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看有沒有懷孕
傅錦瑟,“……”
厲衍算是傅錦瑟見識過的男人裏,最沒正形的男人了。
他風流成性,行事乖張,是她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在傅錦瑟心中,男人就該像她爸爸傅振豪那般,從一而終。
她也不要求對方至死都隻愛一人,至少得不花心。
而不是像厲衍這樣,換女人如換衣服。
“厲少口味可真重,竟想當我爸爸。”
傅錦瑟偏眸看向厲衍,她的眼眸天生就帶著冷漠的色彩,目光一斜,那種不屑一顧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仿佛看誰都如此高傲、瞧不起。
“想喊我爸爸的人不少,可我隻想讓你喊。”
厲衍指尖勾著她肩頭垂落的一綹發梢,勾唇痞笑。
厲衍長相不差,生了一張極其出眾的容顏,笑起來,又痞又壞,偏偏又不俗氣。
他是痞,卻是雅痞那種。
嘴角一邊上揚的時候,特別的邪魅迷人。
若傅錦瑟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隻怕這會兒,魂都要給他撩沒了。
這世間怕是沒幾個女人,能抵擋得住厲衍的撩騷。
可傅錦瑟是誰。
曾經當眾狠狠拒絕過厲衍的人。
她垂眸,不屑地一笑,那雙眼眸始終是拒人之外的冷漠,“可我沒有這種重口味的癖好。”
她輕挑眉梢,“厲少,你要想聽人喊你爸爸,晏城和帝都多的是女人願意,就不必在這為難我這個弱女子。”
“弱女子?”厲衍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她,她單挑四五個混混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也不過十六歲。
人看著嬌滴滴的,可揍起人來,又辣又野,看得他春心蕩漾,一眼就迷了心。
“單挑四五個小混混的弱女子嗎?”厲衍調侃她。
傅錦瑟一怔,隨後她眯了眯眼,略有點意外地說道:“原來你在那個時候,就認識我了啊。”
厲衍挑眉,“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無緣無故追你?”
他抬手托住她的麵頰,那雙生來就格外含情的眼眸在她臉上肆無忌憚,毫不避諱地奸視。
“你可是我做夢都想摘下的明月啊,如果你當初選擇我多好,想要星星我都能給你摘,哪像現在,有家歸不得了,身體還被作賤成這樣。”
傅錦瑟抬手握住厲衍托在她臉頰的大手,漫不經心地勾唇一笑。
“想不到厲少當時對我如此用情至深,倒是我不知好歹,辜負了厲少的一腔情深了。”
“現在知好歹也不遲。”
厲衍伸手將傅錦瑟扯進懷裏,緊緊地抱著她。
“傅錦瑟,忘了他,乖乖待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厲衍說完,便將頭埋進了傅錦瑟的頸窩裏。
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有些意亂情迷,但他還是克製住了一親芳澤的念想。
不過他離得近,呼出來的氣息全都打在了傅錦瑟的脖頸上。
頸窩傳來的瘙癢讓傅錦瑟的身體驀地一僵。
她並不是很適應被孟允棠之外的男人碰觸。
但她知道,她不能推開厲衍。
從她答應和他做交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這具身軀,任厲衍玩弄。
可即便如此,傅錦瑟還是忍不住偏了偏頭,稍微躲開了他似有若無的吻。
傅錦瑟垂著手,不推也不回抱。
她看向前方的牆壁,淡淡地道:“我說了,隻要你有本事讓孟允棠簽字離婚,我便是你的。”
厲衍鬆開傅錦瑟,多情的眼眸帶著幾分看不透的幽深睨著她,他狂妄又囂張地道:“他會簽的。”
傅錦瑟沒說話,她選擇靜候佳音。
-
厲衍留院觀察的時間晃眼就過了。
沒什麽大礙,可以出院了。
厲衍出院的時候,顧清煙特意下來送傅錦瑟。
“錦瑟,照顧好自己。”
顧清煙挽著傅錦瑟的手肘,有點不舍地望著她。
明明又不是以後不能再見麵,可顧清煙就是忍不住感傷。
也許是因為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吧,在錦瑟沒有完全度過二十四歲這個大坑時,顧清煙都無法徹底放心。
“你也是。”傅錦瑟抬手撫了撫顧清煙的發頂,會心一笑,“和陸寒生好好的。”
顧清煙點點頭。
厲衍出來了。
傅錦瑟擁抱了一下顧清煙,便邁步朝厲衍那邊走去。
厲衍在傅錦瑟過去後,絲毫不避諱她已婚的身份,一把將她攬進懷裏,手環在她細細的小蠻腰上,擁著她離去。
顧清煙站在原地,眼底含著淚光地望著厲衍攬著傅錦瑟離去的背影,嘴裏輕輕地喃著,“一定要好好的。”
身旁的位置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同時眼角無意識溢出的眼淚也忽地被人用指腹給抹了去。
顧清煙微微一愣,下意識偏頭望向來人。
“哭什麽,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弄得如此傷感做什麽。”
陸寒生無法理解地望著顧清煙淚汪汪的眼眸,她就那麽舍不得傅錦瑟?
她對傅錦瑟還真的是好到骨子裏了。
不過是暫時分開,就哭成這樣。
女人,就是矯情。
顧清煙自己抬手抹了把眼淚,“你怎麽下來了。”
“下來走走。”
陸寒生自然是不會告訴顧清煙,他是怕她舍不得傅錦瑟,跟人家跑了。
“哦。”顧清煙也沒多想,微微點了點頭,便準備回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手腕忽地被人握住,她一愣,下意識看向陸寒生。
“陪我走走。”
陸寒生直接攬住她的肩頭,幾乎是不容拒絕。
顧清煙,“……”
走就走吧。
又不會少塊肉,顧清煙也就沒拒絕,任由陸寒生攬著自己的肩頭,與他一同走出了住院大樓。
醫院有個大公園,專門供住院的病人出來散步曬太陽的。
此時才早上的八點多。
太陽還不是很曬,走在陽光下,不需要擔心會被紫外線曬傷。
不遠處。
有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被他的丈夫攙扶著往兩人這邊走來。
顧清煙望著那個大肚子的女人,不由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她懷孕的時候,還沒被送去瘋人院。
而是被囚在顧家的地下室裏。
那時候,顧霜兒還不敢對虐待她,因為她需要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來偷梁換柱。
懷孕那八個多月,她從來都沒有去做過孕檢。
孕檢是顧霜兒請醫生到家裏來給她做的。
即便每個月都有孕檢,可她還是早產了。
也許是因為常年被關在地下室,而她那段時間,情緒也很低迷。
她難以置信她的家人們會如此待她。
當時的她還不知身世的真相,很是心灰意冷,一度有輕生的念頭。
她輕生不成,顧霜兒怕她死了,計劃會落空,便一直用錦瑟的消息吊著她,逼她活下去。
後來,錦瑟死了,她萬念俱灰,不吃不喝,妄想餓死自己,好解脫。
可是顧霜兒需要她的血,她又用孩子逼著她活著。
再後來,她想活著。
活著看顧霜兒遭受報應。
可是老天沒給她機會,最終還是讓她死在了她剛滿三十一歲那年。
如今上天垂憐,讓她重生,她勢必不會讓顧霜兒好過的。
霸占陸寒生,搶走陸太太的位置,不過是她的第一步計劃。
而接下來,她要讓顧霜兒事業和名聲,皆毀之。
上輩子,他們以她不自愛,和人鬼混,被搞大了肚子,偷跑去鄉下生孩子,最後生個死胎把自己給整瘋了的理由名正言順地將她送去瘋人院,一關就是八年。
恨意在心底肆意翻滾,顧清煙的眼眸不由都染上了刺骨的恨意。
“在想什麽?”
耳邊忽然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顧清煙回神,忙把眼底的情緒盡數收了回去。
她仰頭望向陸寒生,盈盈一笑,“我想我懷孕的時候,陸先生會不會也和那位丈夫一般,陪我來醫院做產檢。”
懷孕……
陸寒生先是一愣,隨後他將視線落在顧清煙的腹部上。
他和她一共有三次歡愛。
除了她生病那一回,他選擇了體外,前麵兩次,都是自然釋放。
她……
似是想到了什麽,陸寒生忽然對顧清煙說,“回頭找醫生給你看看。”
雖然覺得未必會有,可陸寒生又覺得自己沒病,一次兩次就中,也不是沒可能。
“看什麽?”顧清煙微微一愣。
“看有沒有懷孕。”直男不愧是直男,話都不帶拐彎一下的。
顧清煙,“……”
好冷的笑話。
他能不能有點常識啊。
即便她真的有了,現在也根本什麽都測不出來好嗎!
現在就去找醫生測懷沒懷孕,人家醫生隻會覺得你怕不是腦子有病。
你見過播種幾天就能發芽的孩子嗎?
人家菜苗都得七天才發芽呢。
何況她懷的還是個人。
顧清煙簡直是無言以對,又擔心陸寒生真的帶她去測,便連忙說道:
“陸先生,即便你再心急著想要孩子,也得等一個月再來測啊,咱們這才多久,即便懷了,也測不出來的好嗎?”
陸寒生還真不知道這個,他又不是女人,怎麽會關注這些。
不知道。
那就更需要了解了。
如今國家講究優生優育,身為一個集團的管理者,陸寒生自然也希望自己將來的孩子從娘胎裏就是優秀的。
於是他想了想,便說:“那就去問問孕前需要做哪些準備。”
“也行。”顧清煙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生過病,還吃過藥的事情,她想著去問問,也挺好的。
於是也沒有拒絕陸寒生的提議。
意見一致後。
兩人覺得現在正好空著也空著,便決定現在就去婦產科門診問問去。
於是兩人掉頭往回走。
轉身的時候,顧清煙和陸寒生聽到後麵那對夫妻的對話。
那孕婦說:“老公,你說這胎是兒子還是女兒啊。”
那丈夫語氣溫柔地回答:“兒子和女兒都行。”
那丈夫忽然又說:“不過我更喜歡女兒,最好是長得像你。”
女兒?
長得像母親?
陸寒生輕挑了一下眉梢,不由自主地垂眸看了一眼被自己單手攬在懷裏的顧清煙。
好像生個像她的女兒,也不錯。
第一胎先生個女兒,二胎再要兒子也不遲。
陸寒生忽然湊到顧清煙的耳邊說道:“我也覺得第一胎生女兒挺好的。”
顧清煙,“……”
有病吧。
怎麽忽然說到第一胎生男生女的份上了。
不是。
還第一胎?
敢情他還想要二胎?
狗男人,真把她當生育工具了不成?
去他喵的二胎!
誰要生啊。
還想要女兒啊?
他恐怕要希望落空了。
她很肯定,也很篤定,她懷的是兒子,但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和陸寒生說,於是她找了一個有根有據的理由來回複陸寒生,“生男生女,是我能掌控的嗎?這得看陸先生你自己的基因了。”
想了想,她又說:“不過以陸先生你家的傳承基因來看,第一胎百分百是兒子。”
陸家最近幾代,除了陸靖瑤,就沒出過女孩子。
男孩如此密集的傳承,難怪她懷的是男孩。
陸寒生想了想,頓時覺得有道理。
陸家這五代裏,才出了陸靖瑤這麽一個女娃。
想要閨女,這就跟賭博一樣,得看運氣。
陸寒生還是不死心,他隨口一道:“說不定你原生家族女性基因多呢。”
顧清煙臉上的笑意都不由斂了起來,她略帶嘲弄地道:“說不定還真是呢,要是女孩稀有,我也不至於一出生就被丟到顧家。”
“抱歉。”
陸寒生無意中傷顧清煙,沒想到不經意間,還是刺痛了她。
“沒什麽的。”她淡淡地調侃:“也許正如陸先生那日所言,有的人生來就是富貴的命,而我,大概生來就是被遺棄的命吧。”
她絲毫都沒有感傷,反而還笑意盈盈地道:“人啊,或許真的要認命。”
為什麽被原生家庭丟棄,是顧清煙這輩子,最想解開的結。
她想知道他們為什麽不要她。
是因為迫不得己,還是說……隻是單純的不想要她。
原來隻有站在對方的立場時,才能感覺得到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
曾經陸寒生對顧清煙有所誤解,說話也從不留情,如今聽她用如此風輕雲淡的語氣說著傷感的話,陸寒生的心口像是被針紮過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了起來。
“我……”
陸寒生握住她的肩頭,望著她笑意盈盈的俏臉,這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曾經對眼前的女人,說過多麽難聽的話。
“陸先生是又想和我說對不起了嗎?”她揚起手指豎在陸寒生的唇上,淡淡一笑,說:“真的大可不必。”
“畢竟我確實被人遺棄了啊。”
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笑意也越來越璀璨,隻是說出來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陸寒生的心上,叫他頭一回嚐到了,痛徹心扉是什麽滋味。
她笑的越開心,陸寒生就覺得心中的那把刀子剜得越深。
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扯進懷裏,單臂將她緊緊地摟住,他身子微鞠,唇附在她的耳邊,似惱又似痛地說:“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