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菜市場
“……我們回去了吧。”
那賣豬肉的攤位前，再傳來些模糊的話語聲。
緊跟著那話語聲似乎是遠了，再響起豬肉攤子上刀砍著骨頭，剁在案板上的聲響，骨渣在四處飛濺。
似乎沒聽到身後那年輕人和攤主的話語聲，也不在乎，不關注。
陳淪未曾轉頭，也未曾頓步，
提著三兩瘦肉，過了些賣肉的攤子，順著買菜的攤位往前挪腳。
……
“咯咯……”
“……小陳啊，今天要點什麽？”
靠著菜市場邊上一圈，賣家禽的鋪子邊上，
扔著幾根稻草捆住腳，已經被割破了喉嚨的雞。
雞被割開的喉嚨上，不時還往著地上滴落下幾滴血，不時還掙紮著，撲騰下翅膀。
旁邊賣著雞鴨的老板，正燒開著水，準備給剛斷氣的雞拔毛，一旁要買雞的顧客，正站在一旁擺弄著手機，不時抬起頭看，正等著。
從這賣著家禽鋪子前麵過，
鋪子對麵，挨著路口邊上，擺著愛賣菜攤子的攤販，叫住了陳淪。
陳淪停下腳，轉過身。
“今天還是要萵筍嗎？這好多天沒見小陳你出來買菜了，最近有什麽事兒啊？”
賣菜攤販再笑嗬嗬著招呼了陳淪一聲，便低下身，再攤位上，幫陳淪撿著菜。
“正好還有些萵筍。我幫你把萵筍皮給去了。”
“行。”
陳淪目光平靜，落在這賣菜攤販身上，隻是出聲說了句。
“……給，削好了。我再給你撿兩個辣椒。”
拿起旁邊的刀，幾下去了萵筍皮，拿了個袋子裝上，稱了重，再順手撿了兩個辣椒放在袋子裏。
“一共五塊錢，給。”
再說著，攤主將菜遞給了陳淪。
陳淪伸手接過，遞出錢。
“那小陳你慢去啊……”
攤主再招呼了聲。
陳淪轉過身，挪腳，沿著路，繼續往前。
身後，賣菜攤位上，再有人來，
攤主再轉過身，繼續招呼著客人，
“……誒，小夥子，要點什麽啊。”
“……我要一截藕，燉排骨。要切的小塊一點。”
“好嘞，我這就給您稱。”
……
“……最近這好像哪都怎麽太平，看著新聞呢，好像哪都時不時出點什麽事兒。”
“……前些時候，那邊那小區，不還是說出了個什麽寄生蟲傳染病嗎，弄得那小區裏人都搬走了不少。”
“……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跟這要變天了似的……不過管他呢，就是有啥天塌下來的事兒，該吃飯還是得吃飯，要睡覺還是得睡。”
沿著菜市場裏的道路，陳淪挪腳，以基本相同的步伐走過些攤位，繼續往前走著。
菜市場裏，
道路上淌著些雞鴨豬肉處理過後留下的汙水血水，還落著些菜葉豆殼。
一些攤位前後，還響著些雞鴨鵝家禽垂死撲騰的聲響，刀剁在骨頭上，骨渣在飛濺在剁肉人圍裙上，案台周遭的動靜。
還有過路的人說著話，
有人隻是提著家長裏短，屋裏屋外，還有人說著最近的些變化。
“……誒，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我看網上猜測什麽的都有……還是希望都能太平點。”
有從陳淪身側過的人同旁邊人說著些話。
腳下步子未曾放緩，也未曾轉過目光。
目光落在身前，陳淪以較緩而基本相同的步伐，
從菜市場北門走出，順著道路，
從小區西南門重新回了小區，上了樓。
……
“……本台新聞報道，東洲市一農村再現集體食物中毒事件，有關人員提醒，集體用餐時更應注意食品安全……”
客廳裏。
電視機依舊亮著屏幕，響著些沉悶的聲響。
整棟樓裏，少了許多住戶後。
似乎隻剩下陳淪這屋裏有聲音傳出。
開門。
進屋，換鞋，合上屋門。
提著菜，進了廚房。
洗了鍋，米淘三遍，添稍少些的水，煮了飯。
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響起，
切了菜和肉。
老舊的抽油煙機開始轉動，
呼哧呼哧發出些不堪重負的聲響。
電飯鍋裏，煮著米的水開了，發出些咕嘟聲響。
飯漸熟了，也從鍋裏盛起了菜。
目光平靜著，
陳淪站在廚房裏，拿起了筷子，
夾著菜，往嘴裏放進，再咀嚼，吞咽下。
廚房外，
電視機一直響著，發著些沉悶的聲響。
除此之外，整棟樓裏，似乎就聽不到其他聲音。
盤子裏的菜，鍋裏的米飯，在咀嚼吞咽後，順著食道蠕動，進入了胃部。
陳淪在廚房裏，挪腳，映在廚房牆上地上的影子，變換著位置，
清洗了碗筷，重新放回了原位。
轉身，
挪腳，目光平靜著，落在身前。
陳淪往著臥室屋裏走了進去。
……
“……小陳，出門買菜啊。”
“……小陳，今天吃點什麽？”
第二季第78天，晴，無雲也無風。
陳淪在家中已經待了兩天。
清晨天開始泛白時起床，走至客廳，身影淹沒在屋裏還沒褪去的黑暗中，
坐在沙發前，隻是靜靜坐著，直到屋外亮起的天色徹底映進屋裏。
隻是比往日，樓上樓下再更少了些窸窣的動靜。
在中午前往菜市場，買合適的菜。
做菜，咀嚼吞咽，再在沙發上平靜著坐著，任由屋裏的天色變換，
直到躲藏在角落裏的黑暗在蔓延出，將陳淪的身影淹沒，再起身，走進更昏暗的臥室屋裏。
此刻，太陽正在當空，
路邊樹木的枝葉似乎凝固，無風去拂動。
從小區西南門走出。
守著西南門的老門衛招呼了陳淪一聲。
從菜市場北門入，
走至菜市場賣肉那攤販前，賣肉的攤販再出聲招呼了陳淪一聲。
陳淪停下了腳，目光落在身前。
“瘦肉。”
目光平靜著，陳淪隻是說了句。
“好嘞，我這就給小陳你割……誒，小夥子，你也過來了啊。”
攤主笑嗬嗬著應著，便要提著尖刀，從掛著的豬肉上割下小塊來，
這時候，轉頭望了旁邊一眼，攤主再一邊忙活著，一邊朝著旁邊招呼了聲。
“嗯。”
陳淪旁側，再走過來道身影來，就在陳淪旁側不遠，
就是兩天前，那買排骨的年輕男人。
陳淪聽著旁側傳來的聲音，未曾轉過頭，也沒轉過去視線，
隻是平靜著站著，目光落在身前。
旁側，那年輕男人應了聲攤主的話，
再轉著頭，望著攤位上掛著些豬肉，骨頭。
“……小陳，肉稱好了，你看夠嗎，要不我再給你添點。”
“可以了。”
“行，一共就八塊錢。”
陳淪平靜著，隻是應了句，遞過錢，接過肉。
攤主將收了的錢放下，再轉過身，望向了旁邊那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正依舊來回轉著頭，朝著攤位上掛著的，擺著的肉，骨頭，望著，
“小夥子，挑中哪一塊了啊，我給你拿。”
攤主笑嗬嗬著，再招呼了聲。
“給我拿一塊肉，絞成肉餡。我媽病了，得吃些清淡的。”
年輕男人有些靦腆內向著，再抬著頭，望了望，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