幸川直接將攝像頭對著地毯上的陸寒生,“小嫂子,你快來我家把陸哥帶走吧,他喝瘋了。”
江幸川還不知道顧清煙動了胎氣,正在醫院養胎,他一心隻想顧清煙快來把人領走,他可不想自己的房子變成凶宅。
透過攝像頭,顧清煙看到了一臉頹然坐在那,正舉著酒瓶狂飲買醉的陸寒生。
這樣頹然墮落的陸寒生,顧清煙還是第一次見。
但她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憐。
“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你看著辦吧,我要睡了,先掛了。”
顧清煙說完,便直接掛斷了視頻通話,絲毫不管那頭的陸寒生是死是活。
江幸川,“……”
真無情啊。
江幸川望著還在喝著的陸寒生,微微歎了一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小嫂子固然做的不好,可你動手打她,確實過分了一些,難怪小嫂子都不理你了。”
陸寒生沒說話。
他徹底醉了。
他手一鬆,手中的空酒瓶直接滾了下來。
跟著頭一歪,人直接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江幸川見此,搖了搖頭,認命地上前將空瓶子從地上撿了起來。
然後彎身將陸寒生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頭上,半攙半扶地將他扶上了二樓的客房。
將陸寒生丟在床上,江幸川替他將皮鞋脫掉,替他蓋上了被子。
看著熟睡中都蹙著眉梢的陸寒生,江幸川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之前網上關於顧清煙白眼狼行為的消息,江幸川也看到了。
老實說,他是不信的。
但事實確實如此,輪不到他不信。
但他又覺得顧清煙不是那麽歹毒的人。
他有在微信上問過單芷柔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單芷柔也隻回他一句‘那是她活該’,便沒有其他話了。
他和單芷柔剛認識不久,他又不好問太多,免得她反感。
算了。
別人的家事,他還是不要管了。
-
單芷柔最近有點忙,她忙著談戀愛。
她的竹馬哥哥回國了,不僅如此,還跟她表白了。
然後她被帶出國了。
手機關機了差不多兩日。
誰知道一開機,就看到了網上關於顧霜兒洗白的新聞,她當即發微信給顧清煙。
我是小仙女:【不是,她怎麽有臉說自己是強迫的?還有那些人為什麽會配合她?】
看到單芷柔信息的時候,顧清煙也在想這個問題。
對啊,為什麽那些人會那麽配合,他們被顧霜兒反咬一口,為什麽不揭穿顧霜兒。
很快顧清煙就明白是為什麽了。
一來他們有犯罪前科,說的話不可信。
二來,顧霜兒很有可能對他們說了什麽讓他們寧願坐牢也不敢說出真相的話,但至於是什麽,顧清煙還真想不到。
很快單芷柔又發來消息說:【嗚嗚,清煙,我看到你被人推下樓梯的視頻了。】
【氣死我了,她們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那樣欺負你。】
【不行,我要把那個白蓮幹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
顧清煙看到這裏,回複單芷柔,【別輕舉妄動,如今不是拆穿她的好時機。】
顧清煙並不想讓單芷柔再攪合進來了。
這一回陸寒生隻是將怒火發泄在她身上,沒牽連芷柔,她還可以心安。
如果芷柔發有關顧霜兒的微博說說,她擔心陸寒生以為她又在故意汙蔑顧霜兒,繼而打壓芷柔。
她肚子裏揣個娃,陸寒生有所顧忌,但芷柔不一樣。
她不能給陸寒生對付芷柔的機會。
我是小仙女,【難道就要這樣讓她得意下去嗎?】
自然是不可能讓她一直得意下去的。
她顧清煙報仇,十年未晚,她吃過的虧,她勢必是要討回來。
不過現在,還真的不適合。
網友如今都很護著顧霜兒,但凡是一點不好的評論,那些同情以及維護顧霜兒的網友都會將對方罵到自閉。
知道什麽叫做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嗎?
她會在顧霜兒最得意的時候,再狠狠地將她一腳踹入穀底!
現下,就先讓她得意得意。
畢竟,再不得意,以後就沒機會了呢。
顧清煙眼底掠過一絲腹黑,她打字回複單芷柔,
【放心吧,她不會得意的太久的。我吃的虧,我會一一要回來的。】
我是小仙女:【清煙,你這話好颯啊,讓我有種女王歸來的感覺。】
顧清煙笑了笑,【就你嘴甜。】
我是小仙女:【你摔得如何?】
顧清煙,【沒大礙,一點皮外傷。】
我是小仙女,【抱歉,我現在在國外,不能去看你。】
顧清煙搖了搖頭,【沒關係啦,不過你怎麽出國了?】
我是小仙女發來一個表情包,【我竹馬回國了,他跟我表白了,我現在和他在一起。】
顧清煙下意識蹙眉,【你竹馬?就是那個小時候開玩笑說長大要娶你,結果一去經年都沒聯係過你的那個竹馬?】
知道顧清煙這話是什麽意思的單芷柔回複她,【他跟我解釋過了,他不是故意不聯係我,隻是因為一些事,沒辦法聯係我。】
顧清煙怎麽都覺得不對勁,一個將近五年都沒有聯係過的竹馬忽然回來跟芷柔表白,還在表白後立馬把人帶出了國,怎麽都覺得有點詭異。
顧清煙心下隱隱覺得不安,她提點單芷柔,【芷柔,你可別讓人給騙了。】
單芷柔自詡自己見過的渣男那麽多,怎麽可能會辨認不出渣男,她並沒有太把顧清煙這話放在心上,
【安啦安啦,我是誰,我還能被人騙不成。】
此時的單芷柔並不知道,渣男也是分級別的。
她平日見識的都不過是些低級渣男,或是中級渣男。
高級的渣男是善於偽裝自己,並且不會輕易被人識破的。
他們往往善於用情深的表麵掩飾自己的目的,待你入網,再一舉將你打入地獄。
單芷柔職業雖特殊,可她到底還是個處世未深,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哪裏是高端渣男的對手。
後來每每想起這一天,單芷柔都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那麽自信。
如果她把顧清煙的話聽進去,堤防對方,她也許就不會……
顧清煙雖然是單芷柔的閨蜜,但她不可能事事都為她做決定。
該提點的,她已經提點了,接下來就看單芷柔自己了。
何況此時的顧清煙也沒想到這世間會有如此無恥,如此不擇手段之人。
她和單芷柔說了句自己看著辦,就準備出院了。
安樂辦理好出院手續回來了,顧清煙也下床,準備走了。
然而就在這時。
顧清煙忽然接到了季慕白打來的電話。
“聽說你前兩日被人從台階上推下來,還好嗎?”
聽著季慕白清冷的嗓音裏夾著幾分關懷,顧清煙微微一笑,她回複他,
“沒事。謝謝關心。”
“沒事就好。”季慕白的關懷很有分寸,不會讓人覺得他多事什麽的。
“電影再過不久就要開機了,我看你之前在朋友圈裏發了關於導演學方麵的書,比起看書,實踐更容易讓人上手,要不要來劇組親身體驗一下?”
“你的意思是?”
顧清煙一愣,隨後眼底像是染上了絲絲星光,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季慕白嗓音清潤中帶著幾分磁性,就像是那醉人的桃花釀,越聽越上頭,
“我缺個導演助理,不知有麽有這個榮幸邀請顧小姐來當我的導演助理。”
“有有有。”顧清煙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回複了季慕白,“請務必給我這個榮幸。”
比起自己看死書,能跟著季慕白學習,那簡直比什麽都好啊。
顧清煙覺得自己撿到寶了,這什麽神仙哥哥啊。
愛了愛了。
“那開機當日,你也一起過來吧。正好提前演習一下,免得以後自己當導演了,不懂流程。”
那頭的季慕白似是笑了。
聲音都變柔和了不少。
顧清煙就很不爭氣地被對方的聲音撩了一下,她覺得季慕白這把嗓子不唱歌,簡直就是浪費了,定了定神,顧清煙趕緊回複對方,
“好呀。”
結束和季慕白的通話後,顧清煙有點興奮,她傾身抱了抱一旁剛回來的安樂,笑眯眯地說:
“安樂,我要開始追夢了。”
曾經她所丟棄的東西,她要一一撿起來。
而成為一名導演,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現在,她要朝著夢想前進了。
安樂不知道顧清煙說的追夢是什麽意思,但見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頓時也跟著笑了。
病房外頭。
過來接顧清煙出院的陸寒生望著顧清煙那宛似灑滿星辰般閃閃發光的眼眸,心口不由一窒。
她對誰都能笑得這麽真摯,唯獨對他,懷有保留。
如今更是連一個笑臉都不屑於給他。
今早,楊文給他打電話。
說了她在顧家這二十二年所經曆的一切。
正如傅錦瑟說的,顧家人對她很不好,不僅把她當成下人使喚,還總讓她替顧霜兒背鍋。
聽到楊文說她十三歲那年,掉入水裏,顧弘揚卻丟下她,抱著顧霜兒離開的時候,任由她在幾米深的湖水裏絕望掙紮時,他的心,像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般。
那時候的她,一定很絕望吧。
如果不是年少的季慕白路過救起她,這世間,或許早就沒她了。
還有十七歲那年。
和三個男人開房的人也不是她,是顧霜兒。
顧霜兒承受不起異樣的目光,便將她給推了出來。
那個時候的她,一定也很絕望吧。
所以在宋晨宇像一道光一般出現時,她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可惜三年的小心守護,卻換來了宋晨宇的背叛。
她有多絕望,有多心灰意冷。
陸寒生不用在場,也能幻想得到。
他承認,他心疼了。
無比的心疼。
楊文還說。
顧霜兒出事那天酒店的那一層樓的監控被人弄壞了,說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那一刻,他腦海裏忽然掠過一個念頭。
他忽然不敢讓楊文去查了。
他怕……
自己誤會了她。
顧清煙瞧見了門外的陸寒生,她當即收斂了笑意,恢複了冷情冷心的樣子。
她和安樂說了句走了,便直接走出了病房。
經過陸寒生身邊的時候,她更是連停頓都不作停頓的。
倒是陸寒生沒忍住,出手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顧清煙挑眉,擰著細長好看的柳葉眉,不解地睨著他。
望著顧清煙這般冷情的態度,陸寒生喉間發澀。
他滾了滾喉頭,說:
“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顧清煙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嗤:
“回哪啊?你的那個公寓?”
她本就是個無家的人,又何來的家?
她滿臉冰冷地望著他,句句誅心,“陸寒生,我和你都不是小孩子了,有誰會把一個借住的居所當成是家啊。
是,我曾癡心妄想過,我和你,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陸寒生,是你先打消我這個念頭,是你讓我不敢再奢望的。”
【作者有話說】
跪求評分的大佬們手下留情!養活一本書不容易,求大家盡量不要評一般和不好看好不好啦?
尤其是不好看,真的別評,會拉低我評分的。笙笙攢錢奶粉錢不容易,你們免費看文,就給作者點活路吧,若實在不和口味,咱可以×掉不看,我也不會怪你們的,真的,求別評一般和不好看了,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