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茶藝師煙姐
“文竹,你認罪嗎?”
“我認。”
女人一雙眸哀淒地望著下方,扯唇輕笑了一聲,“我認罪,我殺了我的親妹妹。”
“你悔嗎?”
“悔?”
女人低笑,那笑透著嘲弄,透著悲哀,“有什麽可悔的。我從不後悔殺了她。”
“我隻恨自己為什麽會生在這麽一個家庭裏,我恨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在意這一家子。
明知自己不是真正的文萍,卻沉浸在他們的寵愛裏,自欺欺人當她們所疼愛的文萍。”
“若有來生,我寧為畜生,也不做這文家女。”
一橫清淚從眼角滑落,女人絕美淒涼的表情定格在那,十分的有畫麵感。
下麵的觀眾席上,藝術又斯文的季慕白推了推鼻梁上帶著細鏈的金絲框眼鏡,衝舞台上正在表演的秦詩意說:
“好,可以了。”
秦詩意當即朝台下的眾人鞠了鞠躬,然後退下了舞台。
望著秦詩意退下的背影,身穿白色休閑服,恬靜又溫雅的顧清煙問身旁的季慕白,
“如何?她演技可還行?”
季慕白點點頭,“你眼光不錯,她確實很適合飾演文竹這個角色,就定她吧。”
自己的愛將被選上,顧清煙很是歡喜,她彎了彎眼,笑:“那我就先替她謝季大導演賞識啦。”
季慕白疏離又不缺禮貌地頷了頷首,便繼續試戲下麵的演員。
雖說顧清煙是個新手製片人。
可她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
這一下午下來,她可是替季慕白選了好幾個符合角色的演員。
季慕白見她對這方麵好像很了解,便忍不住問她,
“你以前學過這些嗎?感覺你在這方麵,很有自己的見解。”
顧清煙搖了搖頭,“我學工商管理的,不過我以前的夢想是想當一名導演,所以大學的時候,有參加戲劇社團,參與過一些戲劇編排與及角色分配等幕後工作。”
季慕白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後見她如今年輕,覺得她不去學導演,怪可惜的。
她在這方麵,真的很有天賦。
他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惜才之心:
“我看你在這方麵天賦不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和芷柔一般大吧。”
“你還年輕,還有時間,喜歡的話,可以自學。”
頓了頓,他又說:“我大學導師每年都會收兩名研究生,你要不要試試考研讀導演係?”
這個顧清煙還真沒想過。
經季慕白這麽一提,她倒還真有點心動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肚子裏揣個娃,顧清煙又泄氣了。
她搖了搖頭,說:“我都脫離校園生活一年了,忽然回去讀研,總覺得怪怪的。”
“怎麽會怪呢。古有秀才十年寒窗苦讀,你不過在比較晚的年紀,想去讀自己喜歡的專業,有什麽可奇怪的。”
顧清煙笑了笑,倒也沒有跟季慕白說自己懷孕了,不方便去讀什麽的。
季慕白也就隨口一說,至於要不要去,那就是顧清煙自己的選擇了。
試戲圓滿結束。
基本主要角色都已經定好了演員。
電影除了兩位主角是稍微有人氣的實力演員,幾乎全都是新人。
季慕白並不是新人導演,曾經拿過最佳新人導演獎的。
在導演圈裏,他也算是有名的。
畢竟他可是顏值與能力並存的導演。
若不是他的性子實在是太較真,又執拗,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經常因為角色得罪製片人投資商什麽的。
他也不至於落得沒戲可導的地步。
不,應該是說,沒錢支撐拍戲開銷。
如今有顧清煙這個土豪在,季慕白也算是遇見伯樂了。
這部電影或許不會驚天泣鬼神。
但季慕白出品,必定精品。
虧是不可能虧的了。
出了試戲廳,顧清煙和秦詩意說她被選上了。
秦詩意頓時就欣喜如狂地抱住顧清煙,激動的語無倫次,
“啊啊啊煙姐,我太愛你了。”
秦詩意做夢都想不到,自己人生的第一部劇,竟然是她的男神,季慕白出品的。
剛剛在舞台上看到季慕白的時候,秦詩意差點激動到昏過去。
如今得知自己被選上,她更是興奮的跟打了亢奮劑一般。
顧清煙想過秦詩意會欣喜,可沒想到她會欣喜成這樣。
她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她過分高昂的音貝給刺聾了。
她的未來影後啊,咱能不能矜持一些,大庭廣眾之下,尖叫成這樣,實在是有點……丟人呐。
顧清煙抬手拍了拍秦詩意的肩頭,提醒她,“詩意,注意形象,這還是在試鏡廳裏呢。”
秦詩意麵色一紅,當即鬆開了顧清煙。
她垂著頭,略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煙姐,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
顧清煙望著秦詩意靦腆的笑顏,微微一笑。
她握住秦詩意的肩頭,鼓勵她,“好好演,你可以的。”
秦詩意也是信心滿滿,“煙姐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顧清煙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和秦詩意分開後。
顧清煙就直接讓ailing送她去陸氏集團與陸寒生會合了。
今日陸寒生要帶她回老宅去吃飯,讓她在陸家人的麵前露露臉。
顧清煙到公司的時候,陸寒生還在開會。
她就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一個地方,思緒就容易放空。
望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
顧清煙腦海裏不由掠過白日裏季慕白說的話。
去考研讀導演係嗎?
顧清煙下意識拿出手機,查了一下考研需要具備的條件。
看完後,顧清煙隻覺得這考研比登天還難。
她一個新手,去考導演係研究生?
聽上去好像有點不切實際啊。
雖說她以前成績也不差。
可研究生又豈是那麽容易考的。
也許是不甘心吧。
顧清煙還是忍不住拿著手機在網上查起了關於考導演係研究生的資料。
陸寒生開完會回來,就見他家小嬌妻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手機在那刷,也不知道在刷什麽,連他進來了也沒有察覺。
陸寒生輕輕挑了挑眉,一邊拉拽領帶,一邊朝她走了過去。
看到她在查關於考導演係研究生的資料,他目光不由一頓,“你想考導演係研究生?”
顧清煙這會兒看得入迷,耳邊忽然響起一道低磁性感的聲音,嚇得她手機都掉了下來。
撿起掉在腿上的手機,顧清煙仰頭嗔了陸寒生一句,
“你嚇死我了。”
陸寒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他將手搭在沙發背上,身體倚向顧清煙,似攬非攬地貼著她,
“我記得你大學是讀工商管理的,怎麽會忽然想到去讀導演係研究生呢?”
顧清煙在陸寒生坐下來後,身子往後一倚,直接整個人貼進了他的懷裏,把他當成了沙發背靠著,她一邊刷著資料,一邊與他解釋說:
“我一直都想當導演的啊,隻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改讀工商管理的。”
陸寒生見她靠過來,索性將手搭在她的肩頭上,將她一把攬在懷裏,
“喜歡拍戲?”
“嗯。”腿盤的有點酸,顧清煙將陸寒生當成支柱後,索性轉了個身,將腳攤平地擱在沙發上,而她則是舒適地窩在陸寒生的懷裏,巴適又愜意。
“喜歡就去學。”
陸寒生攬著她的肩頭,任由她像個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地靠在自己的懷裏。
顧清煙放下手機,略微苦悶地說:“考研好難的。”
“想要成功自然得付出努力,沒有人能夠一步登天。”
陸寒生也不說什麽好聽的話來安慰她。
考研確實難。
但若真有心,必然能考得上。
“如果我考上了,那孩子怎麽辦?”她低眸看著還平平的小腹,略微惆悵地說:“到時候我肯定不能經常陪著他的。”
顧清煙若是真想考,自然是盼著成功去的。
她目前比較擔心的還是肚子裏的崽。
她要是去讀研究生,孩子生下來不就沒人管了嗎?
雖說陸寒生有錢,不缺保姆,可保姆哪抵得上父母。
總不能一直都讓孩子給保姆帶著吧。
總得有個父母在身旁看著的。
不然喪親式的童年,太淒涼了。
陸寒生先是一愣,隨後歪頭沉思了一下。
自己從小就是沒有父母的人,陸寒生明白沒有雙親在身旁,整日隻有保姆作陪的那種感覺有多孤獨。
陸寒生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般,從小活在沒有愛的環境裏。
於是他對顧清煙說,“不還有我麽?”
“你?”
顧清煙下意識仰頭去看向他。
想起他這幾日的忙碌,她當即就埋汰他,“你比我還忙。”
“工作永遠都忙不完,但忙不完不代表沒時間。”
陸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神色有點疲倦,“有心自然就會有時間,何況你隻是讀研,又不是出國。”
末了,他又說,“想學就別顧忌那麽多,孩子不該是你猶猶豫豫的借口。”
“我哪有猶猶豫豫,我這叫深思熟慮。”
顧清煙不滿陸寒生的說辭,當即就鼓著腮幫反駁他。
懶得和她鬥嘴,陸寒生在她發頂上揉了一下,“快起來,該去老宅了。”
“噢好。”顧清煙瞬間從他懷裏直了起來。
末了,她又忽然問他,“我要不要先回去換身衣服啊?”
陸寒生看了她一眼,白色的休閑套裝穿在她身上,青春又充滿了朝氣。
配上高馬尾,乖得不行。
“不用。”
她這身打扮,沒什麽不好的。
又不是去參加什麽宴會,才要打扮隆重。
家族聚餐而已。
這樣的打扮反而更合適。
“那我就不換了啊。”
顧清煙應得也是極快。
“嗯。”
陸寒生進休息室洗了把臉,便出來和顧清煙一同前往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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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瑤之前就聽她爸說陸寒生娶妻的事情了。
聽說自家堂哥要帶妻子來老宅吃飯,心中還是挺期待這位堂嫂的到來。
她在想,什麽樣的人,能讓她那位無情無穀欠的堂哥為她紅顏一怒,怒打她那位風流渣爸。
然而當陸寒生牽著顧清煙走進來的那一瞬間,她臉都綠了。
陸靖瑤幾乎是場合都不顧,就直接站起了身來,氣急敗壞地衝顧清煙嘶吼道:
“怎麽會是你!”
顧清煙故作害怕地往陸寒生的身後一躲。
她畏畏縮縮地仰著小腦袋,一副小茶的語氣對陸寒生說:
“老公,你堂妹她好凶啊。”
看著自家戲精嬌妻又開始表演了,陸寒生略微無奈地搖了搖頭,爾後卻一臉厲色的訓斥陸靖瑤,
“她是你堂嫂,你給我放尊重一些。”
“什麽……”陸靖瑤震驚地跌坐在沙發上,“堂嫂怎麽會是她?”
似是想起了什麽,陸靖瑤當著眾多長輩的麵,直接就道:
“堂哥,你別被她清純的外表給欺騙了,她可隨便了,一個月前,我還看到她因為和男人鬼混而中度撕裂而去看婦科呢!”
在場的長輩紛紛將視線投向陸寒生身後的顧清煙,眼底明顯寫滿了鄙夷。
尤其是陸靖瑤的母親更是不假思索地出言諷刺顧清煙,
“女孩子家家的,還是要自愛一些的好。”
陸寒生聞言,當即冷眸掃向陸二嬸,“二嬸連靖瑤都教不好,就不要說別人了。”
陸二嬸麵色當即一白,她咬唇,說:“我這是在替你不值,你怎麽不領情呢。”
陸寒生冷笑,“我不需要二嬸替我不值。”
“還有,靖瑤口中把她搞到中度撕裂的男人是我,怎麽?這年頭,和自己的丈夫做夫妻間的事情,也算不自愛?”
末了,他又垂眸問身旁的顧清煙,帶著幾分心疼地問道:
“受傷了怎麽沒告訴我。”
這種事情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拿出來議論,顧清煙隻覺得臉頰都要燒壞掉了。
真是社死現場。
陸靖瑤這個瘋女人為了詆毀她,不分場合,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顧清煙羞赧地將頭埋在陸寒生的懷裏,小聲地說:
“當時我就喊疼了,是你自己不管不顧的。”
“抱歉。”
陸寒生想起她當時確實有喊過疼,隻是他當時在興頭上,也就沒當一回事。
想到她還撕裂了,他不由心生愧疚。
顧清煙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一副不敢見人了的表情。
倒是陸寒生見此,忽然看向陸靖瑤,厲斥:
“給她道歉!”
陸靖瑤原本就因為陸寒生那句‘把她搞到中度撕裂的男人是我’給震懵了,忽然聽到陸寒生讓她道歉,她當即條件反射地說:“我為什麽要道歉?”
“不過是顧家養的一條狗,她有什麽資格配讓我給她道歉?”
陸靖瑤話音剛落下,臉頰上就挨了一巴掌。
“堂哥,你……”
陸靖瑤捂著臉頰,難以置信地望著忽然出手扇她一巴掌的陸寒生。
【作者有話說】
陸狗不狗了,他成護妻狂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