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缺道基
玉京峰。
後院。
沈言盤膝而坐，閉目冥思。
典禮過去已經三天有餘。
在眾目睽睽在下說出法力全失，記憶渾無的事實並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
自接觸到玉如意，便有了這個念頭。
玉如意是元始一脈傳承至寶，固定在靈魂中的傳承至寶。
有玉如意在，無人可探清他靈魂的本質，更別說靈魂深處的本性真靈。
玉如意認可了他，那他就是沈言，就是元始傳人。
這個念頭他思索了良久，終是在見到師父明虛的舉動下，定了決心。
他前世並不是什麽孤兒，但在爺爺不親，奶奶過世，父母隻管給錢的情況下，他情感方麵向來是比較淡薄的。
不得不承認，師父明虛見到他的第一舉動。
率先發難，雷聲大雨點小卻讓別人無從下嘴的愛護。
他感受到了罕有的溫暖。
反正無法識別出任何差異，不如賭一次，選擇相信。
相信前身靈魂的消失與他師父絕無半點幹係。
至於賭沒賭贏，暫時還不知道。
這三天裏，他經曆了各式各樣的檢測。
關於被奪舍與否的檢測。
檢測結果無一例外，未被奪舍。
玉如意本身就是最好的佐證。
檢測結束之後則是玉虛聖地的詳細介紹。
跟他最初猜測的不錯，玉虛聖地右袖的標識的確是一種象征。
玉虛聖地共計有十三脈，十三色道袍。
但有且僅有道袍顏色之差，所修核心功法之差。
法名字輩，弟子分級，都有著統一的標準。
現今各脈首座則皆為明字輩，號玄明十二仙。
二代弟子為簡字輩。
如今的他法名簡元，為簡字輩弟子之首。
更是山海界玄門所有新一代弟子之首。
這是前身一點一滴打出來的戰績。
可惜三天前的受封典禮失敗，在他實力達到前身的程度前，下一次典禮遙遙無期。
玉虛弟子分級共五級，一星，二星，三星，弦月，滿月。
標識盡皆紋在道袍右袖。
一星為外門弟子，二星為內門弟子，三星為核心弟子，弦月為真傳弟子，滿月為一脈大弟子。
滿月大弟子本應有十三位，但萬年以來一向隻有十二位。
以前是元始嫡脈空缺，現在則是沈言一人任玉鼎、元始兩脈滿月大弟子。
他最初所見那藏藍色道袍娃娃臉，便是文殊一脈大弟子簡安。
與他所料相差不大。
他也相信。
能做一脈大弟子的人，注定不會是一個憨貨。
前身的消失與簡安，與文殊一脈，脫不了幹係。
天色霽明，已至破曉時分。
沈言調整盤腿坐姿，做五星朝天狀。
玉虛聖地築基功法為玉虛呼吸法。
這是十三脈唯一相同的功法。
山海界築基功法分四大類，玄修呼吸法，劍修養劍術，儒修養氣法，佛修觀想法。
呼吸法講究在一呼一吸吐納之間，引靈氣入體，排身體雜質毒素，到達洗髓易筋，鑄就道基之效。
養劍術講究後修身，先鑄劍，引靈氣入丹田之內，鑄就本命劍胚，劍胚成，則反哺自身。
養氣法講究一口浩然之氣，身正體正則氣正，浩然之氣成，鬼神不敢近，妖邪不敢惹。
觀想法講究觀想之像，像由心生，為一人最本質之本我，像成，即道成。
玉虛呼吸法引的是天地晦明，破曉之際，那一絲混元之氣，鑄就混元道基。
玄門道基七十二，玉虛混元列第一。
隻是缺點卻也明顯，隻有每日天地晦明，破曉之際這一時分方可修煉，一旦錯過隻能等待第二天。
更何況玄門築基講究百日。
百日築基，一日不可斷。
沈言很幸運。
百日築基這一關，前身已替他闖過。
雖暫不知具體需幾日築基，但毫無疑問無有不可斷之難。
沈言閉目，默念法訣，放慢呼吸對應著法訣的節奏。
霎時，大風起。
無邊的風浪籠罩了整個玉虛聖地。
風眼中，沈言麵色凝重。
他感到靈氣運轉速度比想象中快上太多。
風浪越發暴躁，盤旋著成了龍卷。
此時此刻，但凡玉虛聖地之人盡皆臉色一變。
這龍卷竟卷走了靈氣！
整個聖地的靈氣皆會聚向了那風眼處！
原本意欲百日築基一氣嗬成的外門弟子們滿臉沮喪。
知曉風眼處是何所在的內門、核心弟子們議論紛紛。
一眾真傳弟子各個麵色鐵青，眼底是深沉的不甘。
……
九仙峰，峰頂。
青年模樣的廣成首座明峰背負雙手，隔著龍卷直視風眼。
麵上是看不出的深邃。
“告訴明清首座，這件事本座應了。”
背後是一藏藍道袍弟子，拱手拜退。
……
太華峰，雲霄殿。
赤精首座明漢，人如其名，為一虯髯大漢。
盤踞首座之上，一雙虎目圓瞪。
堂下藏藍道袍弟子瑟瑟發抖。
“告訴明清首座，這件事俺答應了。”
……
乾元峰，金光殿。
長須的太乙首座明光，立於台階之上。
手撫長須，眼露精光。
身後藏藍道袍弟子正襟危立。
“回去告訴明清首座，這件事本座同意了。”
……
九宮峰，白鶴殿。
禿頭的普賢首座明武……
……
普陀峰，珞珈殿。
……
二仙峰，麻姑殿。
……
夾龍峰，飛雲殿。
……
崆峒峰，元陽殿。
……
金庭峰，玉屋殿。
……
青雲峰，紫陽殿。
……
玉泉峰，金霞殿。
鶴發童顏的明虛苦著臉，注視著堂下藏藍道袍弟子。
歎息道：“回去吧。告訴明清，這件事我不會插手。”
待藏藍道袍弟子遠去，明虛癱坐首座之上。
佝僂著身子，仿佛瞬間衰老了幾十歲。
……
五龍峰，雲霄殿。
儒雅中年明清正立於殿口。
遙遙望著玉京峰的方向，身旁是披散著發的簡安。
明清笑著開口：“沈言這一次可是給我們的勸說幫了大忙啊。”
簡安同樣輕笑，拱手一禮退下。
……
龍卷漸漸平息，風浪亦緩了下來。
大日仍無東升之態，天地間漫起了迷霧。
灰色的迷霧鋪天蓋地，忽一瞬有亮光一閃而逝。
迷霧被劃分成了兩半。
清者上升，濁者下降，有巨人之影頂天立地。
這是在重演天地開辟之相！
十二首座見這一幕皆震歎。。
“這就是傳說中最無缺的混元道基嗎。”
“演天地開辟之相，化先天神聖之道基。名副其實。”