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曾為他丟過命
陸寒生上前一把掐住顧清煙纖細的脖頸,俯身逼近她,麵色森然地盯著她,眼底布滿了駭人的冷戾。
“利用我報複霜兒,這就是你嫁給我的目的?”
顧霜兒摔倒一事,陸寒生早在她諷刺顧霜兒的言語中,就看穿是顧霜兒在自導自演了。
他生氣的是,顧清煙竟然利用他來報複顧霜兒。
從未有人敢這麽做!
她竟敢!
這才是陸寒生真正生氣地點。
顧清煙先是一愣,而後便是妖冶地衝他一笑,她嬌嗔道:
“陸先生還真是沒勁呢,連一時氣話都分不出來嘛?”
她無視那隻掐著脖頸的大手,抬手去描繪男人硬朗逼人的五官,笑得像勾人心魂的小妖精,
“陸先生長得這麽好看,光是用來報複顧霜兒,多可惜啊。”
她指腹落在男人的薄唇上,笑弧微揚,直接挺起身吻了上去,卻被男人偏頭躲開了。
她輕輕一哂,也不惱,繼續用那雙勾人的眼眸暗送秋波,“人家分明是真情實意,想給你生崽崽的。”
她指腹在男人的臉龐上來回刮蹭,如同和情人調情一般,怪嗔道:
“你這樣誤會人家,就不怕人家會傷心嘛?”
陸寒生掐著她脖頸的手改為扼住她的手腕。
陸寒生可不是顧清煙幾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人,他警告她:
“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你要是敢動霜兒,你大可試一試!”
顧清煙斂住笑意,目光近乎冰冷地直視他,“如果我非要動呢?”
“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陸寒生目空一切地睥睨著她,如同看一隻隨時都可以碾死的螞蟻。
顧清煙下意識握緊拳頭。
而後,她款款一笑,“開個玩笑而已,有陸先生您護著她,誰敢動她啊。”
他鬆開了掐著她手腕的手,聲無溫度地道:
“顧清煙,做好你的本分,陸太太這個位置,就會一直是你的。但你若非要惹我,後果自負!”
顧清煙抬手撫了撫自己的手腕,上麵隱隱還殘留著男人手心的溫度。
她垂眸低低地一笑,而後意味不明地吐了一句,
“真是羨慕她啊。”
嘴上說著羨慕,眼底卻分明是嘲諷。
“羨慕不是你惡意中傷她的理由。”
陸寒生說:“有些人生來就是富貴,你再羨慕妒忌又有什麽用,你不可能成為對方。你恨顧家夫婦偏愛霜兒,可他們養大你,已經是仁盡義盡。”
“你不感恩戴德,還試圖傷害他們的掌上明珠。”
“顧清煙,你是真的不知好歹。”
顧清煙彎唇一哂,滿眼的嘲諷:“是啊,我不識好歹,我就該乖乖地配合顧霜兒用我的肚子去懷上你的孩子,然後再讓我的孩子喊她媽媽,如此一來,陸先生你不僅抱得美人歸,也無需再擔心董事會那邊會因為繼承人一事找茬,一舉兩得,多好啊。”
她忽然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眼睛猩紅地瞪著陸寒生,眼底盡是刺骨的恨意:
“可是我為什麽要委屈我自己做別人的生子工具?我又為什麽要讓我自己的孩子喊別人媽媽?”
“你們是幸福美滿了,可我呢?”
“你說有人生來就是富貴,可我就活該生來就被遺棄了?”
眼淚順著眼角下滑,顧清煙卻毫無所覺,她還在憤然地說著:
“我憑什麽生來就要經曆骨肉分離?我又憑什麽生來就要為你丟命!”
顧清煙死死地攥緊拳頭,從未如此地怨恨一個人。
她怨恨陸寒生什麽都不做,就給她的人生帶來無盡的風雨,甚至還要了她的命。
“你……”
原本還一身怒意的陸寒生愣是被顧清煙無聲無息的眼淚和那滿眼的恨意給衝得一幹二淨。
甚至在她一聲比一聲歇斯底裏的質問中,他心口的位置,更是隱隱作痛。
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如此的恨意綿綿。
就好像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她都曾一一經曆過。
也好像她什麽時候,真的為他丟過命。
她……
陸寒生忽然覺得頭疼欲裂,腦子裏有個在他躺在手術室的片段一閃而過,他想抓住,可卻怎麽都抓不住。
顧清煙被迫回憶起上一世的慘烈人生,此時看到陸寒生,她的恨意隻會滋生得更加瘋狂。
她直接將床上的枕頭朝陸寒生丟了過去。
“滾!”
被枕頭砸個滿臉的陸寒生,“……”
明明該生氣的,可卻對上顧清煙那滿臉淚痕的俏容,他就莫名的內疚,莫名的心口發痛,莫名地想上前抱抱她。
邪門。
陸寒生不敢再繼續待下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來。
他將枕頭放到沙發椅上,便轉身離開了。
那背影,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倉皇。
陸寒生走後,顧清煙也止住了眼淚。
在‘仇人’麵前哭,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但她實在是太委屈了。
她上一世從未招惹過他,為什麽他卻禍害了她一世。
這一世,他倒好,直接成了她複仇大路上一顆最礙眼的絆腳石!
顧清煙心情不爽,很是煩躁。
她想讓陸寒生愛上自己,卻又不屑和他虛與委蛇。
真是煩人。
為什麽她的人生裏要出現這麽一個禍害呢。
上輩子禍害她慘死,這輩子還要阻擋她複仇,真是個無比討厭的存在!
有那麽一刻,顧清煙在想,如果沒有陸寒生,她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種種一切?
有些人,哪怕不曾對你做過什麽實際的傷害,可仍舊比傷害你的人,更要令人覺得可憎。
所以這個世界上,為什麽要陸寒生的存在呢?
他若不存在,她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不幸?
一瞬間,顧清煙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這是情緒化了,因為積攢了太多的委屈,一發就不得了。
恨不得吐個痛快。
隻是一想起陸寒生如此護著顧霜兒,顧清煙又開始心煩氣躁了起來。
她看似是扭轉了局麵,將一切先機把握在手裏。
可有陸寒生這個變數在。
她能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還姑且說不定。
好煩。
顧清煙煩躁地撓了撓腮幫,真想一磚頭將陸寒生拍死算了。
死禍害!
她是上上輩子渣過他還是怎麽了他,老天竟要讓他來禍害她兩輩子?-
顧霜兒的腳傷加劇,加上她忽然發病,陸寒生為了安撫她,直接就在醫院陪她了。
顧清煙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
顧清煙是一個人打車回去的。
說來也是巧。
顧清煙去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正好遇上陸寒生陪著顧霜兒下來做檢查。
三人,冤家路窄地在這間不算大,又不算小的醫院大廳遇上了。
顧霜兒坐在輪椅上,看著孤身一人,無一人作陪的顧清煙,眼底掩藏不住得意。
昨晚阿生可是陪了她一整晚呢。
反觀她這個陸太太,身旁無一人伺候,真是淒涼啊。
顧霜兒故作好心地說道:“阿生,姐姐好像是要出院了呢?你送她一程吧。我自己去做檢查就好了。”
陸寒生還在為顧清煙敢利用他的事情動怒,怎麽可能會去送顧清煙,他直接冷冷地道:
“她有手有腳,會自己打車,走吧,先帶你去做檢查。”
陸寒生冷漠如霜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落入顧清煙的耳裏,她揚眉,淡淡一笑:“妹妹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她諷刺她,“這腳傷可不是什麽小事,別再動不動就摔倒,免得事後落個跛腳的後遺症,那就不好看了。”
顧霜兒得意的笑臉瞬間凝固,她怨毒地瞪著顧清煙,氣得想站起身來,撕了她。
她竟敢詛咒她!
想起陸寒生就在一旁,顧霜兒頓時又開始嚶嚶嚶了,她道:
“姐姐,我沒想到你這麽恨我,竟然這樣咒我,如果我跛腳能讓姐姐消氣的話,那就讓我……”
顧霜兒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陸寒生便冷冷地警告顧清煙。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
顧霜兒見陸寒生懟顧清煙,頓時一臉得意地望著顧清煙。
顧清煙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付好醫藥費,辦好出院手續,直接越過二人,大步離去。
顧清煙走後。
顧霜兒才惺惺作態地勸說陸寒生,“阿生,你和姐姐既已經領證,你就對姐姐好一些吧。
雖說她是為了報複我,才會故意接近你。
但我也知道,姐姐她其實很缺愛的,如果你能對她好一些,她一定會很開心的。還有——”
她頓了頓,才又帶著幾分哭腔地道:
“咱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我不想讓姐姐覺得我想插足你們的婚姻。”
“不要多想,以前如何,以後便如何。”
陸寒生從不覺得自己結婚了,就要和顧霜兒保持距離。
他和顧霜兒本就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
他一身清白,無懼旁人的眼光,自然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如何想。
至於要不要對顧清煙好一些,這個得看顧清煙識不識趣了。
對自己的女人,陸寒生是不會吝嗇的。
可顧清煙若是還妄想利用他來報複顧霜兒,陸寒生是不可能會放任她的。
“可是……”
顧霜兒心裏雖然得意,卻不會忘形,該做的表麵,她還是要做到底的。
“不用可是。”
陸寒生對顧霜兒好,在晏城早就不是什麽保密的事情。
陸見生要是忽然和她保持距離,反而會讓顧霜兒被人編排,被人議論。
說好要護她的。
陸寒生不可能會讓人編排顧霜兒,這和他的目的有所出入,他自然是不允許的。
顧霜兒做出有所顧慮的樣子,“但……”
應付女人,陸寒生還真不擅長。
見顧霜兒沒完沒了,他直接失去了耐心,聲音也多了幾分不耐,“好了,別多想。安心養傷。”
陸寒生說完,便推著她往檢查室走去。
顧霜兒到底也和陸寒生相處了兩年多,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他的脾性,見他不耐,也不再繼續多言。
隻是她得意的表情,卻怎麽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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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煙剛走出醫院大門,就接到了晏城警局打來的電話。
警察同誌在電話裏跟她說,說是撞她的肇事者已經抓到了。
顧清煙麵色一喜,剛要說想過去看看那名肇事者,然而警察同誌的下一句話,直接叫她斂住了笑意,眼眸也逐漸轉冷。
【作者有話說】
他慫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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