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墮落成詭
院門外。
男孩坐在地上,往前彎著腰,低著頭,手摟著這條已經快活不下去,身上傷口腐爛了的流浪狗,摟在懷裏。
聽到提著棍子那人的話,男孩緩緩轉過頭,抬起了頭,望著那人,沒說話。
男孩懷裏摟著的流浪狗,有些沒力氣了,隻能趴在男孩懷裏,卻還掙紮著抬起些頭,對著那人嘶咧著牙,發出些低吼聲,想嚇退那人,隻是沒力氣了,聲音也有些虛弱了。
那人站在院門內,手裏還捏著那木棍,先前臉上憤怒褪去,卻還有些被氣血衝紅著,對著男孩笑著,
“我那有藥,專門就治這條狗身上這種感染,你要不要?”
那人臉上笑著,對著男孩說著。
男孩懷裏摟著的狗還對著那人嘶嘴咧牙,發出著些低吼聲,隻是更多發出的是沉重喘息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停下。
男孩抬著頭,望著那人,許久都沒說話,然後點了點頭,
“要。”
出聲應了句,男孩再轉過頭,低著頭,望著懷裏沉重著喘著氣的狗,將狗再摟緊了些。
“那我去給拿,我那兒這種藥可也不多,你可得給這條狗喂下去啊。”
手上拿著的木棍一直就未曾放下,那人聽到男孩應聲,笑了,再出聲說著,轉身往著院子裏走了進去。
……
“我也有種神藥,能治大麵積感染。吃下去能化解所有痛苦,就是吃下去的時候有點痛苦。嗯,就跟那差不多。”
站在院子中,陳淪身側的饒常望了望,再抬起頭琢磨著,再手指了下那旁邊鐵籠子上的鋼筋。
“……誒,當初我研究學習醫術的時候就是這麽治病的,吃下去,不喊疼了,疾病也不接著惡化了,就是胃口變得不太好了……可是他們非得給拖去埋到土裏,哎,也不知道哪來的治胃口不好的土辦法,害人啊,最後給活埋死了,還汙蔑我……”
饒常再自顧自地嘀咕著,束柔未曾理他,轉過頭,再看了看往屋裏走著的那人。
陳淪似乎未曾聽到饒常的話,
隻是目光平靜,落在身前,
身前那院門外的男孩自然就映在陳淪眼底,
那男孩往前佝著,蜷著身子,摟著那條身上傷口已經腐爛,化膿生蛆的狗,
在那提著木棍那人轉身往院子裏走後,
男孩再轉過頭,抬起頭,朝著那人望著,
眼底就像是一潭死水,一直盯著那人,看著那人進了屋,進了哪間屋,才再轉回了頭,
再佝著腰,埋著頭,摟著懷裏這條狗。
“……外邊沒什麽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那畜生東西還敢往院子外邊跑,瑪德!”
“收破爛那邊聯係的咋樣了啊。”
“聯係好了,明天就給他送過去,讓那群人自己去掏內髒,跟以前一樣我們整個賣過去就行。”
那屋裏,再傳出來些聲音,緊跟著再安靜了陣。
那人再走了出來,手裏還提著那木棍,另隻手裏多了個礦泉水瓶子,
瓶子裏,挨著瓶子底還有些液體。
“來,這就是那藥,拿去給狗吃了吧。”
那人走到了男孩身後,臉上流露出些病態的興奮,緊跟著,再笑著,將那礦泉水瓶子,遞給了男孩。
男孩轉過頭,望著那人的臉,再望著那礦泉水瓶子裏的液體,
伸手拿過了瓶子,男孩轉過了身,
那人就站在男孩身後看著,手裏還提著那木棍,臉上笑著。
男孩摟著那條流浪狗,拿著那礦泉水瓶子,低下頭,望著流浪狗,
“喝吧。”
“沒事兒的……沒事兒了。”
男孩拿著礦泉水瓶,湊到了流浪狗嘴邊,低聲對流浪狗說著話,
男孩的眼底就像是譚死水,看不到半點光彩。
流浪狗嗅了嗅礦泉水瓶子,再望了望男孩,
“喝吧,沒事兒……沒事兒……”
男孩輕輕撫摸著流浪狗的身上些毛發,一聲聲說著,
將礦泉水瓶裏些液體,往著流浪狗嘴裏傾倒了進去,
流浪狗張著嘴,將瓶裏的液體都喝了,似乎受到刺激,再來回到了個咳嗽和噴嚏,
再有些無力著,躺倒在男孩身上。
那提著木棍的人,手裏木棍一直未曾放下,就站在男孩身後,臉上笑著。
男孩將手裏的礦泉水瓶子放了下,兩隻手都摟住了這條流浪狗。
“沒事兒,沒事兒了……”
將狗緊緊摟著,男孩一聲聲說著。
“唔唔,嗚嗚嗚……”
喝些那些藥的流浪狗嘴裏發出了些嗚嗚哀鳴聲,似乎是在痛苦,
“沒事,沒事兒了……”
男孩抱著流浪狗,彎著腰,用臉貼在了流浪狗身上,一聲聲對著流浪狗說著。
“……嗚嗚,嗚嗚……”
狗有些痛苦發出著些低聲的哀鳴,無力地在男孩懷裏喘息著。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男孩用頭貼著流浪狗的頭,眼底就是譚死水,再出聲說著。
“嗚……”
流浪狗再發出咿唔的聲音,掙紮著,用頭在男孩身上蹭了蹭。
哀鳴的聲音漸弱,沉重的喘息聲也漸弱,漸沒了動作。
死了。
男孩渾身都停頓了下,
再將狗摟緊了些,埋著頭,將狗摟在懷裏,
“沒事兒,沒事兒了……”
男孩對著狗,再說著,緊緊摟著已經死了的狗,往前蜷縮著身子。
“……誒,看來這狗實在是病的太重了啊,吃了藥也沒啥用了啊。”
男孩身後,拎著棍子,一直看著那人,臉上笑著,出聲說著。
緊跟著,那人臉上神情再赫然一變,猙獰扭曲起來。
“瑪德!給老子滾進來!”
抬起那棍子,就是一棍子再抽到了男孩身上。
“還敢給老子往院子外邊跑,瑪德!滾進來!”
抬起棍子,又是一棍子。
男孩默不作聲,懷裏還緊緊摟著那條狗,
掙紮著爬起了身,往院子裏走著。
“瑪德,畜生東西,你瑪德再敢亂跑,老子直接就弄死你!”
“給老子滾去洗菜,瑪德,畜生東西!”
再拿著棍子抽打了男孩一棍子,男孩一瘸一拐腳挪進了院子裏,再被棍子抽打著往前踉蹌了幾步,
那拎著棍子那人,將院門重新拉上,上了鎖。
“瑪德!”
再抽了男孩一棍子,那人將棍子扔到了一邊,進了院子過去的屋裏。
男孩抬起頭,看著那人進了屋裏,
一瘸一拐的,挪著腳,掙紮著,走到了院子邊,那廚房邊,
將懷裏一直緊緊摟著的狗,緩緩放到了地上,
被夾在流浪狗和男孩中間,之前那裝著些液體的礦泉水瓶子也露了出來。
男孩將那瓶子撿起,拿在手裏,再一步步,一瘸一拐地,往著那廚房裏走了進去。
就在這時候,
周遭景象再變換,
頭頂上太陽早已經被陰雲籠罩,
這會兒似乎陰雲在不斷往下壓,院子裏愈加變得昏暗。
景象完成了變換,
似乎到了傍晚的時候,
昏暗的夜色彌漫在這院子裏,
那夥人在屋子裏說著些話。
而那男孩,則是在院子裏的角落蹲著,
半邊身子被些院子裏些雜亂的東西,掃在一起的垃圾淹沒,
手裏拿著把菜刀,身前是那條已經死了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